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些藥物全部撤掉,給我把咱們藥師協會,那些年代久遠的老藥,全部拿上來!”
藥師協會會長白藥師一聲令下,立刻跑出來幾十個人,一陣忙碌,撤掉了早先考核藥童的各種藥物和藥草,小心翼翼送過來幾百種,散發著歲月氣息的陳年老藥。
白藥師抬手一指范劍,冷笑道:“小子,你要是能夠自這三百六十種陳年老藥中,識別六十種,就算你通過一星藥師的考核。”
四周所有考生,全都傻眼了。
先前,那批藥物中,他們勉勉強強還能認識幾種,可現在這些陳年老藥一呈上來,他們才真切的感受到考核藥童和考核藥師的差距。
簡直猶如天壤之別。
三百六十種陳年老藥,他們之中竟沒有一人能鑒別出是什麽名稱,更別提藥用價值。
桑田藥師在一旁,暗自苦笑一聲,卻沒有出來阻攔。
他知道會長的脾氣,自己越是阻攔,他約會增加考核難度。
不過,他也真想看看,范劍究竟能鑒別出幾種老藥。
雖然說,范劍是他有生之年,所遇到最具天賦的藥道天才,但他一口氣那些九星藥童的事情,一旦說出去,一定不會有人相信。
所以,他覺得給范劍設下難度,讓他知難而退,明年再來考藥師才是正路。
范劍如何看不出,這是白藥師在故意為難自己。
不過,那又怎樣?
老子對【鑒藥神錄】倒背如流,豈會怕你這點兒伎倆?
“好,我試試看。”
范劍一口答應下來。
王小草和唐龍在一旁,暗自為捏了一把冷汗。
兩人在鑒藥領域雖是門外漢,但通過四周那些人臉上的表情,不難看出,這是一項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考核。
藥師協會外廳中,那名女接待正低著頭,默背一本藥書。
忽然,一個急促的聲音打斷了她。
“趙雅師妹,快去看熱鬧了!剛才有一個新考生,一口氣辨別出四十五種藥物,一舉拿下九星藥童,他現在正在挑戰藥師考核,連白會長都驚動了,快去瞧熱鬧了。”
“什麽?不可能!”
趙雅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道:“從來沒有新人,一口氣拿下九星藥童,哪怕我們會長,也是用了兩年時間,才拿下九星藥童。”
“不信你自己過去看,他現在正在考核藥師,這一次白會長親自做考官,連藥師協會珍藏已久的,三百六十種陳年老藥都搬上來了。”
“真的假的?!”
趙雅徹底震驚了。
她在藥師協會前台。做接待做了五年,什麽樣的考生她沒見過?
還從沒有哪個考生,能驚動白會長,甚至連藥師協會鎮店之寶,三百六十味大藥全都搬出來。
“誰啊?真麽牛逼?是王丹明師兄?還是郭九玲師姐?”
趙雅納悶問道。
“都不是,那是一個新人,據說叫范劍。”
“范劍?我前台的接待名單上,怎麽沒有這個人的記錄?”
趙雅跟著幾位師兄,興衝衝跑進後廳考場。
此時。
范劍已經開始了藥師考核。
“這是一株五百六十四年份兒的鹿血草,產地南洲黑霧森林,其藥用價值:一、可以理療眩暈,可以治療嚴重失眠,與生薑一起服用,可以治療急性痢疾。二、這株鹿血草,其根部切斷,曬乾後,是煉製混元丹必不可少的藥材……”
范劍一口氣道出,
這株鹿血草的四十九種藥用價值,並接連言明不可與那種藥物一起搭配,否則不但藥用價值全無,反而會變成毒藥。 四周數十名考生,全都聽得如癡如醉。
趙雅震驚的發現,她最最崇拜的王丹明師兄,還有郭九玲師姐,正老老實實蹲坐在一旁,一人一個記錄本,他們居然都好似小學生一般,認真的聽著范劍的講解,用心的做著筆記。
“怎麽可能呢?鹿血草藥用價值最多只有十二條,我前不久剛好看到這一篇,於是便用心記了下來,可結果這個叫范劍的家夥,如數家珍般,一口氣道出鹿血草的四十九種藥用價值,還有十八條鹿血草的禁忌。究竟是真的假的?”
趙雅滿心狐疑。
她的目光望向德高望重的桑田藥師。
只見這位胡須花白的老藥師,居然目露精光,頻頻點頭。
到得後來。
他竟也加入了做筆記的大軍。
若大一個考場,只有范劍一人在侃侃而談。
其余人等,無論是藥童,還是藥師,竟全都在記筆記,生怕露掉范劍講過的一個字。
白藥師眉頭越皺越深,
平心而論,他知道范劍講得都對,每一條都對,對的不能再對。
越是如此,他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小子真的是人嗎?
他腦袋裡該不會是塞著幾十本藥典古籍吧?
范劍介紹完鹿血草之後,正欲鑒別下一種老藥。
這時候,郭九玲突然開口講話了。
“我想請問一下, 鹿血草若是用來治療惡性痢疾,根莖葉三部分,究竟是用哪一部分最好?”
范劍深深看了郭九玲一眼。
這是一位面容普通,求學心十足的女人,范劍能從他的目光中發現,她對知識的渴望。
范劍坦然一笑,道:“若是治療嬰兒和小孩,用葉片最好。若是治療壯年或是青少年,用草莖最好。若是治療老年人,用根最好。”
“為什麽呢?願聞其詳。”
郭九玲打破砂鍋問到底。
范劍笑道:“人的生長,和這鹿血草的生長一樣,都是遵循自然規律。老人胃氣弱,治療惡性痢疾,用鹿血草的根,可以滋補他的胃氣,削弱他的心火,治愈他的腸疾。”
“青少年和壯年之人,如日當空,他們胃氣正值巔峰,所以患了惡性痢疾,以鹿血草的莖,可以平和其胃氣,中和其心火,最終治愈其腸疾。”
“至於嬰兒和小孩,胃氣剛開,十分羸弱,這時候若是用鹿血草的根和莖,去治療他們的痢疾,不但救不了人,反而會害人性命。這個時候,必須以藥力最弱的鹿血草葉片,去引導他們的胃氣,保護他們的心火,平和他們腸道中的寒氣,最終自然可以治愈惡性痢疾。”
“所以說,同樣的藥物,因人而異,用對了是救人,不得其法,用錯了,便是害人。”
郭九玲聽得如癡如醉。
她合上筆記,對著范劍深深一躬。
心悅誠服道:“受教了,多謝先生指點迷津。”
刹那間!
整個考場掌聲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