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這麽個想法，電能是當今時代最常見的能源，也最普遍的能源，若是真的能夠通過電來補充核心能量的枯竭，那當然是好事，省的他楚牧塵去喝石油。但……他並不是純粹的霸天虎，不是純粹的機械生命，哪怕他身體的構成有三成是機械的部分，哪怕他能夠感受到核心傳來的溫熱。

　　“或許可以先從小電流開始，我記得屋裡的所有的電源都是有漏電保護器的，以我現在這副身體，電一下應該也扛得住，大不了跳閘嘛。”

　　說乾就乾。

　　觸電這種事情主動的話，是非常簡單的。但真的要去摸外漏的電線，感覺上還是有些奇怪。不過，這樣危險的事情，楚牧塵也不是第一次乾，當初他敢忽悠著那數百名邪教徒奉獻自己所冒的風險比這個大多了。

　　“放平靜，觸個電而已，小時候你可被電過好幾次，沒什麽大不了的，摸一下，就摸一下！”

　　一邊給自己鼓氣，楚牧塵一邊擼起了袖子，其左臂膀關節處露出了一些奇怪的膚色，就好像皮膚下面有什麽撐出來了一樣，他洗澡的時候明明還沒有的。伸手摸上去，能夠感覺到一些起伏，就像是……鱗片。

　　打了個冷顫，楚牧塵想起了印斯茅斯的那些混血。

　　“這TM是穿梭位面引發的後遺症，還是混合了霸天虎產生的基因突變?”

　　雖然也可能是那些邪教徒的詛咒，不過楚牧塵不打算往那方面想，因為如果是那樣的話，也就意味著那些邪教徒已經知道自己被騙了，指不定會追殺過來。他楚牧塵這種行為，不僅僅是叛變，還是褻瀆神明，偉大的克蘇魯在夢裡都會掐死他。

　　叮鈴鈴鈴鈴……

　　就在楚牧塵分神的時候，剛充上電自行開機的手機突然響了，驚的他又一個哆嗦。想當初他在印斯茅斯被幾個調查員追了兩條街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一驚一乍的，還不給人一點兒反應過程。

　　楚牧塵望了一眼，是關機有好些天了，重新開機後冒出來的一連串信息，也包括幾個來電提醒。

　　“秦教授?還有……秋陌離?”

　　作為一個曾經學業優良的大學生，楚牧塵屬於埋頭苦學的那種，交際圈有限，自己曾經的導師會給自己電話還情有可原，但秋陌離……

　　秋陌離，是楚牧塵休學的那所大學裡三朵最美麗的花朵之一，楚牧塵有她的電話純粹是因為……他把自己系裡的所有人的電話都儲存了下來，大概是一種偏執吧。但從來沒有和秋陌離有過任何的交際，屬於那種哪怕在一個教室上課，見了面也隻是擦肩而過的類別。

　　(她打我電話有什麽事情?還是在我休學半年以後?我不記得和她有什麽聯系啊。難道……在這個世界，我和她有什麽關系?)

　　這當然不是楚牧塵想入非非，對於女性，楚牧塵是敬而遠之的，他喜歡那句: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看來電時間，剛過去一兩個小時，也就是今天一大早打過來的電話。

　　稍微考慮了一下，楚牧塵決定還是回這個電話，但得在觸電以後。

　　閉上眼睛，楚牧塵把手伸向了裸露的電線，隨著哢嚓一聲，楚牧塵隻感覺到自己渾身抽搐，一股酥癢感在一瞬間傳遍全身，那種感覺就像是蹲坑蹲久了，然後站起來一樣，麻麻的，還有些想笑。

　　但……也僅此而已。家用電流看來並不能當做核心的能量來源，也許是因為電力不足，可能需要更高的電力，也許是不對口，

就像是普通汽車無法用電功能，雖然也有電力汽車。　　“看來，我得弄清楚霸天虎到底意味著什麽，機械生命又是怎麽樣的一種生活方式。”

　　修好了熔斷的保險，楚牧塵拿著手機，按了回撥，但並不是給秋陌離的，而是給秦教授的，他還記得自己休學的時候，秦教授告訴他的那句話:“你是個學習的好苗子，但是這個世界這麽大，別把自己陷在一個框架裡，你需要去看看，也需要張開雙臂，不然……你會把自己埋葬的。”

　　秦教授說的不錯，若不是這個世界經歷了那麽多災難，若不是楚牧塵去了那個世界，也許，他真的就把自己給埋在這座荒山上了。幸好，故事不是這樣發生的。

　　電話通了以後，兩邊都維持了沉默。

　　好一會兒之後，還是那邊先發出了聲音。

　　“心情好些了嗎?”

　　“已經沒事兒了。您呢?身體不舒服的話，就別硬挺著去上課了。”

　　秦杜國，這個年近古稀的老人最喜歡的就是站在講台上，很多時候楚牧塵的性子就是從他身上印刻過來的。楚牧塵是學究，那秦杜國就是老學究。古板，認死理，但內裡軟的一塌糊塗，大學的很多時候，楚牧塵是借宿在秦杜國家裡的，某種程度上，楚牧塵在秦杜國的眼中就是孫子輩，而很多時候，楚牧塵也把秦杜國當爺爺。

　　直到那件事的發生。

　　“嗯，我身體還好，經常和老井他們去公園裡打拳。”

　　話說到這裡，電話兩端又沉默了很久。

　　“要不，回來上課吧，你也休學有些時間了。”

　　楚牧塵當然知道秦杜國對自己的關心，不過，他現在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自己了。雖然曾經的記憶中是沒有這通電話的，可秦杜國的聲音讓楚牧塵感受到了久違的親情。

　　“學就不去了，過些時間，我去您那邊看看您吧。”

　　“好，好。要是那丫頭在……”

　　又是一陣沉默，隔著電話，楚牧塵都聽到了那邊的哽咽。舒了口氣，楚牧塵也不知道該如何借這個話茬，那個丫頭……已經不在了啊。

　　“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這邊還有些事情，等我忙完了，一定去看您。一定。”

　　秦杜國，若命運不是那麽的不友好的話，他也許就是楚牧塵的真爺爺了。

　　掛了電話，楚牧塵被埋葬在記憶深處的一些畫面湧入心頭，他摸著電閘，感受著那種麻痹，似乎是想借用電量來洗滌自己。但隨著哢嚓一聲，保險絲又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