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都醒了!”
“集合!”
康斯坦察的號角聲響起,軍隊迅速開始了集結。
法蘭西人們,經過了康斯坦察教官們的訓練,也對這樣的集結號非常地敏感,雖然速度慢了一些,但還是迅速集結了起來。
那些法蘭西的貴族老爺,看著自己的士兵完全服從康斯坦察的軍令,雖然心中不悅,但在這種情況下,也是無可奈何。
現在法蘭西人的吃喝都是由康斯坦察提供,而且士兵們這段時間紀律的提升,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
大敵當前,作為主要戰鬥力的康斯坦察,已經得到了所有軍隊的指揮權,這個事情國王陛下已經是默許了的,眾貴族也不太好說什麽。
而且今天康斯坦察主動打頭陣,可以說對自己這些人已經非常地照顧了,至少真的把大家當做盟友,並不是讓法蘭西人去送死的。
士兵們已經集結了起來。
康斯坦察陸軍總參謀部,已經制定好了詳細的作戰計劃,今天的戰鬥任務,完全由二營的兩千人承擔。
二營長馬克,將在陸軍總參謀部的輔助下,負責全權指揮。
這是康斯坦察有史以來,第一次脫離了希什曼指揮的大型戰役。
二營長馬克穩坐中軍,躍躍欲試著,他也很期望有這樣一個機會,能夠放開了施展一番拳腳。
“報告馬克將軍!”
小亞歷山大敬禮道:“二營共兩千人,已經全部進入作戰位置,陸軍總參謀部已經全體待命,等待您的指示!”
“好。”
二營長馬克頷首道:“亞歷山大少校,準備吧。”
“是!”
小亞歷山大一絲不苟地,跟眾參謀團的人一起,將一個沙盤拖了出來。
這是陸軍總參謀部花了大精力,第一次完全複製,做出的戰場沙盤。
沙盤的西面,就是阿曼山脈,山腳下就是等比縮放的康斯坦察和法蘭西人的聯軍營壘,土牆壕溝、柵欄陣地,全部都非常精細地做了出來。
而沙盤的東面,就是異教徒所在的那片連綿起伏的丘陵了,兩者之間相隔五公裡左右,中間的一片毫無遮攔的平原,是異教徒們來進攻的必經之路。
這個情況,對防守的一方極為有利,二營長馬克也信心十足。
“伯爵大人到!”
“法蘭西王到!”
“阿基坦王到!”
隨著衛兵的三聲唱喏,希什曼與兩位國王,還有一眾法蘭西的貴族走進了營帳中。
“伯爵大人!”
二營長馬克向眾人敬禮道:“國王陛下!諸位大人,歡迎諸位前來觀戰。”
“二營長,今天就讓我們好好開開眼界了。”
希什曼用力拍著二營長馬克的肩膀道:“第一次指揮,不要讓我失望了。”
二營長馬克興奮地敬禮道:“定不辱使命!”
“好!”
希什曼回頭道:“國王陛下,諸位大人,可以我們可以去城牆上面好好觀戰了。”
“啊?”
二營長馬克愣道:“伯爵大人,城牆上面……”
“怎麽?”
希什曼笑道:“對自己的指揮沒有信心?”
“報告伯爵大人,有信心!”
二營長馬克擔憂道:“不過我怕有流矢……”
“哈哈哈,你只要不讓敵人攻破第二道防線,就不會有流矢的問題。”
希什曼大笑道:“就算攻破了,
我會跟諸位大人第一時間從城牆上下來的,不過我希望不要出現那樣的事情。” “是!”
二營長馬克暗暗下著決心。
“走吧,諸位大人。”
希什曼發出了邀請,跟著法蘭西人的貴族們走出了中軍大帳,一起來到城牆上等待著觀摩這一場大戰。
本來法蘭西王菲利普還十分緊張,但看到希什曼那勝券在握的樣子,所有的法蘭西人都放下了心來。
希什曼伯爵敢帶大家到城牆上圍觀,那就說明他對這場戰鬥的結果是非常有信心了。
明月初現。
異教徒們非常準時,遠遠地,只看見幾股漆黑的人流,從對面的丘陵上走了過來,擁擠地站在了丘陵和中間的平原上。
四、五萬人的氣勢,還是非常足的。
看來那個伊德裡斯埃米爾,是想給我們一個下馬威了。
異教徒們在平原上站定了,便只看見從人群中走出來了一支軍隊,首先朝著聯軍的營壘殺了過來。
大約三千余人,手拿短刀木盾,身上隻穿薄甲,有的人甚至沒有盔甲。
這個伊德裡斯,還會讓這些炮灰部隊來進行一下火力偵察啊。
打退這一波進攻,應該不是什麽問題。
“希什曼伯爵。”
法蘭西王菲利普,看著希什曼眼睛懟在一根長管上面,朝著遠方看著,有些奇怪地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哦?這個啊?”
希什曼將那根長管遞給了法蘭西王到:“您要不要試試看?把眼睛對象那個洞口,然後閉上另外一隻眼睛。”
“對向洞口…..啊!”
法蘭西王隻覺得遠處的異教徒,怎麽突然一下跑到了眼前,頓時嚇了一大跳,差點跳了起來,害怕地問道:“伯爵大人,這是什麽東西!是魔法嗎!”
