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一筆說不上來哪兒不對勁?
空蕩蕩的長街,連隻鳥撲棱一下翅膀都能察覺到,可他卻無法感覺到哪裡傳來的威脅,當場只有尚未跑遠的盜賊!
“慢著!”
直覺告訴他,這幫人有必要留下來詳細了解,說不定有一些新收獲。
十幾個盜賊忌憚逗一筆縣官的身份,腿腳稍快的裝聾作啞一去不回,有幾個動作慢的不明所以地停下腳步。
“你們幾個原先是做何營生?”逗一筆試探性地問道。
誰知那幾人恐懼彌漫心頭,像見到鬼似的,連逗一筆縣官的身份都不在懼怕,拔腿就跑,瞬間消失在街角處。
逗一筆更加狐疑,他們這是怎麽了?自己一句話竟將其嚇得屁滾尿流,慌不擇路。
在場的人皆是疑惑不解,大牛皺眉思索,呐呐道:“大人!我忽然覺得在哪裡見過他們?”
逗一筆眉頭一挑,問道:“哪裡?”
“好像……在大牢!”
怪不得這幫人知曉逗一筆縣官的身份,便如驚弓之鳥,任人宰割,看來是剛從裡邊出來不久,若是自己認真追究,像他們這樣二進宮的,少不了嚴懲。
方才他們以為自己認出了這幫反覆作案的混蛋,懼怕在此進大牢,所以一溜煙兒地逃跑。
但是逗一筆還是沒有察覺到所謂的危機感覺,可能是一時興起,也就隨他去了。
這方面的事情解決,逗一筆全心追趕李二爺他們。
李二爺帶領人多,行動的速度稍慢,在他們即將到達城南之前,逗一筆剛好趕上。
回想起來,這是逗一筆第二次到達城南,此地相對於全縣來說,是個比較繁華的地方,可能是最後富紳歡迎的煙花之地都聚集在此,帶動著其他一些服務型的行業。
李二爺商業眼光犀利,怎麽可能察覺不到城南是個開煙館的好地方?
此地煙館大多服務於奢侈富裕的富紳,自然利潤也高出其他煙店不少,所以,當李二爺聽到城南煙館被劫,氣急敗壞,連同逗一筆的禁煙約定都顧不上。
這個煙館遭劫,損失的可是一大塊心頭肉!
“李二爺!您這個煙店位置風水不錯,這些年賺了不少吧!”
李二爺遠遠地看著門前一片狼藉的煙店,心如死灰,恐怕是來晚了,怕是這幫人搶完已經離開:“這下賠大了。”
逗一筆心知不妙,門前連個望風的都沒有,來晚了:“李二爺莫急!只要店還在,以後還能開門把損失賺回來,趕緊派人過去看看。”
李二爺如夢方醒,老虎頭還挺有良心,居然沒有燒店,也算是祖宗保佑:“管家,趕緊上去看看。”
管家聞言,摔著幾人偷偷摸了上去,剛到煙館門前,他似乎聽到店中有多人忙碌地動靜,連忙命令所有人將槍上膛,還沒來得及向裡探望。
砰的一聲響!
一個家奴應聲倒下,顫抖幾下,失去知覺,身下流淌出一大片鮮紅血液。
不好!
老虎頭還沒走!
李二爺顯得異常興奮,只要這幫天殺的沒走,東西還是有希望搶回來的,己方人多佔據優勢,不懼老虎頭,趕忙下令:“都給我上。”
李二爺家奴為表現爭功勞,一個個氣血上湧往前衝。逗一筆本來就是幫場子的,他早早就吩咐大牛,此次帶著衙役跟在後面壯壯聲勢就可以,不必太過爭強好勝。
眾人上前將店門團團圍住,槍彈齊發。
一時間槍聲大震!
盡管沒見到人,幾十人一窩蜂地朝煙館開槍,打得熱熱鬧鬧。
一陣槍擊過後,李二爺擺手示意停止開槍,管家站起身來,向裡喊話:“裡邊的聽著,只要你們舉手投降,留下贓物,我們老爺保證一個不殺。”
砰!
又是一槍!
管家應聲倒下,鮮血迅速蔓延了整個胸口。
逗一筆和李二爺站在管家身旁,盡皆嚇了一跳。
怎麽回事?
他們三人躲在門後邊,還會被擊中,難道說?
逗一筆不敢再想下來,外邊也有他們的人?
這時,煙館裡邊傳來一道極其囂張的喊話:“李二爺!你這些年發了不少財,你總不能獨吞吧,都是一個地方的,誰跟誰啊!有錢大家一起花,你說是不是?”
李二爺暴怒,這個老虎頭還真是不怕死,被包圍了竟然口出狂言:“老虎頭!你以為你龜縮在店裡,就可以確保無憂嗎?惹怒了我,我把你燒成烤豬。”
砰!
第三槍擊出!
不過,這次槍法太差,隻集中李二爺身旁的柱子上。
逗一筆離李二爺最近,明確地感覺到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恐懼,先前察覺的危機感又上來,事情不妙。
邪了門!
門外邊真有老虎頭的人。不然老虎頭龜縮在店裡,不可能打到躲在門後柱子旁的他們。
正在這時,躲藏在店中的老虎頭喊道:“李二爺!實話告訴你,你們已經被我給包圍了,識相的,趕緊撤退。”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大嘩!
逗一筆亦是糊裡糊塗,難道他的猜測有偏差?這個老虎頭真的帶著大批人馬前來搶劫李家煙店。
李二爺手足無措,本來打算好好的,只要把煙土截留下來,把土匪趕走就行,即不得罪土匪,又能保證自己的財物,兩全其美。沒想到老虎頭此人料敵機先,竟然事先布好口袋,等著自己往裡跳,這回真是連自己都搭進去了。
“大人!怎麽辦?”李二爺對在生意上的事在行,搏命的生死關頭竟一點主意沒有。
逗一筆道:“李二爺別急!此事有蹊蹺。”
“蹊蹺?”
逗一筆也不確定,為了保險起見,再三考慮道:“這樣!你讓個人再往裡邊喊話。就說,白琅已經向你老巢去了,你在磨蹭,老巢可就被別人佔了。”
李二爺知道白琅被宋知縣派人趕走,借此來忽悠老虎頭,那老虎頭得知此事定會覺得老巢朝不保夕,也許就不會在此糾纏,自動撤退。
此計神妙!
當即叫了個家奴喊話,話音剛落,又是一槍,有了前車之鑒,家奴萬幸沒被擊中。
李二爺氣急敗壞,這老虎頭是不打算談判,更糟糕的是自己身陷囹圄,真是虧本虧到家。
“李二爺!我老虎頭不是三歲小孩,想點靠譜的借口再來忽悠俺。你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氣了。”
李二爺驚慌之下,立馬下令趕緊撤退,對他來說,就算是是個城南煙館也比不上他一條命重要。
老虎頭拉杆為匪能做這麽大,也不是泛泛之輩,三言兩語還真的解決不了他,逗一筆笑道:“二爺別急!那老虎頭是在忽悠咱們呢?”
“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