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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橋那長長的隊伍末端,出現一個身著青衣的妙曼女子。
女子正是小青,她見隊伍混亂,手中不知從哪摸出一根大木棍,眸子凌厲,望著混亂不堪的隊伍,高聲道:“你們這是想死還是想活命?”
白素貞跟許仙熬藥救人的時候,小青也忙前忙後。這隊伍裡自然有認識小青的百姓,他們答道:“原來是小青姑娘,我們在這裡等神醫救命,自然是想活命了。”
小青輕蔑一笑:“我姐姐和許仙日夜熬藥救人,可惜人多,藥材消耗跟不上。現在先生身懷異術,不忍百姓受苦,特在此地支攤救人,你們吵吵鬧鬧,難道不怕惹得先生失望離開嗎?”
這話出口,隊伍裡一片嘩然。
有人面露愧色,有人驚慌,但更多是焦急的。
他們焦急的是,會不會已經惹怒先生,該不會輪到自己的時候,神醫先生恰好耐心耗盡拂袖離去?趕不上治療,會死人……
小小的想法,如星火燎原,讓人們更加恐慌,相互推搡催促起來,更是烏煙瘴氣。
小青氣的腦袋差點冒煙,這些人簡直心裡也有病!她舉起大木棍,便要揮去,突然感受到來自斷橋方向若有若無的目光,心中一驚,感覺不妥,人類體弱,現在有病在身,這一棍子下去還不直接送去閻王殿報道?
她手腕一抖,大木棍化作細長的竹鞭,啪一聲,抽在面前幾個耍滑頭身上……
竹鞭凌厲,抽破衣服,在皮膚上留下一道紅印,力道把握剛剛好,沒破皮,疼而不傷,最重要的是,她感覺很過癮!解氣!
不過雖說古人身體抗造,但也不是天天挨鞭子長大。這幾鞭子下去,地上頓時躺了好幾個哭爹喊娘的二流子。
小青有些得意的說道:“老老實實排隊,免受皮肉之苦!別以為老娘心狠,可是為你們好,若是皮癢癢,動來動去,就來老娘這裡領上兩鞭子,保你當場見效。”
還好姐姐不在這裡,否則又要說我嘮叨幾句。
小青懷著愉快心情,手持竹鞭從隊頭到隊尾,挑刺頭來回抽了幾個療程,隊伍變得夫服服帖帖。當然,有不明所以的新病人初來乍到,想插隊,除了把他們抽一頓,小青也會把隊伍裡的刺頭再抽一遍,這樣即使有新人來,不用提醒,刺頭自然會搶先教他老實排隊的美德……
她出現的第一刻,肖止自然察覺到了。沒有理會的原因是,小青手段有點粗暴,但很有效果……
非常時刻,非常人行非常事。
病人們起初心驚肉跳,怨氣積攢,但到肖止面前治好後,當即忘了這回事兒,樂的手舞足蹈,畢竟挨幾鞭子和換一條性命相比,簡直賺翻!
隊伍穩定後,小青來到肖止的身邊,吐氣如蘭:“先生真是好心腸,此行此舉,令小女子芳芯蕩漾,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女子未嫁,先生看起來也未娶妻,何不如……”
她話還沒說完,隊伍裡的人就忍不住了,這個時代並沒有過分的封建,但也沒有像小青這樣大庭廣眾下胡言亂語的,若是有,那肯定是青樓女子。只有她們才會如此不知羞恥……
有婦女仗著年齡大,指著小青:“小青,你這樣簡直辱沒我們女人的臉面,為什麽不像你姐姐那樣學做一個知書達理的人?”
小青瞥了她一眼,毫不在意:“姐姐是姐姐,我是我,兩者怎麽能混為一談呢,再說了,我胡言亂語丟我自己的臉,跟你們又有什麽關系呢?真是愛管閑事,你這副尊榮恐怕找不到什麽好男人……”犀利的言語,
把那婦人噎的差點當場去世。肖止抬頭:“少說兩句。”
小青作勢要依偎在他身上,剛接近,就有無形氣流阻擋在中間,始終無法再近半分。她心中一驚,這男人的修為越來越莫測了!肖止此時伸手一掏,給剛才那個婦女掏去病症,這把小青給嚇壞了,這法術簡直像神通一樣不講理……
生老病死是每個生靈注定的事情。
在人類身上更為嚴格,死後靈魂出體,前往陰曹地府進行功過判定,決定輪回去向。若有人想要將其拘回還陽,違逆陰陽,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人類生病也是一樣,很少有能直接治病的法術,就算有,也很消耗法力,有損釋術者的修為……
更多法術是間接治療,例如把一根人參提升年份作為藥材什麽的,但這種麻煩事真不如直接給顆丹藥見效快。所以哪怕在民間傳說裡,治病救人的神鬼故事,要嘛傳授醫術,要嘛賜下靈丹妙藥,嫌少有一揮袖子病就好的事情……
原來這個男人,是擁有這樣犧牲自己的心懷。
小青有些癡了。
她一抹嘴角,回過神來:“既然你忙,那我明天再來找你!”扭著腰,離開斷橋,尋個拐角處,化作青煙往徐仙家飄去……
肖止擺攤不過半天, 得知斷橋神醫信息的百姓很少,更多人依然擠在許仙開的藥店門口空地上!青煙鑽入廚房,小青推開門簾走出來,白素貞正在給碗裡倒藥,她輕聲問道:“怎麽樣,查的如何了?”
小青也拿起一個藥壺幫忙:“姐姐你肯定沒想到,那個斷橋先生,居然是那天我們遇見的那個好看男人。他手裡沒靈丹也沒妙藥,純粹用法術救人,不捏手印,不念咒,只是這麽一掏就把病給掏出來了……簡直像神通!”
白素貞手裡的藥碗一抖,她有些不敢相信:“不要胡說,神通只有先天神靈才有,如今仙凡兩界逐漸分隔,仙神們陸續回歸天庭,還留在人間的正神少之又少,更不可能有神仙直接出手幫這些凡人……”
小青急了:“姐姐,是真的!”
白素貞自然知道她說真的,相識百年的姐妹情,小青城府不深,很容易被看穿心思,不會說這種無聊謊言。但伸手一掏,就能把瘟疫這種近乎絕症的病給掏出來,未免有點太匪夷所思……
人,天生道體,不說血肉,光是筋絡就縱橫交錯分布在各個位置。
瘟疫也難纏,通過呼吸進入口鼻,入侵五髒六腑,沒有筋絡那樣繁雜,但也不會簡單到哪裡去。只能以妙藥入口,順著瘟疫入侵的路線,逐漸清理,才能有藥到病除的效果……
她思考再三,覺得還需要自己去看看。
洪水過後,瘟疫遍布,災難比想象中更加嚴重,青石靈液根本不夠,藥水經過不斷稀釋分給更多人,效果下降的太厲害。她懷疑有邪祟暗中操控瘟疫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