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私人會所,坐落在獅子山的半山腰,一角碧瓦掩映在綠樹紅牆中,在山下,一條柏油路直通半山腰。
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半山腰一塊巨石旁,司機說道:“先生,出租車不讓往上面走了,只能在這下車。”
沈川下了車,看著巨石上雕刻的獅子山三個大字,又看看幾十米外的紅牆碧瓦的仿古建築,不禁感歎一聲。
“沒想到,這裡還有這樣一個地方,鬧中取靜。”
周岐說道:“能在這裡開一家會所,僅僅有錢可是做不到的。”
周彥跟著點頭:“能成為這個會所的會員,也不是有錢就能行的。”
這時身後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眨眼間,一輛超跑在他們身邊疾馳而過,帶起的氣流,刮得幾人衣襟飛起,尤其的楊茜,因為站在最外邊,跑車就擦著她的身體而過,刮得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我艸你妹妹的!”周彥憤怒的罵了一聲,看著超跑疾馳進會所大院。
沈川拍拍周彥肩膀:“消消氣,要是有緣,也許會相遇,要是沒緣,那一定是他上輩子積了德。”
周彥笑著說道:“中午那陣,你那一下確實挺嚇人的,說說,是怎麽做到的,那可是兩把砍刀,居然變得細鐵砂。”
沈川一本正經的說道:“那可是我師門的不傳之秘,你要是想知道,可以花錢來買,兩百萬,我這可是看在咱深厚交情的份上給你打的折扣,要是換了個人,沒有五百萬想都不用想。”
“滾犢子!”周彥罵了一聲,“又想坑我。”
兩人吵著來到會所大門前,兩名保安把他們攔住:“這裡是私人產業,遊客不能進入。”
沈川在兜裡掏出煙點了一根,然後把煙盒扔給周彥:“是韓子媚小姐邀請我們過來的。”
一聽沈川說話的口音,兩名保安眼神頓時變得不善,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一名保安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一下沈川,不冷不淡的說道:“等一下。”說著拿下掛在胸前的對講機,“前台,我是門衛,有幾個內地人說是韓小姐邀請來的客人,讓人去確認一下。”
沈川聳了聳肩,對身邊的周岐和周彥說道:“我怎麽感覺,他們對我們不太友好啊。”
周岐也點了一根煙,冷笑一聲說道:“聽到我們的口音,就知道是內地來的,香江,即使一條看門狗,面對我們都會有一種優越感,都是仰著腦袋看天,不會正眼看我們。”
“嘖嘖嘖!”沈川嘖嘖有聲的說道:“不對,周老大你這話說的不對,你看這兩條狗,不是一直在看著我們嗎?”
周彥吐了口煙,笑嘻嘻的說道:“看著我們,估計是怕我們偷東西吧。”
三個人說話,毫不避諱兩個保安,那兩個家夥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幾個內地來的鄉巴佬,居然明目張膽的罵他們是狗,這怎麽能忍,其中一個家夥還抽出了掛在腰上的警棍,被另一個攔住了,微微搖了搖頭。估計他們心裡也有顧忌,萬一沈川真是韓子媚邀請來的客人,他們要是動手把人打了,會有很大的麻煩,但是,這幾個北佬要是說謊,那就沒啥顧忌了。
很快對講機響了:“門衛,是不是有一個沈川沈先生。”
沈川舉起手,對著保安呲牙一笑:“你好,本人就是沈川!”
兩個保安咬了咬牙,打開門,把沈川他們放了進去。
沈川進了門,突然會有說道:“是不是很想咬我?沒關系,我這人一項心地善良,如果你們想咬我,那就來吧,我絕對不還口,隨你們咬。”
兩名保安沒說話,沈川眨了眨眼:“怎麽?狗都改性了,不咬人了?”
