此時排練室內群魔亂舞,周愛玲他們徹底放飛了自我,拿著樂器又蹦又跳,有喊又叫,亂彈一氣。
自從過完年,他們就沒清閑過,一直都在忙,現在終於回家了,要不放松放松,哪對得起自己。
也幸虧現在文工團演出任務比較多,幾乎都排滿了,所有演員都不在,不然,肯定會有不少年輕人跟著他們鬧,到時候這棟樓都得被他們拆了。
沈川推開門走了進去,見到他回來,眾人不在鬧了,周愛玲額頭上見了汗珠:“熱死了!”然後用手扇了扇,“給兩位老人家請完安了?”
沈川找個凳子坐下來,然後就開始唉聲歎氣,唐慧寧眨了眨眼:“怎了,看你這要死不活的樣子,被那兩個老頭兒揍了?”
其他人也都好奇的看著沈川,周培雙手抱胸,搖頭說道:“不像是挨揍了,臉沒青也沒腫,而且他跑的那麽快,兩個老頭也追不上啊。”
周愛玲站在沈川身後,給他按著肩膀:“說說,怎麽回事。”
沈川又歎口氣:“倆老頭太不講理了!”接著把事情說了一遍,“居然讓我寫本子給他們排話劇,不會寫都不行,你必須得會。”
眾人面面相視,周愛國也跟著歎氣:“老大,這個我們幫不了你,你得自己解決。”
周培點點頭,憐憫的看著沈川,但臉上幸災樂禍的笑,卻出賣了她:“確實,這事我們誰也幫不了你。不過憑你沈二川同志的才華,寫個話劇本子,根本就不算事兒,對吧。”
“對周彥個大尾巴!”沈川罵了一句。
周培哈哈大笑道:“跟周彥有什麽關系,你罵他幹啥。”
周愛玲說道:“別鬧了,這幾天都沒啥事,大家都琢磨琢磨,誰有好故就講講。”
沈川一擺手,一掃頹廢的樣子,豪氣乾雲的說道:“不用,我自己能解決。只是,玲姐你要幫我。”
周愛玲毫不猶豫的說道:“好,我要怎麽幫你?”
沈川說道:“我講故事,你來寫。”
話劇沈川沒看過,但他看過很多話劇話本,在另一個世界,他整日的遊手好閑,能讓他一年又一年堅持下來的愛好,除了吉他就是泡網吧,聽歌看電影,最多的時候就是看小說,至於那些有名的話劇話本,他都看過,因為他沒錢買票,也在網上搜索過視頻,但清晰度都不太好,只能看話本。
其實他為難的不是故事,而是要自己用筆一個字一個字的寫,這簡直要他命一樣,可逃又逃不掉,那只能找個免費的勞力了。
周愛玲笑著點頭:“好,你講我寫!”
“行,那明天就開始!”沈川站起身,“走吧,回家,都好幾個月沒回去了。”
一群人出了文工團,周培問道:“MV給兩位老爺子看了嗎?他們怎麽說?”
沈川嫌棄的說道:“看到那兩個老頭就來氣,沒給他們看。”說完在寬大的外衣兜裡,拿出一盤錄像帶。
周培一翻白眼,把錄像帶搶過去:“我爸知道我回來,上午那陣就打電話,讓我把MV錄像帶送過去,他們要看。但我們就這一盒錄像帶,想著還是讓團裡兩位老爺子先看,所以告訴他明天給他送過去,你居然還沒給兩位老爺子看。”
沈川沒好氣的說道:“先給你老子看吧,等他們看夠了,再拿回來。還有,記得把MV導演,簽到我們公司來,我估計她會很高興的。”
周培說道:“拍完MV時,我們已經談過了,她也答應了,就等著我們在京城回來簽合約。”
幾個人一邊聊著一邊往家走,到了大門口,突然看到磕巴和他那個媳婦在打掃院子,地上都是鞭炮屑。
“哥,姐,你……你們回來了。”磕巴拿著掃把跑過來。
沈川問道:“你們什麽時候來的?”
磕巴說道:“來……來了四五五天了,你們和嬸子叔叔都……都不在,我知道鑰匙在哪,所以就留在這等……你們回來。”
沈川點點頭,看著滿院子鞭炮屑:“這是怎回事啊,年都已經過去倆月了,還放什麽鞭炮啊。”
“哥,你還……不不知道嗎?”磕巴看起來相當興奮。
沈川奇怪的問道:“我知道什麽?”
