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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萬歲》(一百九十) 裂痕
  簡寧微笑起來:“‘提燈女神’?

  就因為我夜裡提著燈巡邏麽?這沒道理啊?其他護士也會這麽做啊。”

  “不,她們中很多人只是把護士看做一份工作而已,偶爾也會偷懶,但您不一樣,您有慎獨之行。”

  “慎獨?請恕我才疏學淺,那是什麽意思?”

  “慎獨的意思是,您在沒有人看到自己,監督自己的時候,也能做得和平常一樣出色認真,這是一種難得的職業道德,敬業精神。”

  簡寧點了點頭:“我是個嚴謹認真的人,如果因為我的疏忽導致了傷患的病情惡化,那我一定不會寬恕自己。”

  牧師仰望著簡寧那張病懨懨的臉龐,削瘦的臉頰和黑眼圈為她增添了某種詭異的美感:

  “重要的不僅是專業,還有心靈的關懷。

  不止一次,女士,我不止一次聽過,

  您挽著傷員的手,耐心地傾聽他們的臨終傾訴,而那原本是我們牧師的職責。

  比起您帶來的先進管理辦法或者醫護技術的革新,您對傷兵精神上的關懷也很關鍵。

  用我們的神學語言來說,您拯救了絕望的靈魂,引領他們安然升入天堂,

  聖典有雲,慈悲女神以己之淚緩和世間之哀慟,所以我才稱呼您為‘提燈女神’。

  每次看到您提著煤油燈在營地巡視,我都如同沐浴在神光之中。

  溫暖、而又安心,總之,您改變了護士這個職業,讓它變得神聖。”

   8月10日,清晨。

  簡寧·溫斯泰德佇立在臨時醫療站的一塊高地上,一支耀眼的軍隊正從下方通過,無論是軍人們的特製軍裝,還是鑲嵌金邊的夜鴞軍旗,都在訴說著這支隊伍的不凡。

  身旁的多特醫官摘下帽子,驚道:“看呐!快看那裡,是近衛軍第一擲彈兵營!女皇陛下的親衛隊!陛下就在我們身邊!”

  醫護人員和傷兵們都沸騰起來,盡管還未見到女皇的身影,他們還是高聲喊道:“瓦爾斯塔帝國萬歲!皇帝萬歲!皇帝萬歲!”

  莊嚴整齊的近衛軍隊伍中,簡寧·溫斯泰德瞥到了熟悉的身影。

  一位帶著三角帽的將軍騎在高頭大馬上,他受了傷,一條腿上裹著繃帶,佝僂著背,動作遲緩,顯然是疲憊到了極點,神色極為失落,肩章上的紋飾宣示著他陸軍元帥的軍銜。

  年輕的實習護士艾琳薇婭認出了此人的身份:“看呐,那個騎白馬的!那是達利·艾因富特侯爵!我們的陸軍元帥!咱們護士長的丈夫!真羨慕啊!”

  護士姑娘們投射出羨豔的眼神,羨慕護士長能嫁入豪門,成為帝國最富有的貴婦人之一。

  簡寧·溫斯泰德呼吸加速,心跳加快,

  她做出了瘋狂之舉,縱身一躍,從高地跳到下方的泥濘道路上,

  她一下子沒站穩,摔倒在了路旁,弄得全身都是汙泥,簡直是狼狽至極。

  沒關系,這算不上什麽,她早已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撐起身體,爬起來,跑向那匹白馬,抱住丈夫的腿。

  “親愛的……你受傷了,快讓我看看!”

  “別碰我!無關緊要的小傷,一點點皮肉之苦。”出乎她的意料,久別重逢之後,達利並沒有激動地下馬擁抱自己,而是非常冷漠,淡然地騎在馬上,用冷冰冰的語調回應。

  “怎……怎麽了?”

  “你說怎麽了?,在前些天的回信裡,你答應了我什麽來著?”

  簡寧羞愧地低下頭,

不敢直視丈夫那雙嚴厲的青色眼眸:“對不起,我食言了。”  “為什麽?你答應過我的,辭去護士長的職務,趕快回家。”

  “我……我放不下這些傷員,他們離不開我。”

  “哼,”達利·艾因富特陰沉著臉說道:“他們離不開你?這麽久了,你一點都不想念自己的兒子?”

