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度晃晃悠悠地走著,這和以前的情形似曾相似啊。一個人,一個背影,一條馬路。
發小再來是怎麽啦,二婚媳婦難道又要離婚了?是錢多惹的禍嗎?是不是真的印證了一條古語:男人有錢就變壞?這個世界到底怎麽啦,有錢就變得膨脹了嗎?
愛胡思亂想的九度先生在十字路口慢慢地走著,覺得特別累。不是做事情累,而是這世界的複雜性多變性讓自己累!
回到發霉的職工宿舍,霉味使得九度清醒了些,九度走到打開的窗前,望著窗外,望著星空。
外面星星點點,蒼穹裡有億萬顆星星。
這世界裡的人正如蒼穹裡的繁星一樣,也是星星點點。
這世界人也是數以億萬計,自己是世界六七十億人中的一員,屬於非常渺小的一個。
而且自己老麻山出生,自己何德何能?
卻偏偏不信命,硬撐著一副要拯救世界的樣子,想想也很可笑,幾乎和堂吉訶德沒兩樣啊。
站累了,在床沿坐一會兒。
九度也不願意開宿舍的燈,宿舍的燈是那種老式的發黃的燈泡,燈泡發出的光也是淡黃淡黃的。
九度想:開燈不如看著窗外愜意。正在遐思的時候,小舅子夏雨聲打電話來了。
“姐夫,我離婚了。”夏雨聲高興地說。
“你說啥?”九度大聲地問道。
“我離婚了。”夏雨聲一字一頓地重複道。
“你真的離婚了?”九度又一次問道。
“是真的,我,夏雨聲,離婚了。你怎麽了,姐夫?”電話那頭傳來夏雨聲的大聲的關切的聲音。
“那孩子歸誰呢?”九度問道。
“歸我媽了。哦,是我媽說孩子要歸她的。”夏雨聲邏輯混亂地說道。
“是法院判的,還是其它途徑?”九度問道。
“是協商的,協商的。給了她一套房產。把夏家灣新分的房產給了她。”夏雨聲輕描淡寫地說道。
“嗯,我知道了。”九度沒任何表情地說道。
“我又要結婚了啊,你送我什麽呢?”小舅子夏雨聲天真地問道。
“你又要結婚了?”九度懷疑地問道。
“是啊,我又要結婚啦,你猜一猜我和誰結婚?”夏雨聲高興地問道。
九度皺著眉頭,沒好氣地說道:“我猜不出。”九度把電話從耳邊拿到手裡,打開擴音器。
電話那頭傳來小舅子非常高興的聲音:“我要和顏如玉結婚啦!”
九度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你和誰結婚?”
“我,夏雨聲要和顏如玉結婚了!”電話那邊傳來夏雨聲的聲音。
“哦,我知道了,你們什麽時候結婚呢?”九度問道。
“我們選在二月十四結婚。”小舅子夏雨聲說道。
“嗯,我知道啦。”九度說道。
“姐夫,你可要記住啊,二月十四結婚!我要掛電話了,如玉就在身邊,要說幾句嗎?”夏雨聲依然興奮地說道。
九度一聽,本來坐著的,忽地站了起來,慌了神,趕忙說道:“不了,沒啥事情,你掛電話吧。”
九度沒等小舅子掛電話,鬼使神差地首先掛了電話。掛完電話,一屁股又坐回床上。
按正常道理,小舅子和誰結婚都沒有關系。卻偏偏和顏如玉結婚,正是覺得這個世界不可思議!
說也特別奇怪,九度這時滿腦子都是顏如玉的音容笑貌。特別是嘴上那顆美人痣讓九度記憶猶新。
又立馬想起自己在書城上班的一些事情:那個下午顏如玉把自己堵在二樓的辦公室的門口,親了自己一口。以及去參加小根懿的晚會碰到自己的妻子等等。
以後回去碰到顏如玉該有多尷尬啊,顏如玉變成了自己的弟媳。
這次又該送點什麽呢,剛出來,他們就要結婚,這也太神速啦吧。現在自己也是一無所有啊,該怎辦呢?真的是再來白天說的,一個頭兩個大啊。
一隻不合時宜的小動物從虛掩的門縫竄進來了。月光從窗外著著地面,九度看得分明,是一隻不是很大的老鼠。
小老鼠鬼鬼祟祟的,用嘴嗅著地面聞著什麽味道,肯定聞到了九度從餐館打包回來的食物。
也是啊,很久沒人住的房間沒吃的,老鼠都不肯來光顧,有了食物,它冒著生命危險就來找食物了。
九度雖然極為討厭老鼠,心想: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但今晚就繞過這隻尋找食物的可憐的老鼠吧。
破天荒地,九度不想洗涮,連自己都非常驚訝!是什麽事情讓自己連洗涮都不願了呢?
於是自己憎惡起自己來,也找不出確切的理由憎惡自己。是不肯洗涮嗎,不愛乾淨,好像不是,究竟是什麽呢?
胡思亂想的九度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那隻老鼠聽到只有一個人的鼾聲,開始一動不敢動。
當老鼠發現沒有危險後, 漸漸地老鼠膽子大起來,沿著地上的小凳子爬上桌邊的椅子,又從椅子跳上房間裡唯一的書桌。
第二天九點左右,一聲銀鈴般的聲音把九度驚醒了。
“哦,老哥,你膽子好大,門都開著睡覺啊。不怕小偷哇。”九度睜開眼一看,是臉色極為紅潤的歐陽冰雪發出的聲音。後面緊跟著的是矮一個頭的發小再來。
九度慢慢地坐起來了。睡眼朦朧地望著這一高一矮的二人。
“哈哈哈,小偷已經光顧過啦!”再來指著桌子上破了一個洞,漏得滿桌子的油的塑料袋說道。
“哇,這壞東西,我拿抹布擦一下。”歐陽冰雪說道。
“老哥,收拾一下,咱們到高鐵站去。”再來望著九度說道。
九度說道:“好的,我用冷水先洗把臉啊就走。”
歐陽冰雪麻利地收拾好了書桌上的殘局,九度也迅速地完成了洗漱。
於是三人匆匆下樓,坐上越野車,直奔高速公路開去,到高鐵站後,準備坐高鐵到蕭山機場,然後轉乘飛機到天津考察。
很快,越野車開到要到高鐵站的時候,再來說:“高鐵站還在建設過程中,我們就把這車停在這荒地上,可能要停好一陣子的,開過去要收費的。”
“雪兒,你把身份證拿去買票,我先在外面抽支煙,來給。老哥的身份證也給她。”再來把錢和自己的身份證遞給了歐陽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