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銳微微點了點頭,轉身對林鋒和周維漢等人吩咐道:“快,讓部隊進入陣地,注意防炮。”
周維漢等人齊聲呼應,各自領命離去。
上官念慈開口問道:“你沒事吧?”
林銳道:“沒事,你們也別在這逗留了,很危險,鬼子的報復性炮火說到就到。”
“嗯。”上官念慈見林銳不像是受傷的樣子,緊忙點頭,拉著李沐雪就朝後方走去。
日軍的報復性炮擊如約而至,不過因為林銳和將士們有所防范,加上炮火規模並不大,所以並未能給三營造成太大傷亡。
而炮擊過後,林銳預料中的再次進攻卻沒有到來。
原來,第6步兵聯隊經此一戰,死傷過半,已經元氣大傷,士氣也嚴重受挫,已經無法再繼續進攻了。
所以,倉永辰治大佐下達了停止進攻,等候增援的命令。
而林銳這邊,還來不及去吃上一口熱飯,一名團部的傳令兵便穿過戰壕,找到了他,向他立正敬禮道:“林副營長,團座要你去一趟團部。”
“好。”林銳點頭,將劉家塘的指揮權交給周維漢,帶著林鋒朝後方團部趕去。
途中,林銳遇到了好幾支數百人以上規模的援兵,沿著公路向劉家塘方向增援前進。
林銳明白,這應該是國民政府的援兵到了。
淞滬會戰中,在日本增兵上海,使第九集團軍進攻受挫後,國民政府迅速做出反應,分別又成立了第八集團軍和十五集團軍,以及第十,第十九,第二十一集團軍。
算算時間,這時候陳誠和羅卓英的第十五集團軍,以及張發奎的第8集團軍,應該已經到達淞滬戰場了。
孫立人將稅警第二團團部,設在了距離劉家塘大約兩公裡外,一個名叫金獅橋的地方。
由傳令兵帶路,林銳順利進入了團部,林銳立刻立正敬禮道:“三營副營長兼8連連長林銳,奉命前來報到!”
原本正在和幾名部下討論軍情的孫立人,見到林銳到來,立即轉身,抬手回禮道:“林銳,辛苦了!”
“團座,都是分內之事,談何辛苦。”林銳道。
“嗯。”孫立人滿是讚賞的點了點頭道:“多虧了你守住了劉家塘,給我們贏得喘息之機,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所以這次你的確有功,經過考慮我決定正式任命你為三營營長。”
“多謝團座!”林銳立即挺身立正道。
“不過你的軍銜我無權擢升,所以還得等請示了上級再說,暫時只能委屈你,仍以少校軍銜任營長了。”以林銳的戰功和表現,當個中校營長絕對夠格,所以孫立人才會有此一說。
林銳並不在意:“團座多慮了,只要能打鬼子,軍銜職務高低都無所謂。”
“對了,你來的路上應該也看到了,我們的援兵已經陸續趕到,上級命令我們臨時後撤,進行休整。
你回去後,將劉家塘的防務移交給友軍,便帶著部隊撤下來吧。”孫立人道。
“是。”林銳轟然應諾,問道:“團座還有別的事兒嗎?如果沒有,我先回劉家塘。”
孫立人想了想,道:“對了,自從淞滬開戰以來,你屢立戰功,作為長官,我也沒什麽好獎勵你的,想來頗為慚愧。
這樣吧,我把我的愛犬貝貝送給你!”
孫立人說完,就有一名衛兵牽來了一條體格強壯德國黑背犬,走了進來。
孫立人指著那黑背犬道:“這是我的一位德國同學上次來華,
專門送給我的軍犬,據說,它的父親在一戰中曾今立下過赫赫戰功。 現在它經過訓練,也已經成為一名合格且優秀的軍犬了,現在我把他送給你了。”
“君子不奪人所愛,團座心意我心領了。”林銳婉拒道。
孫立人卻把臉一沉道:“林營長,孫立人一言九鼎,說送就送了,這是心意也是命令,不準拒絕!”
林銳前世就喜歡軍犬,看這條名叫貝貝的軍犬也格外順眼,見孫立人這麽說了,也不再客氣,直接從那名衛兵手裡接過來牽引繩。
向孫立人打了個敬禮:“告辭。”然後帶著軍犬轉身走了出去。
“阿銳,你怎麽帶了條狗出來了?”出了團部後,在外面等候的林鋒見林銳牽了條狗,忍不住問道。
林銳蹲下來,摸了摸貝貝的額頭,道:“這可不是普通的狗,正兒八經的德國牧羊犬,也是軍犬!從現在起,它就是我們的戰友了。”
“軍犬?”林鋒一頭霧水的看了看搖著尾巴的貝貝, 覺得這貨看起來除了長的挺雄壯威武,真看不出來有啥特別。
林銳沒有過多解釋,帶著他們便返回了劉家塘。
這時,兩個團的中央軍友軍,已經抵達劉家塘,林銳迅速與他們交接了防務。
然後帶著剩下的隊伍,撤出了劉家塘,往上海市區方向撤去。
劉家塘一戰,林銳所指揮的七百多官兵,也傷亡過半,只剩下不到三百人了。
原8連的三百余人,更是只剩下不到一半了,但是,好在建制還算完整。
因為第十五和第八集團軍的援兵加一塊,有二十多萬,直接令國軍再次佔據了絕對的兵力優勢。
所以屢經血戰,損失較大的稅警第二團被撤換了下來,一直後退到了蘇州河一帶的二線陣地,進行休整。
王虎明的警察大隊留在了劉家塘,而上官念慈和李沐雪,則被林銳以需要隨隊醫生的名義,留在了三營內,隨三營一塊帶離了劉家塘。
林銳知道接下來隨著中日雙方不斷的大規模增兵,淞滬會戰將會進入最為慘烈的相持階段。
國軍這邊的傷亡最高的時候,每日數以萬計,像上官念慈和李沐雪她們這樣的女醫療兵留在劉家塘,犧牲的可能性太大了。
林銳可以自己不怕死,但是卻做不到讓這兩位女同學置身危險,而無動於衷。
尤其是,上官念慈對自己還有救命之恩。
當然,林銳心中對上官念慈,也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也許是喜歡,也許是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