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臨,一家老字號的京菜館已經上了八成客人,在一間包間內,一片的其樂融融,除了沈川二舅三舅二姨一家子,還有周彥和甄芯。
“來來來!”丁詩倚舉起飲料喊道,“為了老姨的到來,我們乾一杯。”
“乾杯!”眾人站起身舉起杯,啪的碰了一下。
對於以前的那些不快,沒有人再提,沈川也當什麽都沒發生過,該吃吃該喝喝,換來了所有人的白眼。
此時一家酒吧內,電車樂隊正在演出,顧鵬站在不大的舞台上,嘶吼著一無所有,氣氛相當熱烈。這個家夥被揍了之後,在家裡休息了兩天,然後就跑出來演出了。不出來不行啊,因為沒錢吃飯,而且,一旦時間長了,酒吧肯定也會找人頂替他們,到時候他們就真的要喝西北風了。
在距離舞台不遠的卡座內坐著四個人,三男一女,全都二十多歲年紀,留著這個年代搖滾青年的長發,穿著吊襠褲,對,就是周愛國他們參加省台春晚演出時穿的褲子,此時京城已經出現了仿版,並且首先在地下搖滾圈流行開來。
而那個女孩子,完全就是周愛玲的翻版,皮褲、無袖背心,染紅的短發,長得模樣還算漂亮,身材也不錯,但身高沒有周愛玲高,氣質上也差了那麽一點。
女孩端起一杯啤酒,咕嚕喝了一口,看著舞台上的顧鵬,不屑的罵了聲:“傻逼!”
身邊一個年輕人呵呵笑了一聲:“裝逼裝到槍花面前去了,他們都已經成為一個笑話了。”
另一個年輕人撇著嘴說道:“裝逼就裝到底,你牛逼別唱人家的歌啊。”
女孩哼了一聲;“他不唱,估計得餓死。”
一直沒說話的年輕人歎口氣:“確實夠傻逼的,那麽好的機會沒把握住,在人家面前裝大尾巴狼,而且還裝到二寶老師面前了。”說完看向女孩,“蕾蕾,你小叔不是跟馮老師關系很好嗎?能不能給我們介紹介紹。”
“幹嘛?”肖蕾看不過去。
年輕人說道:“我聽說,那天聚會,二寶老師也在,看看能不能通過馮老師,認識一下二寶老師。”
肖蕾眨眨眼:“我問問吧!”
這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馮廣清和沈川他們聚會,並且跟電車樂隊發生衝突的事,第二天就傳出來了,毫無疑問,電車樂隊成為了所有人的笑話。當著真佛念假經,裝逼裝到大神面前了,你不挨揍誰挨揍,而且那麽好的機會都不把握住,跟人家搞好關系,誰不罵他們一聲傻逼。
香山,快要落下去的月亮還在森林邊緣絕望地徘徊,剛剛解凍的河水中,冰棱不時地向上泛著銀光,沒有一絲風息,然而樹梢微微擺動,林蔭道旁的樹木和恍如幽靈的雕像在其間投下長長的、捉摸不定的影子,還有不知哪來的沙沙聲十分奇妙地穿過廣闊寂靜的夜。
突然,在夜色中傳來物體高移動摩擦空氣的嘯聲,一前兩後三個黑影急速的在夜色中飛馳而來,其極快,仿若是夜空下飛速滑翔的黑色鷹隼,略過樹梢,投進茂密的叢林。
緊接著,密林中狂風大作,飛沙走石,一棵接一棵的大樹被連根拔起,很快方圓三四十米成為了真空地帶,這時才看清,三個黑影上下飛騰糾纏著。
“八嘎!”一聲嬌柔的怒喝,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下的身影急速向後退去,穩穩的站在十多米外。另外兩個黑影也向後退出了幾米遠,借著並不明朗的月光才看清,這兩個家夥正是閻王和沙胡。
“媽的,這娘們兒的拳頭還真重。”沙胡呲牙咧嘴的揉著肩膀。
閻王眯著眼睛說道:“等老子抓住她,一定把她扒光了。”
“嘿嘿!”沙胡色眯眯的看向對面,“這小娘們兒的身材應該不錯。”
“哼!”對面那個黑袍女人冷哼一聲,“你們中國男人都是這麽猥瑣的嗎?”
閻王冷笑一聲:“我們中國男人猥瑣,也總比你們這些見面不得光,喜歡躲在陰暗洞穴裡的老鼠強得多吧。”
“跟她廢什麽話!”沙胡晃了晃脖子,搖了搖依然隱隱作痛的肩膀,“先把她抓住再說。”
“抓我,哪有那麽容易!”
黑袍女人衝了過去,雙手抬起,十指如鉤,分別朝閻王和沙胡面門抓來,因為速度太快,摩擦空氣傳來陣陣嘯聲。
閻王和沙胡不躲不避,同時伸手探出,抓向黑袍女人的手,另一隻手一翻,一掌拍向黑袍女人的胸口。
“卑鄙!”黑袍女人怒叱一聲,身體如枯葉般向後急速飄退,掌風帶著凝重的寒氣,緊隨而至,讓她感覺到寒氣直侵入體,不禁臉色一白。
“砰!”