兩名保安看著沈川的眼神能噴出火來,但依然不說話。
沈川歎息一聲:“狼行千裡吃肉,狗行千裡吃屎,這句話果然不假,連人都不敢咬的狗,只能吃屎了。”說完很失望的擺擺手,“行了,你們就在這大門口吃屎吧。”
兩名保安的臉色由青變紅,又由紅變黑,已經走了的沈川突然再一次回頭,指著兩名保安。
“對對對,就是這個樣子,呲牙,呲牙,嘴角上翹,露出牙齒來,這樣才有威懾力,也不枉你們的主人,把你們放在這裡守大門。”
沈川走了幾步,又突然回頭:“對了,如果有人給你們扔泡屎,可千萬別吃,有可能是壞人給你們下毒。”
兩名保安眼中凶光閃爍,看起來戾氣很重,這個死撲街真把他們當成狗了,真是該死的。但沈川是客人,而且還是韓子媚邀請的客人,他們不敢動手,只能忍著。
“哈哈哈……”沈川大笑著走了,這次是真的走了,心情別提多舒爽了。
周彥笑著說道:“老子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蔑視,可到了香江,沒想到接二連三的被瞧不起,感覺整個香江都對我們充滿惡意。”
“噗!”
沈川把叼在嘴裡的煙頭吐了出去,有些話他不願意說,一個被殖民近百年的地方,有些人的奴性已經深入骨髓,早就忘記自己姓什麽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沈川一邊走一邊打量四周,整個會所有九棟小樓,都是仿古建築,主樓五層,其他都是兩層或者三層。
一進入大門,兩側是停車場,面積不小,停著不少豪車,再往前就是一片樹林,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穿過樹林,直達主樓前。
沈川進了主樓,這是接待大堂,面積不小,裝修的富麗堂皇,一個穿著傳統旗袍,氣質優雅,大概有三十來歲的女人見到沈川就走了過來。
“哪位是沈公子?”女人面帶微笑,說話的語氣非常輕柔好聽。
“我是!”沈川打量了一下女人,她的臉很精致,畫著淡淡的裝,身材不高,也就一米六五左右,但身材比例卻非常均稱,尤其是穿著旗袍,更能凸顯她身材的優勢。
女人伸出手跟沈川握了握:“您好,沈先生,我叫沈飛煙,是這裡的經理,媚姐已經在等著您了,請跟我來吧。”
這裡沒有電梯,沈川四個人跟著女人走步梯上了五樓,眼前出現兩個大門,每扇大門上,一個寫著天一個寫著地。
女人推開天字門,沈川眼前一下子開闊起來,能有近千平米的空間,隻擺了兩組沙發和幾個實木椅子,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吧台,酒架上擺滿了各種酒。
在大廳的中央有一架鋼琴,一個短發,穿著黑色連衣裙的女人,正在彈鋼琴,見到沈川他們進來,悅耳的鋼琴聲戛然而止,女人抬頭看了過來。
沙發上還坐著三女兩男,出了韓子媚之外,其他兩女兩男,包括彈鋼琴的短發女人,看著都很眼熟,但沈川一個都叫不上名字,倒是楊茜眼睛瞪得溜圓,一臉的興奮。
韓子媚手裡拿著一杯紅酒,正要喝呢,見到沈川來了,立刻把酒杯放下了,站起身快步走過來。
沈川伸出手想跟韓子媚握手,但韓子媚卻直接給他來了個大大的擁抱,感受著軟玉溫香抱滿懷,沈川苦笑著說道。
“這要是被記者拍下來,那我可就出名了。”
韓子媚笑了一聲:“出名好,到時候我們兩個合作拍一部電影。”說完跟周彥打了個招呼,然後看向周岐和楊茜。
沈川指著周岐說道:“周岐,周彥的大哥,這位美女叫楊茜,是周岐女朋友,是周彥未來的嫂子。”
韓子媚跟周岐和楊茜握了握手:“歡迎你們!”說完一拉沈川的手,走向沙發那兩女兩男。
“這幾位你應該認識吧!”
“認識!”沈川毫不臉紅的說道,“經常在電影電視中看到,怎麽能不認識。”雖然他叫不上名字,但看著臉熟,而且能跟韓子媚一起出現在這,不用問也都是演員,而且關系肯定都不錯。
沈川說認識,誰也沒有懷疑這話有假,韓子媚也不例外,能被她邀請過來的,在香江影視圈的地位和名氣就是比她差,也差不哪去,所以她還是鄭重的介紹了一下。
“這就是我經常跟你們提起的沈川。”韓子媚介紹完沈川,一指留著長發,不算漂亮,但卻非常成熟性感的女人。
“梅芳菲!”
