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傻了是好事。

太聰明了，居然就不是好事了。

林輝很快就發現，方莫這一行人，不是自己說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了的。

他們都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著相同的實力，拿他來對比的話……

他就是個渣！

他都不敢靠近過去，因為每每想要接近的時候，都會被大萌轉過頭來恫嚇的吼上兩聲。

聲音不算多麽恐怖，但是大萌本來就是個怪物，自帶恐怖加成。

它隻是發出威脅的聲音，就讓林輝不敢靠近。

至於其他人，都是看他行事的，見他沒有想著要靠過去的意思，他們便在想，老大到底要做點什麽。

“他們就這樣在這裡休息了?”

“完全沒把我林輝放在眼裡?！”

當林輝看到秦小魚拿著毛毯給方莫鋪在地面上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蒙圈的。

這有點不對啊。

他們都已經要在這裡落地生根了，怎麽也不和他這個主人打聲招呼之類的?

他心中怒氣開始爆發，心中殺氣騰騰。

但是在他的臉上，卻依舊保持著笑容。

觀察之後再觀察，仔細觀察完了才發現，自己在這一行人的面前，別說是牌面，能夠保住性命，已經算是一種莫大的幸運了。

這種發現，讓他整個人都充滿了不解，荒謬，甚至不敢置信。

憑什麽啊?

他這麽優秀，將這裡治理的井井有條，所有人都被他制定在一條條的框架之內，無人敢於挑釁……

“算了，愛待著就待著吧。”

“這隻大眼睛的怪物，看起來實在是可怕，要是能夠抓在我的手裡，我相信我能變得更加強悍。”

“可惜……”

林輝朝著方莫投過去一道目光，對方似有所覺，用淡然而且滿含殺意的目光，看了回來。

這讓他連忙低下了頭。

“好凶的目光！”

“這就是他的本來面目嗎?”

可怕！

真是太可怕了。

在那眼神裡，林輝似乎感覺到了屍山血海，還有著不知道多少具喪屍恐怖的身影，在對方的手中，徹底的化為了灰燼。

這實力，這種感覺，讓他不敢有絲毫的動作，甚至連心裡的想法，都徹底的拋棄了。

此人，隻能交好，而不能與其為敵！

商場之上，聯合實在是最常見不過的事情了。

如果沒有百分百，或者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幾率，低下頭也並沒有什麽不可以的。

但同時，如果能夠再度崛起，這些低著頭的人，也不會有絲毫的留情，他們會下最狠辣的手，讓對方再也起不來。

至於現在?

聯合不可能。

方莫不跟他談，那就隻能互不干擾了。

……

鬱悶的林輝，看了一眼大鍋裡面烹煮的東西，搖了搖頭，從領口處掏了掏，拿出一個藍綠色的哨子。

“吱！”

鳥鳴一般的聲音，從他的嘴唇接觸到哨子之後開始發出。

緊隨其後的。

在場的人則像是得到了什麽命令一般，都朝著大鍋烹煮的位置走了過去，其中有人拿起了哨子，有人將自己的棍子拿了出來，更有人立刻就變了臉頰，陰沉似水。

這一幕，看得方莫等一夥人十分好奇。

當然，方莫要保持高冷的形象，所以他坐在那裡，盤著腿，如同在修仙一般閉著眼睛。

“他們這是要幹什麽?”

“不會是要喂狗吧?”

“不知道……”

秦小魚沒有開口，開口的是謝明遠和威廣德兩人。

他們已經吃飽了。

雖然後來由於威廣德采納了秦小魚的建議，製造出了一點黑暗料理，而且統統都進入了謝明遠的肚子……

但他們還是吃飽了。

謝明遠吃的是黑暗料理，而威廣德則是在嘗了一口之後，便將秦小魚分配給謝明遠的東西，放在了自己面前，慢慢的吃著。

吃完了，兩人便感覺沒什麽意思了，拿著水果開始修恩愛。

你往我嘴裡塞一瓣橘子，我往你嘴裡塞一瓣。

玩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他們還想玩點更有深度的，為了末世的人口添磚加瓦，為了光明的未來繼續奮鬥，為了子嗣能夠出生在當前時代……

不過，由於方莫眼神冰冷，他們隻能放棄了這種想法，相互依靠著，擁抱著。

直到那邊口哨聲響起，他們才坐直了，而後認真的觀察。

在兩人的目光下。

一個個衣衫襤褸的人，從旁邊的屋子裡走了出來，他們帶著感激的目光，看著落寞鬱悶的林輝背影，而後緩緩在大鍋旁邊排起了隊。

這讓謝明遠和威廣德兩人霎時間便是一愣。

這，這，這有點像是一大群的乞丐啊?

“你覺不覺得，他們沒有絲毫的自由，而且似乎活著就隻是為了活著?”威廣德轉過頭，盯著謝明遠的眼神，獎勵似的拉了拉他的手:“我覺得，他們好可憐，要不我們把食物……”

“嗚嗚嗚！”

她的話還沒說完，謝明遠就將她的嘴巴給捂住了，而後在她耳邊輕輕道:“給了他們，我們怎麽活著?不要忘了，這都是老大用命拚出來的，你要是給了他們，我們對得起老大嗎?”

“更何況，你能幫得了一個，難不成還能幫助這麽多人不成?”

感覺到威廣德點頭，他才松開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威廣德不吭聲了，她望著自己吃的有些狼藉的地面，以及謝明遠還剩下來的一些黑暗料理，整個人有些懵。

很快，她似乎就反應了過來，感恩的看了一眼方莫。

方莫依舊高冷的閉著眼睛，並沒有吭聲，也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神情。

秦小魚在旁邊，看的卻是更為心思複雜。

她甚至在想，如果自己不是一開始就跟上了方莫，那麽此時，這些如同乞討一般，拿著一個個小碗小心翼翼獲得食物的人，會不會就是她的一個下場?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

但幸虧的是，她一開始就找對了人。

“一開始還覺得你有種種缺點，現在看來，你可真是太棒了……”她轉過頭，溫柔的看了一眼方莫，而後揉了揉旁邊躺著的少女腦袋。

少女睜開眼，瞪了她一眼，嗷嗚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吃飽了就睡，沒有煩惱。

她看得甚是好笑，甚至覺得有些荒唐。

就十多米的距離，但是他們和對面的這些人，過的日子卻根本不相同。

他們如同乞丐，每個人都要在吃飯以前，先對著林輝的背影表達感謝。

再看看他們自己。

每個都有可以吃飽的飯食，也不用對方莫多麽的崇拜，隻要不背叛，他們就能一直這麽混下去……

幸福啊！

三人此時，同時的點了點頭，眼神裡都閃過了一道慶幸之色。

沒有遇到方莫，他們可能已經完蛋了。

被奴役，被教化，甚至被改變思想……

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