黑袍女人後背重重靠在一棵樹上,撞的樹乾一陣猛搖,幸存的枯葉紛紛飄落,然後黑袍女人就感覺兩隻手按在了她的胸前,凝重的寒氣已經消失,反而還有淡淡的溫度。
黑袍女人慢慢低下頭,眼睛瞬間瞪得多大,那兩隻手就像和麵團一樣,居然還在揉捏,時間就仿佛停止了一樣,足足有十多秒鍾,然後就聽到一聲尖叫,那比世界女高音不知道高出多少倍的聲浪,穿透夜幕,緊接著一隻隻老家雀撲棱棱的在窩裡飛出來,搖搖晃晃的飛離危險地帶。
“臭流氓!”黑袍女人氣得眼睛通紅,雙手握拳,砸向閻王和沙胡的咽喉,兩個家夥哈哈大笑著向後退去,然後不但對著黑袍女人擠眉弄眼,居然還在做著抓揉的動作。
“很軟!”閻王很猥瑣的笑了一聲。
“而且很有彈性!”沙胡那雙賊眼就沒離開過黑袍女人的胸口。
“八嘎!”黑袍女人悶吼著罵了一句,看不到她的臉色,但想來應該很生氣。
“不要這樣!”沙胡笑嘻嘻的挺直胸,“如果你覺得吃虧,可以過來摸摸我,這樣我們就扯平了,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在意的。”
“臭不要臉的東西!”閻王一推沙胡,“還是我來吧。”
“八……嘎!”黑袍女人憤怒的罵了一聲,接著身體突然消失了。
閻王和沙胡對視一眼,臉上依然笑嘻嘻的,但眼神卻變得凝重,兩人一側身,背靠背慢慢閉上了眼睛,耳朵動了動,聽覺開始在黑暗空間裡無限蔓延。
就在這個時候右側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兩個人的頭微微側傾,緊接著這些聲音卻又消失不見了。過了能有五六分鍾,那細碎的腳步聲又出現了,很快再一次消失了。與此同時,閻王和沙胡右臂同時一揚,就見寒光一閃,兩人手中各出現一把軍刀,一種有若實質殺氣在四處彌漫。
兩個人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突然一道寒芒自天而降,閻王和沙胡同時右臂向上一挑,軍刀直奔寒芒而去,就聽見一陣叮叮當當金屬撞擊聲,火花四濺,然後就聽到一聲悶哼,一滴血液滴落在閻王手背上,緊接著四周又恢復了平靜。
“她受傷了!”閻王抬起手,嗅了嗅那滴血液,“我知道你在哪,出來吧,你不是我們的對手,跑又跑不了,不要再掙扎了,其實我們也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而已。”
四周依然寂靜,沙胡突然暴喝一聲:“想跑!”說完一抖手,軍刀閃過一道寒芒激射而出,緊接拔腿追了過去。著閻王身體拔地而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急速劃向另一個方向,一頭扎進密林中。
“叮!”夜空中火花一閃,沙胡的軍刀倒飛而回,緊隨而來的沙胡探手一把抓住軍刀,也一頭扎進了密林中。
“叮叮當當!”林中傳來密集的金鐵交鳴聲,很快又恢復了寧靜。
沙胡手拿軍刀,慢慢地移動著腳步注視著四周的情況。時間在一點一滴地過去,沙胡突然感覺到背後空氣流動異常,猛然回頭,手中軍刀狠狠向後一揮。
“叮!”軍刀和一把突然出現的二尺多長短刀相擊,傳來脆響,一直消失的閻王也很突兀的出現, 手中軍刀狠狠劈向面前的虛空處。緊接著一聲悶哼,空間扭曲了一下,黑袍女人突然在空中掉落下來,撲通一聲重重摔在地上,只見她後背一道半尺長刀口,正在滴滴答答的流著血。
“我說了,你跑不了!”閻王走過來,“何必這麽頑固呢?看看,弄得渾身都是傷,而且你還是個女人,後背留下了那麽難看的刀疤,以後還怎麽嫁人。”
黑袍女人在地上爬起來,對後背的傷好像很不在意:“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本事。”
閻王看著黑袍女人手裡那二尺半長,刀身卻細窄的刀,看起來應該是武士刀的一種,但他從來這有見過這種刀,很適合女人使用。
“把刀放下吧!”沙胡說道,“跟我們走,我們絕對保證你的人身安全。”
黑袍女人知道跑不了,再打再去也沒有疑義,很痛快的把刀扔在了地上,然後轉身就走。
天還沒亮,沈川就被敲門聲弄醒了,打著哈欠開了門,只見閻王和沙胡站在外面,“人抓到了?”說完轉身進了屋,“進來說吧!”
沙胡和閻王嘿嘿一笑,沙胡說道:“人抓到了,就是這娘們兒太厲害,差點栽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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