一說梅芳菲三個字,沈川就想起來了,歌壇天后,他在陳三軍那聽過梅芳菲的歌,因為他來到這個世界時間比較短,又有那麽多事要忙,歌聽了不少,但對於歌手的了解並不多,頂多聽到好歌,會看一眼或者問問歌手的名字。
韓子媚又指向另一個穿著一身牛仔,綁著馬尾辮,看起來非常清純漂亮的女孩:“喬韻棋!”
喬韻棋被稱為玉女掌門人,歌手,沈川也聽過她的歌,很一般,之所以沈川會注意她,就是因為她漂亮,但據陳三軍說,這個女人在影視上的發展,比在歌壇要好得多,拍了很多膾炙人口的影視劇。
韓子媚又介紹了一下兩個男人,一個叫劉梵,一個叫郭宗廷,沈川沒想到,香江四大天王居然來了倆。
這時,那個彈鋼琴的短發女人走路了過來,笑著說道:“如果你能知道我是誰,今天這裡我請,而且還答應你一個要求。”
韓子媚哈哈大笑,其他人也跟著笑,饒有興趣的看著沈川。
韓子媚拍拍沈川肩膀:“二川,我能不能省下今天請客的錢,就看你的了。”
現在沈川的記憶力,絕對達到了一種變態的程度,只要他聽過這個女人的歌,聽過這個女人的名字,他就不可能忘。
短發女人說道:“我叫裴瑾!”
沈川說道:“綠肥紅瘦有新詞,畫扇文窗遣興時。”
不只是裴瑾,就是韓子媚幾個人都眼前一亮。
裴瑾抬頭看向沈川,眼裡閃著異彩,“看來你真的知道我是誰啊。”
沈川笑了:“香江第一才女,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裴瑾背著雙手,踱著小方步,笑顏如花的說道;“我的名氣有那麽大嗎?你們內地都知道。”
看著猶如小女孩一樣雀躍的裴瑾,沈川微微一笑:“真的很巧,前一段時間,無意中我聽到一首歌,歌詞意境深遠,讓我久久回味。之後我特意了解了一下這首詞的作者,不了解還好,一了解嚇了我一跳,能被人稱之為香江第一才女,果然名不虛傳。”
裴瑾看著沈川,撲棱撲棱的眨著大眼睛:“我長這麽大,記得隻給一個人填過詞,而且還是三年前的事,重要的是,那首歌並不火,不會那麽巧吧。”
“啪!”沈川打了個響指,“就是那麽巧。”
“長街長,煙花繁,你挑燈回看,短亭短,紅塵輾,我把蕭再歎……”沈川感歎的接著說道,“這詞到現在我都記憶深刻。”
“綠肥紅瘦有新詞,畫扇文窗遣興時!”裴瑾雙手抱拳,學古人一個長揖,“謝謝沈兄誇獎。”接著,自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韓子媚說道:“行了,你們兩個就別酸了,快點過來喝酒。”
一群人坐在沙發上,一邊聊天一邊喝酒,劉梵舉起酒杯:“沈先生,我敬您一杯!”說完仰頭把酒喝光。
沈川也把就喝光:“劉先生,我很喜歡你的歌,這話絕不是虛言,我上初中的時候,就成為了你的歌迷。”
劉梵笑著說道:“對沈先生的才華,我也很欽佩,今天我們跟媚姐一起參加活動,她說沈先生來了香江,我跟廷仔厚著臉皮跟著來了。”
郭宗廷有些內向,就是跟韓子媚她們話也很少,眾人聊天,他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聽,只有提到他的時候,他才會說兩句,倒也不感覺尷尬。
現在聽到劉梵說其他,郭宗廷笑著舉起杯:“沈先生,我也敬您一杯,您隨意就好。”
韓子媚正跟周岐和楊茜聊天呢,這時把腦袋探過來,對沈川說道:“其實梵仔找你是想約歌。”
劉梵正琢磨著怎麽開口呢,聽到韓子媚的話,借坡下驢的說道:“我接到內地央視的邀請,要參加95年春節聯歡晚會,但是我手裡並沒有讓我滿意的作品。”