“你……你……”看起來磕巴真的很激動,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來,大家夥都跟著著急,他媳婦都看不下去,把他拉到一邊,“還是我說吧。”
陳紅梅也很高興:“前天,縣一高送來民族大學音樂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叔叔高興壞了,晚上請我和磕巴去酒店吃了一頓,沒想到昨天晚上,又送來兩個錄取通知書,一個是京大的一個是水木的,然後叔叔就去買來鞭炮燃放慶祝。”
刷的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沈川,眼裡滿是不相信,唐慧寧說道:“沈二川,你這樣騙叔叔很過分,知不知道?”
“嗯!”眾人猛點頭,沈禾說道,“二哥,你什麽時候弄的假通知書,寄回來的呀,我怎麽不知道?”
周培恨恨的說道:“肯定周彥幫你辦的,他怎麽能幫你辦這種缺德事。”
周愛國搖頭晃腦的說道:“老大,你挺聰明的一個人,這事辦得太糊塗,高考還有兩個月呢,大學怎麽可能給你寄錄取通知書。你就是想騙叔叔,也得七八月份寄回來,才能有人信。”
陳三軍和劉鵬飛也跟著點頭:“老大,等叔下班回來,趕緊跟叔認個錯,不然要是被拆穿,叔還不得氣死啊。”
沈川滿臉黑線,他記得另一個世界,那兩個有名的大神,提前收到清華錄取通知書,都是在四月份,這個世界的水木,也就是另一個世界的清華,這個時候給他送到錄取通知書,他不意外,可京大,也就是另一個世界的北大,幾乎同時送到,就讓他感到意外了。還有民族大學音樂學院,它怎麽也跟著湊熱鬧呢?接著想想,其實民大音樂學院才是最希望錄取他的吧。
他哪裡知道,央視春晚結束後,民大音樂學院的博導,楊維濱教授就找到院長,把沈川的情況說了一下,根本就沒費什麽事兒,院領導和校領導只是開了個會,然後就決定,對沈川免試特招。
最難辦的還是水木和京大,因為一調查,沈川的綜合成績太差,水木和京大的爭議很大,京大幾乎都否決了,水木那裡卻通過了。
畢竟想要招沈川進水木的李源景,可是水木中文系主任,話語權相當重,反對的也沒有太堅持,就算免試進了水木,學分修不夠也畢不了業,不至於因為這點事去得罪李源景,而且沈川進了水木,確實能給水木帶來不小的關注度。
至於京大,聽說死對頭免試特招沈川,所有反對聲音都沒了。反正跟著水木做就對了,你要的人,我搶過來肯定沒錯,即使搶不過來,也要給你添添堵,惡心惡心你。所以,沈川也收到了來自京大的橄欖枝。
看著一個個鄙視的眼神,讓沈川很受傷,歪頭看向周愛玲:“你也不相信我嗎?”
“啊?”你是個超級大學渣,你不知道嗎?這事誰能相信,但是周愛玲還是搖頭,“我相信你。”
沈川長長吐出一口氣,用手點了點唐慧寧她們:“我如親兄弟般的對待你們,可你們卻對我如此的不信任,就像在我心口狠狠插了一刀,我這心還在滴血呢。”
“切!”唐慧寧一擺手,“說那些有啥用,假的就是假的。”
“就是!”周培嘿嘿冷笑,“等穿幫,看叔怎麽收拾你。”
沈川一翻白眼:“你們的智商有問題,就以為我老子智商也有問題?這麽大的事,尤其是發生在我身上,這比發生外星人攻打地球還要讓人不可思議,他能不核實嗎?”
“對對對!”陳紅梅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了,“接到通知書後,叔叔就往學校打電話核實了。”
“看看,看看!”沈川看白癡一樣,看著唐慧寧她們,“我老子怎麽可能在不核實的情況下放鞭炮慶祝,要是假的,他的臉往哪放。”
“哈哈哈!”
沈川得意的一陣哈哈大笑,“學渣又怎樣,哥們一樣上大學。”
“怎麽會這樣啊!”沈禾嘟囔著說道,“不明不白就就別大學特招,那我拚命的學習,還有啥用。”
“啪!”沈川一巴掌拍在小丫頭腦袋上,“我能夠上大學,你好像不太滿意啊。”
“哪有!”沈禾捂著腦袋,委屈的說道:“我就是覺得,水木和京大太不嚴謹,你這個學渣都能免試特招,就是對我們這些努力學習的好學生的不尊重。”
沈川沒好氣的說道:“我可沒看過你有多努力學習。”
沈禾突然嘻嘻一笑:“因為我聰明啊,你不服氣也不行。”
沈川一撇嘴:“知道水木和京大為什麽免試特招我嗎?”
其他人都搖頭,沈川更加得意:“是因為春天的故事那首歌。”
周培恍然大悟:“怪不得!”
唐慧寧一聲大喊:“不行,你這個學渣都上大學了,今天必須請客,我要狠狠吃你一頓。”
“對對對!”周愛國他們跟著起哄,也是真替沈川高興,“必須請客!”