  “當然不是!”簡寧斬釘截鐵地回答,“我每一分鍾都想念著咱們的小威廉。”

  “心裡想有什麽用,要付諸行動啊,簡寧,你是個不稱職的妻子,不稱職的母親,你一聲不吭地,私自報名參軍,把家裡的一切都扔給管家。你可曾想過,像威廉這麽大的孩子,很需要母親的呵護,任何人都代替不了!”

  簡寧從丈夫的語調中察覺到了憤怒,還有些哀傷,結合達利對自己不同尋常的冷漠態度,她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天呐,出什麽事了?”

  “哼,出什麽事了?你現在想起來問了,你離開天堂鎮以後,信差找不到你,咱們管家的來信都被轉交到了指揮部嗎,交到了我那裡。”

  說著,達利從上衣兜裡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信紙,遞到了簡寧手裡:“就是這封,你自己看看吧!”

  簡寧·溫斯泰德顫抖著攤開信紙,管家在信裡的每一句話都讓這位年輕母親感到崩潰:

  “對不起!夫人!我真是罪該萬死!

  威廉少爺吵鬧著要和朋友們騎馬玩,我一開始拒絕了他的要求,

  但是精通馬術的艾梵尼勳爵說他可以全程陪護,所以我就答應了,吩咐馬夫牽出了一匹矮種馬。

  但是少爺他不高興,一定要騎大人騎的正常大小的馬,我實在拗不過他,隻得答應了。

  一開始都順利,少爺的馬術精進了不少,艾梵尼勳爵緊緊跟在他身後,我們仆人也就不再擔憂了,

  可是……沒想到……

  在他們騎到莊園草場邊緣的時候,少爺的坐騎踩中了地上的一塊朽木,朽木下面是個隱藏的泥坑,

  這該死的笨馬帶著威廉少爺一齊滾倒了,艾梵尼勳爵抱著已經昏厥的他回到莊園宅邸。

  我們馬上叫來了塔嘉維城裡最好的醫生——老霍德先生,他說威廉少爺摔斷了脊骨……

  性命垂危……即使治好了也很有可能落下殘疾,後半生坐在輪椅上……

  夫人,對不起,我愧對了您的信任,沒有照顧好少爺……”

  讀到此處,簡寧的淚水已經流到了脖子根,

  她不恨管家,也不恨兒子的馬術教練艾梵尼勳爵,她恨自己。

  恨自己為什麽要離開家,離開自己的寶貝兒子,

  如果她在場,一定不會答應兒子騎馬遊玩,至少也是讓他騎安全的矮種馬。

  達利·艾因富特冷冷地注視著妻子:“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正在前線指揮戰鬥,當時我已經好幾天沒怎麽合眼了,你可知道這消息對我造成多大打擊?

  我身為指揮官,要為成千上萬士兵的生命負責,豈能因為家事分心?

  道理雖是如此,獨生子出了這麽大的事,又有哪個父親能做到心無旁騖?

  陛下她看出了我的心事,我被迫全盤交代,

  她怕我因為指揮官和父親的雙重壓力而精神崩潰,把我手下的指揮權交給我的師兄利奧波德·舒馬赫元帥的手中,允許我即刻回家探親。

  現在陛下正準備視察醫療站,和傷兵代表們握手。

  陛下她知道,我軍內部潛藏著聯軍的間諜,所以等到這活動結束以後,下午我軍就發動全線總攻,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這是多麽關鍵的時刻啊!這麽多天的辛苦就為了這一天!而我卻被剝奪了指揮權,回到家接受那慘痛的事實!

  更可笑的是,出了這麽大的事,你這個母親竟然什麽也不知道,也不聯系家裡,竟然還瞞著我留在這該死的醫護站裡!”

  這對夫妻的爭吵被所有人看在眼裡,大家都明智地閉上嘴,不做評論。

  當天上午,女皇視察完醫療站之後帶著將軍元帥們返回前線。

  達利侯爵和她的妻子則坐到一輛馬車上,踏上返鄉的旅途。

  有人注意到,這對原本恩愛有加的夫妻間出現了裂痕。

  丈夫達利滿腹怨氣,妻子簡寧哀慟自責,

  原本令人羨豔的,郎才女貌的模范夫妻落得如此境地,令人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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