沈川有些不解,他的歌,傳唱度最高的當然是春天的故事,但這首主旋律歌曲,不可能引起劉梵這位天王的注意,那就只有一無所有和我相信,但這兩首歌都是搖滾,跟劉梵的風格不搭啊,怎麽會找他約歌。
可能看出了沈川心中的疑惑,劉梵笑著說道:“我很喜歡蝴蝶泉邊和光陰的故事,我相信,你也能寫出一首適合我的歌。”
韓子媚笑著說道:“我也很喜歡這兩首歌,上次在京城,我聽沈禾唱就把譜子要了來,回來之後就給梵仔他們看了。”
裴瑾在另一邊走了過來,對沈川舉起杯:“我也很喜歡這兩首歌,更準確的說,我喜歡這兩首歌的詞。能把歌詞寫的那麽有畫面感,能做到的屈指可數。”
沈川抱拳說道:“誇獎誇獎!”
裴瑾一笑:“我可很少誇獎一個人,你應該感到很榮幸。”
沈川點頭:“榮幸,當然榮幸。”
“喂喂喂!”劉梵看著裴瑾不滿的說道,“我在跟沈先生談約歌的事,你能不能別添亂。”
“OK!”裴瑾說道,“你們聊,我去給你們彈一首我新編的曲子。”
悠揚悅耳的鋼琴聲響起,沈川說道:“既然劉先生這麽信任我,要是我再推脫,就有點不近人情了。”
劉梵說道:“不要總是叫劉先生劉先生的,太生分,直接叫我梵仔就好。”
沈川說道:“行,我叫你梵仔,你就叫我二川或者川子就好。”
劉梵說道:“我叫你川仔吧。”
“也行!”沈川還要說什麽,門突然被推開,走進來五六個年輕人,都是二十多歲,不到三十歲,穿著的衣服,無論是西裝還是休閑裝,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媚姐,知道你在這,過來敬你一杯酒。”
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穿著一身白色西裝,頭髮打著發蠟的年輕人快步走過來。他的年紀不大,但臉色發黃,看起來有些浮腫,走路的時候雙腳發飄,很明顯,因為縱欲過度,腎已經出了問題。
見到這個年輕人,韓子媚眉頭一皺,只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什麽不悅:“原來是王公子,今天怎麽有時間過來這裡玩。”
王公子笑嘻嘻的說道:“在奧門呆了兩個多禮拜, 贏了幾百萬,回來跟幾個朋友過來放松放松。這不,聽說媚姐也在,就過來打個招呼。”說完一轉身,走向鋼琴,“原來裴小姐也在啊,之前約裴小姐出來,總是說沒時間,今天應該有時間了吧。”
裴瑾臉色冷峻,看都沒看王公子,聲音冰冷的說道:“對你,我永遠都不會有時間。”
“我說王牧,這就是讓你朝思暮想的裴瑾?”另外幾個家夥走過來,其中一個戴著眼鏡,穿著休閑裝,看起來很斯文的一個家夥嘲諷的說道,“看樣子,你好像不太受歡迎啊。”
被朋友擠兌奚落,這讓王公子很沒面子:“裴瑾,別給臉不要臉,你是什麽貨色,我心裡清楚,來吧,開個價,多少錢陪我一晚。”
裴瑾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韓子媚包括劉梵和郭宗廷還有梅芳菲、喬韻棋臉色都不太好看,只是看起來這個王公子來頭很大,在事情還在可控之內時,他們不便插手,把事情搞僵,最後不可收拾。
“哎呦,看來你很有錢啊。”沈川點了根煙,身體往後一靠,雙腳踏在了茶幾上。
這個王公子一進來,沈川就認出來了,他就是開超跑的那個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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