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聯盟,雲起瓦羅蘭 ()”
凝霜城北門。
雖說阿瓦羅薩受了重傷昏迷不醒,但先鋒部隊打敗熊人族,擊潰冰之子的消息還是提前一步傳遍了整個凝霜城。
阿瓦羅薩眾一面高呼“艾尼維亞”之名,一面熱情萬分的迎接了從邊境前線退回來的戰士們,就連往日裡被人們敬而遠之的冰霜祭司也沒能例外。
但這僅限絕大部分,剩下的那小小一部分自然是麗桑卓以及因在她身邊,是她學生而遭受波及的道森。
以一己之力改變戰場的麗桑卓展現了自己的強大,放在平時這也沒什麽,她也會得到相應的尊重與歡迎,可在如今阿瓦羅薩重傷昏迷的如今就不一樣了。
一個熱情開朗,如陽光般溫柔而強大的首領。
一個冰冷如霜,惜字如金,性情秉性都難以捉摸的首領。
這兩種選擇大多數人會選哪一個不言而喻,更何況阿瓦羅薩還展現出莫大的勇氣,向神明發出了挑戰,是所有人眼中的英雄。
在這種情況下,有能力後來居上成為戰母的麗桑卓便開始被人們隱隱排斥,畢竟這城裡始終是心向阿瓦羅薩的人多。
只要阿瓦羅薩還活著一天,阿瓦羅薩眾便會支持她一天。
可旁人並不清楚,麗桑卓是個隻對魔法感興趣的修煉狂人,對整日裡處理族內各種大小事物,對外征戰,調節族人矛盾等等需要做太多事牽扯精力的戰母是敬而遠之的。
“你先回去吧,莫蒂斯。”
“老師,您要去哪兒?”
“……不知道,隨便走走。”
受不了這怪異氣氛的麗桑卓開始行動,“我也去!”不等她答應道森就追了上來,周圍的迎接人群一面恭敬的讓開道路,又在背後用各種目光打量他們,讓只是受到一些波及的道森都感覺如芒在背,更不用說是承受了近乎所有警惕、惡意,排斥的麗桑卓。
“呼……”
很快遠離人群的麗桑卓長舒一口氣,她回頭望了眼人群中心的母親幾秒,才有些不舍的收回視線。
自己已經不是孩子了,不能再撲倒母親懷中撒嬌、訴苦了。
心中煩悶的麗桑卓摘下披風兜帽,甩了甩銀白長發,攝人心魄的眸子看了過來:“莫蒂斯,你願意做我的血盟嗎?”
“?”
這措不及防的詢問讓道森下意識點點頭,等反應過來又趕忙搖頭,他正想要如何安慰麗桑卓不用在意旁人目光,結果她卻繞到了“結婚”這件事上。
雖然成為“血盟”代表的結婚更多的是為了拉攏強大戰士,鞏固自身勢力,為部族傳宗接代等目的多一些,並不是全看個人感情的。
這點頭又搖頭的行為,讓麗桑卓眉頭驟起,但她很快想通了這是為什麽,有些落寞道:“剛才的話,當我沒說過吧。”
“不,不是這樣的…”
“那你是願意了?”
“不,我是…”
“你究竟想怎樣?”
“我…願意!”
沒想到麗桑卓會在這時候耍性子的道森根本沒機會解釋,只能一狠心答應下來,反正這是只是夢境世界而已,並不會真的發生什麽事情。
“嗯…來這裡坐。”
任性得到滿足的麗桑卓,挑選一塊落滿積雪的大石坐下,跟著一同坐下的道森一副正襟危坐模樣,她微紅著臉伸出手臂將他拽了過來,讓彼此的肩膀觸碰了彼此,遠遠望去就像一位母親將孩子攬在懷裡一樣。
這該死的身高差。
為了保持“道森印象”的道森刻意讓作為“莫蒂斯”的自己沒能長高,可麗桑卓卻不會停滯不前,
如今已是14歲的她就有了超過170cm的身高。以前做師徒時還不覺得,現在做血盟就極為尷尬了。
好在這尷尬的氣氛並沒持續太久,麗桑卓就主動打破沉默:“該發下你的誓言了,莫蒂斯。”
“咳咳、咳咳!偉大的艾尼維亞…”
“不,我不需要古神見證…我只要以你之名的誓言。”
“真的嗎?”
道森有些愕然的抬頭看著麗桑卓,她突然提出做血盟的事情雖然有些令人驚訝,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這在冰霜祭司這個群體中十分常見。
這些因掌握魔法力量,能與神明做溝通的每個冰霜祭司都是極為高傲的,他們可不會挑選弱小之人,畢竟在魔法的力量面前,大部分強大戰士也是弱者。
但魔法傳承終究是要延續下去的,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部落。
所以弗雷爾卓德從古到今,每個部落都有冰霜祭司挑選異性學徒培養,然後收為血盟完成傳承的習慣,又或者是挑選其他冰霜祭司互相結合,這樣便能最大程度的誕生出有魔力的後代,讓傳承穩定。
“嗯。”
彼此對視幾秒後麗桑卓微微頷首做出肯定,道森便不再猶豫:“從此刻起,我將為您獻上莫蒂斯的一切…至死方休。”
沒有長篇大論的海誓山盟,也沒有什麽父母之命,有的只是簡簡單單的鏗鏘話語,這便是沃爾瑞加德時期的血盟。
為了在這個死亡如影隨形的時代盡可能留下自己的證明,為了生存下去,為了獲得溫暖,為了排解孤獨…人們沒有太多時間去培養感情,他們這種兩年多才結為血盟的,已經算是“長跑”級別的愛情了。
“嗯,我接受了…從此刻起,麗桑卓將會庇護你的一切,至死方休。”
麗桑卓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身體順勢癱軟下來,她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雙手將道森抱到腿上然後交叉成環將他抱住。
感受到這種軟弱的道森難免升起幾分感同身受,他有些理解麗桑卓為何要突然提及要結為血盟了。
如今麗桑卓的大姐阿瓦羅薩昏迷不醒,又與二姐賽瑞爾達起了爭吵,就連她的母親也在忙著招呼歸來的戰士們,沒有空閑聽從她的述說。
而在這個世上,有些軟弱只能展現給親人。
就如同現在一樣,明明不怕冷的麗桑卓卻在冰天雪地中輕輕顫抖,默默流下既有悲傷又有委屈、迷茫的淚水。
大姐的重傷瀕死,二姐的揮拳責罵,族人的疏遠讓人痛苦,古神的強大更是令人絕望,讓她無論如何也看不到魔法能戰勝對方的可能性。
這種一直以來努力被否定的感覺,這種面對神明時被對方予取予奪的強烈無力感,都在無情撕扯著她的一切驕傲與堅持,讓她覺得所做的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