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是誰,原來是舊相識了。別來無恙啊,莫儼先生。”鍾晚笙壞笑著客套道,話音剛落,莫儼的周身立刻被十幾個不同的陣法包圍。
腳下是加強版的封靈陣,腰身處一圈洗魔性的淨靈符,頭頂是暴雨落雷陣。周身繚繞的白霧與魔氣交融,勝負難分。
林懷竹趁勢一劍自莫儼的左胸灌入,魔氣順著劍身往上爬,林懷竹一驚,將劍拔了出來。
鍾晚笙隨手往林懷竹的劍上甩了張淨靈符,繼而催生藤蔓縛住莫儼的雙腳。
這是半晌不說話的莫儼忽而魅邪一笑:“士別三日,即更刮目相待,鍾小宗主如何連這個道理也不懂呢?”
說著,肆虐的魔氣將藤蔓與身側的符篆融化,莫儼衝上來,一記左勾拳打了出去,鍾晚笙反應不及,被林懷竹用劍擋了下來。
“我說莫先生啊,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這又是綁架我兒子,又是打我娘子的,是什麽意思啊?”林懷竹說著,提起劍和莫儼對起了招。
一旁站著的何由徹似乎還沒從剛才極速飛行的暈眩中調整過來,又被魔氣環繞,現在還雲裡霧裡的。
鍾晚笙趁林懷竹纏住莫儼的功夫,給何由徹輸了點兒靈力,繼而又掏出淨靈符,假以咒語強化:“天地自然,穢炁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原,八方神威,使我自然……”
隨著鍾晚笙的淨化,周圍的魔氣散了大半,何由徹這才緩過來一點,開始幫林懷竹和鍾晚笙打打輔助。
只是魔物未除,即使一時淨化了魔氣,還是會冒出新的來,著實不是什麽長久之策。
魔氣散去一些之後,鍾晚笙終於在這間木屋的角落處,看見了自己的兩個兒子,被縛住了手腳,堵住了嘴,封住了修為,動都費勁。
“書華,寧兒,你們再忍一忍,爹爹和娘親這就想辦法。”鍾晚笙喊了一嗓子,接著開始幫林懷竹打架。
顯示在林懷竹身上的幾處大穴貼上強化的符篆,繼而在周圍布下陣法,並加了條件觸發式結界,如果林懷竹碰到就無事,如果是莫儼碰到就會發動攻擊。
或是雷電,或是火焰,或是以荊棘纏繞,雖然一招招,一式式都不能長久奏效,但卻有如六月間連綿的細雨,源源不斷。
林懷竹則是一邊閃躲一邊出劍,劍劍都朝胸腹頭頸這樣的要害招呼,可莫儼卻跟不怕疼似的,愈挫愈勇。
雖說魔物與生人不同,對痛感不敏銳,但不代表不會痛,莫儼如此情狀,鍾晚笙心中頗為奇怪。
“徹兒,靈水符還剩多少?”鍾晚笙後退了一步問何由徹。
符修對符雖然沒有什麽禁忌,但是按靈力屬性總有生克。
鍾晚笙的靈力屬性偏火偏木,土屬性的也多少能用一些,但是水系金系的招式卻幾乎無法使用,用了效力也只能發揮三成左右,所以不如給何由徹一個鍛煉的機會。
“還有七八張……”何由徹邊掏邊數道。
“全用了,對準那個魔物的身後的空間,盡可能大面積的灑。”鍾晚笙朝莫儼身後一指。
何由徹心中疑惑,卻也知道鍾晚笙自有她的道理,便依言照做了。
符撒出去的瞬間,水花四濺,莫儼的身後隱隱有些細魚線似的東西。
鍾晚笙看見線之後立刻用藤蔓做成盾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過去,劈劈啪啪一摞符篆砸了過去。
打鬥間,林懷竹隱約瞥見了細線狀的東西之後,隨手劃斷了幾根,眼前的對手竟忽然變得笨拙了些許,漸漸的不動了。
鍾晚笙“唰”的一下退了出來,眼前因為魔氣環繞而一片黑暗,同時,自黑暗之處傳來一陣放肆而扭曲的笑聲。
“不愧是文修鍾氏之後,這麽多年過去了,風采依舊啊。”黑暗深處,一具怨念深重的靈體幽幽的飄出,“明慧狡黠之處,一如當年啊,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試著去信任什麽?”
原來適才同鍾晚笙和林懷竹他們戰鬥的,竟只是個傀儡,真正的莫儼,竟躲在暗處操縱著傀儡,看著這一堆人圍著一隻傀儡忙活。
“多年不見,莫先生的性格,可比原來扭曲多了。”鍾晚笙話剛說到一半,就一手聚了一團火焰攻了過去。
“鍾小宗主還真不像個正派的修士,怎麽話說了一半就攻過來了?”莫儼一邊閃躲著,一邊說著風涼話。
林懷竹見莫儼仍舊行有余力,提劍就劈了過去。
三人鬥成一團,難分難舍,仿佛一場熱鬧非凡的大戲,各種術法交織,綿延不絕,你方唱罷我登場。
雙方你來我往的鬥了一炷香的時間,何由徹早已偷偷溜了過去,幫林書華和鍾寧生解開了繩子。
鍾晚笙遠遠的給何由徹遞了個眼色,何由徹偷偷的準備轉移兩個孩子。
鍾晚笙這邊見何由徹帶著兩個孩子走遠了,便琢磨著怎麽徹底處理掉眼前的這個魔物。
“我說莫先生啊,你跟我又沒仇,是你先參與鍾氏滅門案才遭了報應,你自己造的業,自然是自食其果,何苦又來作亂?”鍾晚笙試圖套出莫儼的動機。
“我不過是奉命行事,又有什麽錯,憑什麽我最後被個毛頭小子算計,屍骨無存?”一提這話,莫儼的怨氣似乎越發深重。
“惡行結業,善行結果,你要為你自己的愚忠付出代價,這與我何乾?又與當時還未出世的兩個孩子何乾?”鍾晚笙不甘示弱,繼續刺激莫儼。
將欲使之滅亡,必先使之瘋狂。
“不必著急,當初參與的人都逃不過的,你們在黃泉路上不會孤獨的。”莫儼舔舐著自己嘴唇,聲音低沉的宣言道。
“誰會死在你手裡啊?是你要死在我們手裡吧?”林懷竹的攻擊毫不放松。
“林三公子這麽努力,我要不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呢?”莫儼深知二人關系中的最脆弱的點,“你可知道你大哥現在如何了?被你心愛的人手刃之後,在陰司中過的是怎樣的日子嗎?”
林懷竹攻擊的動作似有滯緩。
“淹沒在忘川河水中,忍受著鑽心刺骨的疼痛,一次次看著心愛之人從奈何橋上經過,卻再也認不出自己,哈哈哈哈。”莫儼的笑聲隨著鬥爭愈發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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