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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是曹丕》第33章 議事堂的紛亂
  整個施工場面,大家最害怕的就是扛著大戟,刀不離手四處巡邏的曹子文。

  他每到一處,人群的聲音就會突然變得安靜,然後拚命砍斧頭拉鋸子,推刨子。

  子桓當然一副溫文爾雅的世家公子模樣,一會兒看看縫補被子的婦女,順便告訴他們應該折角而縫,一會兒指點一下已經架起長板凳兩條腿的老兵們。

  說起這縫被子,也是子桓六七歲的時候,見老媽在地上鋪棉被學來的技術。

  當時市面上有被套,但是老媽嫌棄那個不貼身不好用,所以每次換被套,都是老媽拿兩塊棉布,把棉被芯包裡頭,四角折起,一針一線縫補呢。

  子桓記得那些個花紋,真的是俗得掉渣的大紅大紫龍鳳飛舞。

  錫福記小院乾得熱火朝天,曹操的議事堂也炸開了鍋。

  原本荀令君正跟曹操提子桓要地的事情。

  曹操已經答應把西郊荒山都給他,口氣很大,指了指西郊嘿嘿笑道:“讓他去開墾,他能開墾出多少就給他多少。我就看他能跳騰出個什麽名堂來。”

  結果曹操邪惡的笑聲還沒結束,欽天監的人就奔跑著進了議事堂,一進去就哭喊道:“司空,子桓公子在當街賣神仙造像!”

  欽天監官員帶哭腔的聲音,一下子就把站在一旁的郭嘉逗笑了。

  “賣神仙造像?”荀彧品味著這幾個字,嚴肅的臉上亦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程昱一聽也捋著胡須笑起來。

  只有鴻臚寺的司禮官,差點沒把手中的笏板驚得摔地上,一下子就匍匐於地道:“司空,這有違禮法!”

  曹操瞥了一眼各有反應的群臣,大笑道:“哈哈,這跟禮法有什麽關系?當年在陳留合義兵號召天下英雄討賊之時,老夫散盡家財,隻敢砸鍋賣鐵,這小子竟然賣起神仙造像來!有意思。不愧是我曹某人之子,繼承父志!”

  曹操說完,又爆發出一陣大笑,笑得下面跪著的鴻臚寺司禮官渾身顫抖。

  原本今兒他不應該到司空府來的,是董承之女也即漢獻帝的小妾董貴人要升為貴妃,特派他來請示曹操。

  結果事情還沒辦成,就聽到這大逆不道的稟報。

  剛剛他是情急之中,履行自己司禮的職責,跪下說了那句有違禮法的話,現在聽到曹操明顯偏向自己的兒子,下得魂都沒了,就差當場尿尿了。

  這件事還沒完,只見滿寵也奔著小跑的步伐,顫抖著身上的大塊肥肉進了議事堂,一進去就匍匐跪地道:“主公,子桓公子子文公子子建公子把那些流民的毛發都剃了,還一把火燒了!”

  這下可不得了,不光是鴻臚寺禮官的臉擰成了麻繩,荀彧臉上的笑容亦立時凍住。

  程昱一聽,也僵了。

  只有郭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說說,他為什麽剃了人家的毛發還燒了?”

  滿寵抬頭望了一眼曹操陰晴不定的臉,吞吐道:“子桓……子桓公子說,這是華神醫交給他的法子,叫衛生管理辦法,目的是為了除去那些流民身上的病菌和寄生蟲,防止疫病。”

  曹操聽到疫病二字,眉毛動了一下,冷笑道:“謔謔,華神醫有這麽好的法子,為什麽不早說?傳華神醫。”

  華佗依然住在子桓院中,受傳時正在研究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

  馬上就春天了,什麽病都處於高發期。

  華佗受到傳召,半炷香的功夫就到了曹操的議事堂。

  “回稟司空,此法的確是草民教授子桓公子的。聖人不治已病,治未病。子建公子感染風寒第二日,子桓公子與草民就用石灰粉徹底清理了一遍子桓公子的院子。”

  曹操端詳了華佗許久,思考著華佗說的每一句話,見華佗一臉嚴肅認真,巋然不動,半晌才道:“諸位都聽到沒,以後軍中出現疫病時也按照華神醫說的辦!”

  子桓沒聽到這樣的話,聽到估計會下得出一身冷汗,與自己比起來,其實曹操更像一個穿越者。

  他那些用人的辦法就很時髦,不管出身,薦賢任能,唯才是舉。

  子桓要是知道自己一天的行蹤有這麽多人盯著,準會嚇得魂都沒有了。

  華佗退了出去,剛剛安靜下來的議事堂,又被司空府管家奔跑的腳步打亂了,管家奔來,亦是撲通跪地道:“老爺,子文公子帶人從府上調了十車麥秸杆、三車木料,說是安置流民使用。”

  原本這些家事,管家稟報丁夫人,丁夫人準了就行,但是麥秸杆和木料這些東西,已經緊缺到只能供應軍隊,司空府裡很少動用這些軍隊補給物資,所以丁夫人也沒了主意。

  曹操聽到這裡,也感覺這三個兒子今天是要逆天,他從來沒有在一天接收到這麽多關於自己孩子的匯報。

  這些以前都是卞氏在他耳邊嘮叨,但是嘮叨的事情也就是小孩子的事情,什麽打架了,爭東西啦,根本就跟國事毫無關系。

  忙問屬臣道:“他們這是要幹什麽?”

  眾人見問,頓時鴉雀無聲。

  都在琢磨曹操此語何意。

  見無人出列說話,荀彧躬身道:“子桓公子今日給東市一百二十個乞丐以司空的名義免費發放燒餅。那些乞丐都是連連征戰所造成的流民。

  按照文若估計,明日來領燒餅的流民會翻兩倍到三倍不止,後日以此類推。如果文若猜測得不錯的話,三位公子定是受了什麽人的建議,在采取措施安置流民。”

  “以我的名義?何人給他的膽子?!這是在做給誰看?”

  曹操的男低音,老虎悶哼一般吼了出來。

  嚇得下面的人全身又是一陣冷汗。

  曹操雖行事乖張,甚至有點天馬行空,不按常理出牌,讓人出其不意,但是他骨子裡終究是尚禮法之人,他身為漢臣,當然在意有人拿這個大做文章,以為他想當皇帝,在收買人心。

  自從他挾天子以令諸侯,自封為司空以來,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有的是驚恐得坐不住,有的是眼紅得坐不住,悲憤得坐不住的更不在少數。

  像華佗那樣,便是悲憤者的典型。

  郭嘉上前道:“主公息怒,奉孝以為這是好事。如今朝臣都以為公挾天子以利私欲。隻少許清醒者,知這亂世需主公之謀略與膽識。

  公奉順以率天下;公糾之以猛而上下知製;公外易簡而內機明,用人無疑,為才所宜,不問遠近;公策得輒行,應變無窮;公以至心待人,推誠而行,不為虛美,以檢率下,與有功者無所吝,士之忠正遠見而有實者皆願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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