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了通了……”
子桓奔出廚房,家將和軍漢們已經把水引到了家門口!
都在奔跑,呼喊,清理溝渠中的泥沙和不小心滾進去的石頭。
“放緩放緩!”曹家的家將頭子陳超大喊前面控制水閘的人。
他們竟然弄了一塊超級大的大厚木板當閘門。
“放!”
“起!”
隨著陳超粗壯的聲音起起落落,水順著溝渠汩汩流淌而來,嘩啦嘩啦流進各家各戶門前已經挖好的魚塘。
“有水了有水了!”
半大小子們奔著小身板大喊大叫。
由於跑得急,撲哧一下滾到地上又爬起來接著大喊大叫。
不過這真是值得慶賀的一件喜事,不然洗一塊抹布都得拿到河邊去,更不用說大件的衣物鍋碗瓢盆什麽的。
廚房的用水井水裡打上來的完全不夠用。
不過因為這個時代沒有水泥,河溝沒用水泥刷過,引過來的水全是黃泥湯。
“去去,拿背籮去河灘上撿石子去!”
曹家家將頭子陳超,把哄上來看水的小子們全都哄散開去。
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小孩看著溝渠通水興奮得不知所以然。
廚娘們就過來瞅了一眼,望了望奔忙的軍漢身影就又回到廚房長廊裡加緊做飯去了。
子桓歪著身子,看著大股的水流滾滾流向各家各戶的魚塘,也非常有成就感。
不過水閘現在還不能完全放下來,因為不是每家的魚塘都修好了!
等到流水無魚塘可去的時候,就會到處漫流,那可是水淹整個農莊了。
土坯房子最怕水,淹上一天房子就倒了!
半大小子們一聽要撿石子,背著背籮就成群結隊往河灘邊奔跑而去。
曹真搓著一雙泥漿的手奔到子桓面前道:“怎麽樣?哥哥們乾活乾得可還滿意?”
子桓塞給他一塊麻布道:“這還用說,相當滿意!把臉上得泥漿擦了!”
曹真接過子桓遞過去的麻布,一邊胡亂往臉上亂搓,一邊吸鼻子道:“怎麽這麽香?晚上吃什麽?”
說著還不忘扭頭去看廚房棚子裡上百口熱氣騰騰的大鐵鍋。
子桓望了他一眼,咧嘴道:“香煎排骨!聽過沒?”
曹真一聽子桓說的是他壓根沒聽過的,奔著灌滿泥漿的草靴子,就要湊到廚房去。
子桓忙一把把他拉回來道:“去洗個澡,馬上就要吃飯了!”
曹真抬頭瞅了瞅已經快要落下去的太陽,道:“我說你這排骨夠這麽多人吃嗎?”
“不夠!”
“那你把哥哥支去洗澡?”
子桓趕忙把曹真塞回來的沾滿泥漿的麻布又塞回他手裡道:“放心吧,你吃的絕對管夠!將主們單獨開小灶!”
曹真傻愣愣望著子桓,子桓又推他道:“快去洗吧,洗完吃飯。
洗乾淨了晚上才好乾活!
還有我已經征得任校尉同意,他同意聯姻,每人可以保證分到一個!”
“哇哈哈,真的!”
曹真抹布往肩上一扔,跳著腳就去洗澡去了。
他身後的張瑩,趕忙把他脫了扔下來的草鞋撿了扔溝渠裡,啪嗒啪嗒涮幾下,甩了水甩水,就拿到廚房的灶火邊炕起來。
子桓抬頭瞅了瞅已經完全沒下去的太陽,耕地的人也該回來了。
“去,吩咐廚娘加緊點!”
臭猴得令,跑去給廚娘們傳話,
一時上百口大鍋下的風箱拉得呼呼作響。 粥早就熬好了,現在是做野豬紅燒肉,排骨和油渣只需要翻炒一遍,熱一熱就成。
子桓的命令剛下達,耕牛就順著河谷山丘奔跑著回來了。
扛著曲轅犁的老漢,揮舞著牛鞭,在後面追趕不停,嘴裡不停地喊:“畜生!不長眼!往哪裡走!謔謔……”
越近農莊耕牛跑得越快,亦越沒有章法,哪裡肯聽老漢的。
耕牛聚攏到牛圈裡,小子們趕緊背著背籮裡的乾草,上去給牛系繩子,扔草料。
只要是牛和馬能吃的乾草,子桓都讓小子們割了回來,不許燒。
百夫長什長伍長這時候最忙,都在緊張地接收自己負責的耕牛和犁頭!
每個人回家問的第一句話就是:“公子,今天吃什麽?這麽香!”
“香煎排骨和糖油渣!”子桓騎馬站在村邊等待歸來的農人,縫人問就說一遍,已經說了上千遍。
這些人都是勤勞本分的人,憨厚的臉上笑容就沒停過。他們中,除了耕者,其他人要麽鋤頭上扛一捆乾草,要麽扛一捆柴,要麽扛一隻山雞。
有的背籮裡裝滿了路上撿拾的牛糞,沉得都把腰給壓彎了。
總之就沒有空手回家的人。
所以子桓也一直咧嘴陪笑迎接他們。
華佗那死老頭, 不知道怎麽地跟任峻一家子混在了一起,還幫任峻扛著一捆乾草回來了。
他那些徒弟,每人手裡也都扛著一捆乾草或一捆乾柴。
“公子,乾草放哪裡?”
“公子,乾柴放哪裡?”
華佗帶領的人,都是新來的,還不知道農莊的規矩。
“牛圈後面!遠離居住地和牛圈!乾草放左邊,乾柴放右邊!”
臭猴站在子桓身邊,就光指引小子們扔乾草的動作就做了不下百遍。
子桓的方法是,乾草乾柴這種易燃物,是絕對要遠離居住地和牲口圈的。
這回通溝渠,魚塘裡有水了,他才稍稍放心下來,不然他老擔心村莊著火。
一燒就是一整片啊。
而且各家各戶的火塘都在屋子裡,房頂還都是茅草和松針等易燃物蓋的,冬天各家各戶的火塘,一晚上都不滅的!
所以,但凡屬於易燃的乾草乾柴之類的,子桓都規定了嚴格的區域,一定要遠離火源,禁止亂擺亂放!
子桓見任峻那死老頭竟然自己扛著曲轅犁,也不交給任家的家丁,忙上前去接他。
想不到他身子一偏道:“別弄壞了我的犁頭!”
這話就說得子桓哭笑不得了。
任峻扛著犁頭徑直回了自家屋裡。
跟隨著任峻的家丁忙上前對子桓躬身道:“公子厚意老奴謝過!我家老爺自從得了這架曲轅犁後,就不讓別人碰一下!睡覺都要看著它才能睡得著。”
任家家丁說完連連搖頭歎氣,但是他的嘴巴卻笑得合不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