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黎明安然無恙的抵達。
想象中諾克薩斯人的偷襲並沒有出現,暗自戒備了一晚的道森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那麽一點小失落,他摸了摸已是魔力充盈的銀翼,慢慢將聚集起來的能量散去。
自上次與銳雯一搏,銀翼就像是進化了一般,用起來比以往更加得心應手不說,就連賈克斯叮囑的克制使用都不必了,因為它再也不會發燙,反而會像銳雯的武器一樣,只要激活其中能量,就能吸引周邊的魔法元素。
“利用禁魔石製造了正義巨像、令德瑪西亞禁魔城牆誕生的雕刻家杜朗…”
昨晚和阿爾真簡單商討過後,道森在對方博學的指引下將目光放到前人杜朗身上,線索他也有,問問此時在哀傷之門拉克絲就行,她的母親奧格莎正是杜朗一族的後代。
“吱吱、吱吱…”
熟悉的暗號將道森思緒打斷,他趕忙掀開帳簾讓外邊的阿爾真進來,不等他詢問對方就一臉匆忙的開口:“不好了,道森!不對,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好,我的同伴用魔法傳訊告訴我…你們的皇子殿下,昨天帶領大軍出了哀傷之門的據點,直奔諾克薩斯境內了,你們的傳令官正在路上,預計上午就能將消息傳過來。”
“為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聲調不自覺提高的道森心中猛然一頓,不詳預感愈發強烈,好在阿爾真及時做出補充:“是嘩變,諾克薩斯人內部起了衝突…我們在邊境抓到不少來自其他地方的「厄運士兵」,他們彼此的說法雖然不同,但都提到了那場差點兒爆發的大內戰。”
“厄運士兵?”
“是諾克薩斯人自己的說法,他們通常由戰敗國、犯罪的人、死刑犯和競技場的清算人組成…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敢死隊,這些人對諾克薩斯幾乎沒有什麽忠誠可言,所以逃跑是必然的。”
“那內戰呢…”
提心吊膽過後又是好奇的道森也不幸災樂禍,保留了一份最低限度的謹慎和懷疑,阿爾真見狀也不免佩服他的成熟,這種事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就樂得手舞足蹈了。
“我們都知道,這次諾克薩斯人的軍隊以斯維因為首,來了四個軍團…其中一個是自諾克薩斯建國初就存在的,被帝國士兵所仰慕的偶像,多年來因為行事過於瘋狂而升升降降,但最低也是將軍的約德爾人克烈。
另一個則是你交過手的,被達克威爾親自召見,並獎勵了符文之刃的新晉將軍銳雯,她並沒隨軍進攻過德瑪西亞,你們或許不太了解…可她和我們阿柏馬克的恩怨可不少,銳雯的行事風格異常粗獷,戰鬥起來就像是收割麥子一樣,凡是在她手下落敗的從沒有活口,這次戰爭首當其衝的特裡威爾是銳雯家鄉,她就是在那裡的一座用來安置戰爭遺孤的農場中長大的。
最後一個,不…或許應該說是兩個,德萊兄弟。出身於諾克薩斯東部海港城市「貝西利科」的兩兄弟,在十一二歲的年紀就加入了軍隊,以死戰不退,巨斧斬首和奪命飛斧這種鮮明的個人特征而聲名在外,其中酷愛對敵人斬首的德萊厄斯,三年前斬首了一名帝國將軍,因為對方下達了撤退命令,並帶領即將潰敗的軍退反攻取勝,從而晉升為將軍,從那以後不僅有無數人追隨他,他本人還被視為下一代的「諾克薩斯之力」繼承人。
相比較德萊厄斯這個哥哥,德萊文功勳卓越卻始終沒被封為將軍,他行事太過魯莽,過於浮誇的戰鬥方式雖然觀賞性極高,
可卻難以服眾,畢竟誰都不想將自己的命交到一個表演者身上,尤其是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 很多聽過的,沒聽過的由阿爾真這個中立者講來,道森才總算對記憶中的這些英雄們有了那麽些熟悉感,畢竟德瑪西亞人不可能誇獎敵人,只會選擇性的藐視他們。
休息少許,趁著道森消化這些消息的阿爾真喝了一袋水,等他看過來時,又繼續講述道:“嘩變的事過於重大,我即便提前知道也不得不再三確認,我相信嘉文殿下也是同樣如此才選擇了出擊。
根據那些來自不同軍團、不同地域、甚至不同國家的逃兵們所說,我們總結出了一個最靠譜的說法,起因是斯維因的屢戰屢敗,因此讓其他人對他的指揮權有了質疑。
一向冒失的德萊文,最先在軍事會議上對斯維因進行了質疑,他只是個副官而已,這種越階的質問讓斯維因想要對他處以軍法,可多次的撤退失敗讓德萊厄斯早就新生不滿,於是衝突就發生了,他們鬧得很厲害,以至於整個軍營都起了騷動。
新晉將軍銳雯站在了斯維因的身邊,想要抓人的她和德萊厄斯的巨斧拚了個平分秋色,兩人戰鬥僅僅幾下就將主帳撕的七零八落。
就在其他人不知所措時,唯恐天下不亂的克烈也爆發了,他罵所有人都是廢物,更是對斯維因異常不滿,要帶著自己的軍團士兵離開。
自身威嚴受到極大挑釁的斯維因自然不肯,派去阻攔的副官被毫不留情的打傷。你知道的,諾克薩斯人的軍隊組成比較複雜,他們往往都是自主選擇追隨的將領,所以他們彼此間也開始有了衝突。
眼看內戰就要爆發,斯維因以皇帝事後的問責來提醒其他幾人,無法無天的克烈我行我素的離開,德萊厄斯說了一句會自己去解釋的,然後就帶著德萊文離開了。
至此斯維因領導的聯合軍團分成三支各自離開,嘉文殿下那裡則是眾志成城、萬眾一心,經過連戰連勝後在兵力也有絕對優勢,所以他乘勢出擊是正確的選擇。”
“就算如此,可那裡畢竟是敵人的國家…”
“恕我直言,你現在的想法可不是能說出‘犯我德邦者,雖遠必誅’這話的人,在外界看來德瑪西亞人一向如此…諾克薩斯人、弗雷爾卓德人,一些周好戰小國,都在恥笑你們只會躲在高高的城牆後,是隻喜歡抱團的膽小鬼,所以才有了連年不斷的頻繁戰事,因為在這場戰爭發動前,所有敵人都有恃無恐的認為你們不會主動挑起任何戰鬥!”
“…”
這本來就是皇子的原話,我只是拿來一用…表面上保持了沉默,心中哀嚎的道森那叫一個後悔,他以後絕對不會為了出風頭亂用別人的名言,這簡直太要命了。
“生氣了?請允許我道歉…”
見道森黑著臉沉默,阿爾真露出憨厚的笑容並雙手交叉貼身以示歉意,道森隨後擺擺手:“我才沒那麽小氣,你的人可是冒著被諾克薩斯遷怒的危險去調查的,我只是…”
“有些擔心你那隨戰的未婚妻?嘿嘿!放心吧,這才過去沒多久…以你的家世,只要到哀傷之門據點交接任務,想要調到最前線去是輕而易舉的吧。”
阿爾真一臉我懂的樣子拍了拍道森肩膀,的確如此的道森點點頭:“嗯,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您…關於這件事,我得去和其他小隊成員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