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風沉默了半晌,終是輕聲的對易樺安道:“雖然無甚證據,但扶風覺得是的。陸晚小兄弟聰慧狡黠,五年前靈澈山一役,是金蟬脫殼之計也未可知啊。”
“看來我們都小看這位陸七公子了,”易樺安忽然嚴肅了起來,“或者說,真不愧是昔日文修鍾氏之後?”
“‘道無常而有常’,昔日文修鍾氏的家訓便是如此,故文修鍾氏之後多是出其不意之人。”柳扶風回憶道,“只可惜什麽都沒了……”
“什麽沒了呀?”易樺安正和柳扶風討論著,陸晚卻突然冒了出來,站在二人身後。
萬籟俱寂。
林懷竹頂著一張傻臉看著易樺安和柳扶風,憨傻之中似乎還帶著幾分歉意。
易樺安和柳扶風面帶驚詫之色,顧盼了一陣兒,緩緩轉過身來。
“凌姑娘見笑了,我正和扶風談他之前認識的一位女修,只可惜已嫁作人婦,扶風自然是什麽都沒有了。”易樺安迅速編了個故事,把柳扶風弄成了悲劇愛情故事的主人公。
不過柳扶風這副文弱書生的模樣,倒還真有幾分像是“為伊消得人憔悴”的悲劇主人公形象。
陸晚過來橫插一腳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吵架的準備了,誰知這易樺安竟隨口編了這麽一個似真實假的故事。
柳扶風還配合著易樺安演戲眉頭顰蹙作西施捧心狀,鬧得陸晚苦笑不得,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那…柳公子當真是…辛苦了……”陸晚沉默了良久才吞吞吐吐的擠出一句話來——罷了,既然這幾個哥們兒想給自己留個面子,那就不要白費這幾個人的心意了。
“凌姑娘可要與在下學幾句?”柳扶風立馬轉移了話題,還不忘適才的悲情故事,“若有佳人撫慰,定能解扶風相思之苦……”
“那不知扶風老弟可願意教教我啊?”陸晚還沒說話,林懷竹卻陰陽怪氣的來了這麽一句,話語中滿是妒意。
陸晚看著林懷竹妒忌的表情,心中甚是得意,正欲安慰幾句,卻聽得站在一旁的易樺安忽而開了口。
“懷竹兄,你快收了神通吧,我這裡廟小,可教不了你這尊大佛。”易樺安拍了拍林懷竹的胸口,言辭懇切的央求道。
不光易樺安,連林念柏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僵硬。
這一變化反而引起了陸晚的興趣,陸晚四下環顧了一陣兒,計上心來。
“說來我還沒聽過懷竹哥亮嗓呢,今兒趁著大家都高興,懷竹哥可要來幾句?”陸晚扯著林懷竹的袖子撒嬌道。
陸晚覺得柳扶風的臉色更加不好了,不光柳扶風,易樺安也是僵在了原地,易杏安扶額歎息,躲到了一邊沒有說什麽。
林念柏小心翼翼的湊近陸晚道:“凌姑娘有所不知,我家懷竹,並不擅音律……”
陸晚看著林懷竹這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模樣,愈發好奇了。
好奇林懷竹唱歌到底多難聽。
陸晚看了林懷竹一眼,林懷竹環顧四周,見除陸晚以外,諸人皆是目光遊移,沉吟不語。
林懷竹深吸了一口氣,氣壯山河的喊了一嗓子。聲音大的堪比陝北信天遊,聲音渾厚卻聽不出半點兒調子,聽完當真是五嶽群山也要抖三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