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為吃飽了的關系,秋媛也沒有打算要“吃”另外兩個女人的意思。
將自己清理乾淨後,三名人類圍著桌子第一次吃上了一頓飽飯。
簡單的聊了幾句,紀墨旁敲側擊地問出那個和他關在一起的女人的名字――方依依,而那個被丟在門口,又蘇醒過來的女人則叫唐蓉。
她們都是原來那個紀墨樓下的鄰居,家人沒死在災難中,卻死在了張宇和光頭的手裡。
“你認識我嗎?”
過於沉重的話題她們都不欲再說,三人安靜地吃著東西,秋媛卻開口了。
之前霸氣的少女猶如曇花一現,在處理掉那兩具“新鮮”的肉體後,她就像一隻小奶狗似的,趴在桌子上,霧蒙蒙的眼睛隻盯著紀墨一個人看。
如果她不是一副“你的味道真好聞,我很想咬一口”的眼饞相,紀墨可能還會覺得她有點可愛。
默默吃著碗裡的泡軟的餅乾,紀墨假裝不懂她的“渴望”,“不認識。”
“那你認識一個叫秋暖的人嗎?”
“不認識……”
秋暖?秋媛?都是姓秋的。
紀墨疑惑地望著她,“你不是失憶了嗎?”
“是啊,我失憶了。”秋媛的聲音聽起來委屈巴巴的,她穿著一件寬大的男式黑襯衫,更顯得瘦弱的身軀蒼白嬌小。
“那你……”
“可能是‘我’生前的執念吧,她告訴我,要殺了秋暖。”秋媛認真地說,並下意識地舔了舔尖銳的虎牙。
“……”反正都是你家的事,你高興就好。
“你們準備出城嗎?”一旁換了身乾淨衣服的唐蓉神情平靜地開口,說著自己之前聽到的消息,“軍隊已經不會來安羅市了。”
“什麽?!”方依依急得一把抓住唐蓉的手,“安羅市就這麽被放棄了?!為什麽啊……”
“省外的軍隊也被感染了,雨雲飄過去了。”唐蓉聲音沉凝,細長的手指點了點桌面,“電台裡說,渭江對面的渭陽市有一個幸存者基地,我們得去那裡。”
紀墨看著她們,總算想起了自己的任務――護送她們出城。
“我們要怎麽出城?外面都是喪屍……”方依依神情驚恐地看了眼漆黑的窗外,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唐蓉默不作聲,更沒有去看秋媛,她把視線放在了紀墨的身上。
“……”這種時候,都能保持理性思考的女人真可怕……
然而,他卻不得不照著她的思路去行事,因為這的確是現在最可行,也是最安全的辦法,“秋、秋媛……”
“行啊。”秋媛笑眯眯地點點頭。
“……”誰說喪屍都是專業製杖?
秋媛的目光至始至終都放在紀墨的身上,“不過……”
嬌嫩的緋色勾勒起一抹上翹的弧度,“你願意付出什麽代價呢?”
“……你說!”紀墨破釜沉舟地望著她,心裡也有自己的算盤。
如果不出意外,這個秋媛應該就是任務裡的喪屍王了。
那麽,他帶著未來的喪屍王以及兩名幸存者出城,這個任務基本上算是打出完美大結局了。
隻要能脫離這個世界,什麽代價,他都可以接受!
“我要你的心!”秋媛說完,眼神直勾勾地望著紀墨心髒的部位,對自己的渴望不作絲毫的遮掩。
至於,秋暖……嗯,到嘴的“食物”先吃掉才安全,然後才有力氣去殺人啊。
紀墨當然也不會認為這是什麽“愛的表白”,
她說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行!一定要把我們帶入渭陽市,我才能給你!”紀墨盡可能地完善“條款”,保證自己的“利益”。
“好的。”秋媛乖巧地點點頭,又恢復到了蠢萌喪屍的狀態。
“不過……”
“……你還想要什麽?我整個人都是你的!”紀墨“信誓旦旦”地保證。
“我是說,我不認識路呀!”
“……”問題來了,我也不認識。
“我和依依認識。”
“那我們盡快出發!”
秋媛很開心,雖然以她的實力大可以直接挖了紀墨的心,可是腦海裡卻有一個潛意識告訴她,隻有他心甘情願地交出來,這顆“心”才對她有意義。
第二天一早,三人全副武裝帶著一名悠閑的喪屍一起下樓。
路上的喪屍們就像是一根根形狀醜陋的蠟燭,樹立在滿目瘡痍的城市中。
白天是他們休息的時間,隻要不發出響聲,或者將自己的“肉”暴露在空氣裡,它們就不會發現人類的活動痕跡。
一行人,方依依和唐蓉走在前面,紀墨和秋媛並肩跟在她們身後。
昨天還下著雪,今天就烈日當空。 悶在層層疊疊的衣服裡,渾身都在發癢。
大概隻走了五公裡,方依依和唐蓉就累得不行了。
在看到一個門戶大開,貨架也被清空的便利店時,兩人直接走了過去。
外面是不能呆的,三個人找到了倉庫,確認裡面沒有喪屍,關上門,才敢解除“武裝”。
“還有多遠?”秋媛感受不到冷熱,隻是走了這麽久有點肚子餓,偏偏這三個食物,沒有一個是現在可以吃的。
“如果後面都是這種天氣,最起碼,要走兩天。”唐蓉補充了點水分,目光掃視了一圈倉庫,看看有沒有被人遺漏的東西。
“還有兩天啊……肚子好……”假意抱怨的秋媛,話說到一半,耳朵忽然動了一下。
“哈。”她驀地笑了一聲,露出尖尖的虎牙,語氣輕快,“有吃的!”
紀墨的神情卻一凜,不動聲色地向後挪了挪,有殺氣。
隔著門板,很快聽到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
三人並一個喪屍都沒有堵門的意思,門很快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雙方剛打了個照面,一個矮小的身影就從隊伍中跑了出來。
只見她站在他們的前面,渾身顫抖。眼睛由於被目鏡遮著,也看不出有沒有流眼淚,反正悲痛欲絕的模樣也是表現得很淋漓盡致了。
坐在地上的人和喪屍都靜靜地望著她。畢竟遮得那麽嚴實,就算站在前面的是熟人,他們也認不出啊。
待聽到門關上的聲音,那個矮小的身影立即脫下自己的目鏡,拉下口罩,悲嗆地低呼一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