“好!”周愛玲說道,“晚上咱好好慶祝慶祝,我去買菜。”
“我也去!”周培和唐慧寧同時說了一聲,三個女人轉身走了。
沈川大手一揮:“行了,你們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我得回屋琢磨琢磨話劇劇本的事了。”
周愛國說道:“我們也的過去收拾收拾屋子,這麽多天沒人住,沒燒火,不定得多冷呢。”
磕巴說道:“不……不……冷,我這幾天,天天過去燒……炕。”
周愛國一怕磕巴肩膀:“謝了兄弟!”
磕巴笑著說道:“大家都……是兄弟,客……客氣啥!”
沈川問道:“磕巴,這幾天,你跟你媳婦在我屋睡的?”
磕巴點頭:“對!”
沈川說道:“接下來一段時間,可要委屈你們兩個了,讓你媳婦跟玲玲姐她們住吧,你跟我住跟大國他們住都行。”
磕巴說道:“無所謂,我跟……跟誰住都行。”
“你們聊吧!”沈川推開門進了屋,然後脫鞋爬上炕,找到枕頭,躺在那裡,雙眼望著屋頂,想著該寫哪部劇。
躺在那想來想去,雷雨和茶館都是他無法忽略的,也是忽略不過去的。雷雨,在另一個世界,絕對是話劇史上的一座豐碑,情節扣人心弦、語言精煉含蓄,人物各具特色,是國內話劇現實主義的基石,是現代話劇成熟的裡程碑。
這部劇使只有二十四歲的作者一舉成名,如果說,要在話劇史上選一部代表作,只能是雷雨,它的出現,完全打破了國內只能演國外話劇的局面。它是話劇史上扮演最多、扮演團體最多的一部劇,是話劇百年史的神話和奇觀,是幾十年的扮演史,也是一部話劇導演藝術史和社會承受史,更是國內話劇扮演的發展史。
至於茶館,是另一個世界話劇舞台最享盛名的保留劇目,被外國專家稱為東方舞台上的奇觀,當話劇晚輩們不斷以仰視的姿勢回望這部經典時發現,除掉龐雜的情節轉合、除掉特有年代的態度判別,遊走於作者筆端的其實是一種大寫意式的蓄勢而發的經典東方美學,八十年代,茶館應邀赴前西德、法國和瑞士三國演出,是話劇首次走出國門,一部三幕話劇,世俗百態、小角色的悲歡離合,濃縮了中華大地半世紀的滄桑沉浮,為後世留下一個巨大的文明背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愛玲一身油煙氣的走進來,然後撲到沈川懷裡,雙手捧著他的臉,笑嘻嘻的問道。
“怎麽樣,有眉目沒有?”
沈川點點頭:“有!”
“這麽快就有思路了?”周愛玲有些驚訝,緊接著一聲輕笑,“你不會真的隨便講個故事吧。”
沈川一翻白眼:“怎麽會,要不然我不答應,既然答應了,就要寫好,要有深度,能夠打動人心。”
周愛玲認真的說道:“先跟我說說!”
沈川決定了,先寫雷雨,等以後有時間,在把茶館弄出來,有了這兩部劇,縣文工團可以吃幾十年了。
沈川回想著劇情,說道:“這部劇以1925年前後的社會為背景,講述的是一個帶有濃厚封建色彩的資產階級家庭的悲劇。劇中以兩個家庭、八個人物、三十年的恩怨為主線,偽善的資本家大家長,受新思想影響的單純的少年,被冷漠的家庭逼瘋了和被愛情傷得體無完膚的女人……不論是家庭秘密還是身世秘密,所有的矛盾都在雷雨之夜爆發……”
沈川一口氣講完,看著周愛玲說道:“這部劇的名字,就叫雷雨。”
周愛玲問道:“為什麽要寫舊時代,怎麽不寫我們現在?”
沈川說道:“寫現在,很容易觸碰禁區,不好掌握,寫舊時代,就沒有這個了顧慮。要是寫青春劇,愛情劇,這樣沒有深度的劇,只能一時圈錢,時間一長就會被觀眾淘汰。”
說完,沈川豪情萬丈的說道:“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二寶不止歌寫的好,就是講故事,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師。”
“吹牛!”周愛玲溺愛的掐了掐沈川臉蛋,“飯好了,去吃飯吧。”
兩個人起身,沈川問道:“我家老爺子回來了嗎?”