“這個東西叫望遠鏡。”
這是希什曼讓人用玻璃磨出來的東西,雖然原始,但也勉強能用,於是笑道:“我把這事給忘了,諸位大人,我讓人給您各位都拿一支吧。”
“好,好!”
在嘗試了這個神奇的叫望遠鏡的東西之後,眾貴族雖然不知道這是希什曼用了什麽魔法,但還是紛紛讚不絕口。
用這個東西來觀察戰場,雖然會有些模糊了,但比肉眼就這樣看起來好得多了。
有經驗的法蘭西人指揮官們,立刻意識到了這個東西在行軍作戰時候的妙用,都想著康斯坦察軍隊真是給了他們太多的驚喜,這個神奇的東西,無論花多少錢,也得向康斯坦察的伯爵買幾支過來。
望遠鏡這個東西,康斯坦察的艦隊早就開始使用了,只不過一直沒有對外公開。
雖然很多威尼斯的商人們,也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但由於從康斯坦察軍隊中流出來的實在太少,即使是有,也在那些各個商業共和國的總督手中,在外界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法蘭西遠在西歐,不知道這個東西,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法蘭西人們還感歎著望遠鏡的神奇的時候,那些異教徒們大聲喊叫著,已經衝到了第一層防線的跟前。
他們要跨越的第一個障礙,就是那些釘滿了鋒利木刺、纏繞滿了從山上摘下的荊棘的木柵欄。
不過當他們到達了柵欄之前,第一層土牆後面的弩手開始射擊了。
這種隊形密集的衝鋒,就算是個瞎子也能射得中。
對康斯坦察的弩手來說,射不射得中已經是次要的了,他們要做的,是盡量保障弩箭能射穿那些異教徒的腦袋。
但在有木盾遮攔的情況下,就只能對著胸口了。
“射擊!”
第一輪弩箭射出,沒有一個人射空,前排剛剛還大叫著的異教徒們,紛紛胸口中箭,撲倒在地。
他們身上的薄甲,根本擋不了康斯坦察的弩箭。
這樣倒在地上,幾乎就注定了會被自己人踩死了。
就算僥幸活了下來,胸口中箭在這個時代,對這些異教徒的底層士兵來說,那也就等於是慢性死亡了。
這一輪弩箭,並沒有讓這些異教徒們停下腳步,他們繼續往前衝著。
第二道土牆後的弩手還沒有來得及發射,在第三道土牆的後面,康斯坦察的長弓手們,開始了第一輪的拋射。
這些長弓手,都是預備役中的輔兵,大部分人都是在狩獵隊乾過的,對長弓那是不能再熟悉了,這種居高臨下的拋射,對他們來說也沒有任何難度。
只不過以前他們面對的是野獸,這次面對的,卻是異教徒。
“長弓手準備!射擊!”
弓兵指揮官一聲令下,五百名長弓手一齊拋射,箭矢如雨點一般從空中落下,扎進了異教徒的人群之中。
異教徒的人群中,一名指揮官一樣的人大聲叫著。
那些異教徒士兵紛紛將木盾舉到頭頂,來防禦那拋射而來的弓箭。
這些異教徒雖然裝備簡陋,但說實話訓練度還可以,能夠及時防禦來自頭頂的弓箭。
不過頭頂上的是防禦住了,正面的可怎麽辦呢?
“射擊!”
第二道土牆的弩手看準了時機,與第一道土牆後的弩手開始了輪流射擊,那弩矢根本沒有停下來過,每當破風聲響起,便有一批異教徒中箭倒地。
“衝!繼續往前!不要害怕!”
異教徒的指揮官在大聲鼓舞著士氣, 驅趕著士兵繼續衝鋒。
光靠弓弩,當然不可能完全擋住這種步兵的衝鋒。
但是等到這些異教徒跑到木柵欄旁邊的時候,就已經有上百號人倒在了弓弩之下,永遠也站不起來了。
不過靠近了木柵欄,那就是成功的第一步。
這些異教徒想要推倒那木柵欄,卻發現那柵欄上滿是尖刺,完全無法下手,而且那柵欄都是由粗壯的樹乾堆成,擺成了一個三角形的結構,又被深深地嵌入到了地下,哪裡是那麽容易推倒的。
就在這猶豫的瞬間,康斯坦察的弩手和長弓手,再次進行了一輪攻擊,又是一批異教徒中箭倒地。
異教徒們驚恐地發現,那些從正面射來的弩矢出奇地準,越是靠近那木柵欄,那些弩箭就越是精準。
那些倒下的同伴,中箭的永遠只有兩個部位,胸口和腦袋。
而且那些弩手,似乎被下達了某個命令,優先射擊那些離柵欄近的人。
異教徒們開始逡巡不前了,紛紛躬著身子,用盾牌盡量護住全身,但在身後同伴的推搡下,又不得不往前走去。
往前走,就意味著死亡。
這些異教徒的第一次衝鋒,居然就這樣被康斯坦察的弩手強行壓了下來。
他們隻摸到了那木柵欄的邊。
但這些異教徒的指揮官並不是個草包,他幾聲大喝,鎮住了動搖的軍心。
然後只見那些前排的士兵紛紛蹲下,用盾牌護住自己,軍陣的後排,則走上一群拿著短弓的士兵,準備在這個距離,跟康斯坦察的弩手展開對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