周愛玲說道:“回來有一會了,問你去哪了,我說文工團馬老和杜團長,讓你寫個話劇的本子,你在整理思路呢。”
沈川進了屋,桌子已經擺好,菜都已經端上了桌兒,唐慧寧和周培正在用酒起子起啤酒蓋,一瓶瓶被起開瓶蓋的酒放在炕上。
“今天都喝啤酒,我們不醉不睡。”
沈其榮見到沈川,板著臉說道:“過來坐!”雖說板著臉,但看著沈川的眼神,怎麽也掩飾不住笑意。
沈川坐下來,看著板著臉的沈其榮:“老頭子,別總是擺一張臭臉,你知不知道很醜?”
沈其榮臉上的肌肉抽了抽:“別以為你被京大和水木特招,在我面前翹尾巴,我就不敢抽你。”
沈川一撇嘴:“你敢抽我,我就敢不去,別說京大水木,就是哈佛我也不去。”
“叔!”唐慧寧急忙把酒放在沈其榮面前,“別搭理他,我敬你一杯。”說完舉起酒瓶就喝。
沈其榮也舉起酒瓶喝了一口:“有沒有想過,要去哪所大學。”
沈川伸手抓起雞腿啃了一口:“你呢,有什麽意見沒有。”
沈其榮說道:“水木和京大當然是最好的選擇,可以你現在的學習成績看,就算去了京大和水木,想要畢業,這輩子都夠嗆。所以,現實一點,就是去民大音樂學院,雖然名氣比京大和水木差點,但教學實力可不差,而且以你在音樂上的天賦,那畢業證書也不難。”
沈川不滿的說道:“你就這麽瞧不起你兒子?”
沈其榮毫不留情的打擊道:“你什麽時候,讓我瞧起過你?”
沈川說道:“咱不說別的,就說這三所名校,同時對我伸出了橄欖枝,有幾個人能辦到?”
沈其榮嘿的笑了一聲:“你這就是走了狗屎運!”
“就算我一腳踩在狗屎上了,那也是我的運氣,別人為什麽踩不上?”對沈其榮的話,沈川很是不屑。
“你說的也對!”沈其榮點點頭,“行吧,這件事,你確實讓我刮目相看了。”
沈川說道:“爸,不是我說你,你就這點不好,明明心裡很佩服我,就是嘴硬不說。”
沈其榮抬手還想打,沈川急忙跳起來躲開;“老頭子,咱說話聊天,不帶動手的啊。”
周培無奈的說道:“聊天就聊天,可你這樣作死的聊,我都想揍你。”
沈川笑嘻嘻的坐回來,“爸,我怎麽看你愁眉苦臉的,是不是遇到啥難事了。跟我說說,也許能幫到你呢。”
沈其榮搖頭:“我能遇到啥難事,就是供銷社要賣,心裡有點難舍。”
沈川問道:“賣了?有人買嗎?”
沈其榮說道:“沒有,一開始是八萬,現在降到五萬五都沒人買。”
沈川說道:“那麽大的地方,肯定能賣出去,沒有人買,只是覺得價錢太高,不合算。”
這爺倆聊天,搞得氣氛有些沉悶,沈其榮舉起酒瓶說道:“今天大家都是給你祝賀的,別聊那些沒用的了,還是喝酒吧。”
氣氛一下子就起來了,這頓酒喝到了晚上八點多才散,幾個女人收拾完桌子,都九點了,然後聊了會天,就各自回家睡覺。
沈川半夜被尿憋醒了,迷迷糊糊出來,就站在院子裡尿了泡尿,當他無意中抬頭看向天空的時候就是一愣,整個人也清醒了過來。
“貪狼移位,破軍妄動,紫薇星暗淡,螢惑星閃耀紅光。 ”
沈川大拇指快速的在四指上掐算,過了一會,沈川臉色變得越發凝重,“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星象如此煩亂。”
沈川抬頭觀察了一會,然後在原地轉了一圈,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看了一下,“難道……”
他沒有再往下想,而是跑進屋,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銅八卦又跑了出來,然後盤腿坐在地上,把八卦扔向空中。只見八卦詭異的懸在空中一陣急速旋轉,而沈川雙眼緊緊盯著急速旋轉的八卦,嘴裡還在說著什麽。
就在這時,銅八卦好像被什麽東西扯了一下,一陣抖動,然後吧嗒一聲掉在地上,沈川的臉色很難看,抬頭看著天空罵道:“麻痹的,誰在擾亂天機。”
他知道肯定有大事發生,卻推演不出來,這讓他憋悶的很難受,站在那望著天空好半天才無奈的回屋。然後,他就看到,那支放在炕上的鐵毛筆漂浮在空中,絲絲光芒在鐵鏽的裂痕中透出。
沈川看著鐵毛筆,輕聲的說道:“你也感受到了對嗎?”說完伸手抓住鐵毛筆,然後他的臉色就是一變,鐵毛筆好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開始吞噬他身體裡的能量,只是一瞬間,他的身體就被抽乾,就像是一具乾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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