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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杳鍾聲晚之雛鳳涅》貳、弱冠郎夜闖鍾氏祠
  陸晚倒也不是修為多高,之所以無人能攔住,完全是因為這小子會的稀奇古怪的法術太多了!

  一會兒把廚房的饅頭變成蘋果,一會兒又把反季的花兒催開,一會兒又把自己的身體融了留個腦袋嚇人,皮開心了之後自己再把自己堆回來,偶爾還會有堆的不對稱的時候,還會撒嬌著找他的養父陸君D給他修。還有一次把自己的魂魄移入畫中,自己移不出來,後來還是陸瞳把他薅出來的。

  總之,陸晚能乾出什麽事,誰都不知道。

  於是,半月之後,陸瞳到了莫家準備拜堂的時候,卻得到了陸晚離家出走的消息。

  此刻,不光陸家,整個修真界都知道文修陸氏的小公子離家出走,甚至還傳出了陸小公子是被陸君D逼迫與易家大小姐成親才不得不逃跑。

  外面各種流言傳得是滿城風雨,傳言中“逃婚”的小公子陸晚卻恍若無事人一般,獨自去了修真界的是非之地――百裡溪。

  百裡溪,溪如其名,繞山而行,蜿蜒百裡。

  全溪無橋,隻有一隻木舟靜靜的躺在溪口。沿溪而上,溪盡之處便是鍾氏祠堂,也是昔日文修第一家鍾氏的遺址。

  七年前,文修鍾氏一族慘遭滅門,修真界長久以來文修以鍾氏為尊,武修以林氏為尊的二元化格局被打破,數年來林氏獨大,文修諸門逐漸沒落。

  鍾氏被滅門之後,修真界諸門派多方調查,至今卻沒有一個人說出真相,也不知到底是查不出還是不敢說。

  一來二去這百裡溪和鍾氏祠堂就成了修真界的是非之地了,現在最多也就是剛出道的小輩好奇來查查了。

  文修鍾氏素以術式百變而有佳名,為防止鍾氏的法術為惡人所用,文修世家合力在鍾氏的地界兒埋下了不少稀奇古怪的陷阱,想要接近,並非易事。

  陸晚撐著船,劃至鍾氏祠堂背面,悄聲下船。此處背陰,前有祠堂遮擋,後有低矮丘陵環繞,不易被察覺――這個位置是陸晚早就踩好點兒的,沒人把守,也沒有陷阱。

  雖然鍾氏早已滅門,但文修中相對而言比較強大的陸氏和易氏矮子裡拔大個兒,擔起了鍾氏祠堂的守衛任務。

  陸晚深知以自己的修為,不足以與這些守衛正面對抗,於是就悄悄的從後牆掏了個洞鑽了進去。

  大概是沒幾個世家子弟像他這麽不要臉了。

  進入祠堂之後,陸晚朝著祠堂裡五十余口的靈位上香:“鍾家的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孫鍾晚笙因不能保全自身,已入陸氏族譜,鍾家滅門一案,晚輩傾己一生,必將查明真相,公之於眾,不讓鍾家五十三口枉死。”

  語罷,陸晚朝著鍾家祠堂的靈位磕了三個響頭。

  祭拜完祖先之後,陸晚有些好笑的看著祠堂立著的自己的牌位――明明自己就還活著啊。

  算了,外人不知也罷,剛好他查案也方便。這些年為了隱藏自己,他也是費盡了心機。

  當日陸氏和易氏兩家一起為鍾家修了這間祠堂,並每年派人前去拜祭,陸晚也跟著湊過熱鬧,還趁著熱鬧在祠堂放靈位的供桌下藏了點兒東西。

  陸晚鑽進桌子下面,鼓鼓搗搗的取東西,外面忽然傳來爭吵之聲。

  “我隻是想查案,不會損毀裡面的東西的。”一位身著深藍色華服,身形頎長,面容看似二十出頭的男子站在鍾氏祠堂前與守衛理論著,那男子心中不耐,面兒上卻努力的維持著一副溫潤如玉的君子模樣。

  “今日是鍾家滅門案七周年的日子,按規矩,每逢周年,鍾家祠堂封閉,不許任何人進入,還請林三公子莫要為難屬下。”守衛的人也都是有門有派的,說起話來也是拿腔拿調的。

  林氏三公子林懷竹,三月前剛剛行過冠禮,修為在世家子弟中算是中等偏上,不算平庸亦不算驚豔,但奈何林氏宗主寵他,把自己年輕時的佩劍“彼岸”賜予了他――此劍隨侍林氏家主多年,早已有了靈性,加之林三公子也不是弱雞,故無人敢惹這位林三公子。

  “我七天前來你們的人也是這樣說的,當我是傻子嗎?”林懷竹面露不悅之色,劍出鞘了一寸,靈光隱隱浮現,“還是你要告訴我今天是頭七啊?”

  周年什麽的當然是借口,當年鍾家滅門慘案被發覺之時,事情已經不知過去多久了,根本沒人知道事情究竟是哪一日發生的。隻不過是文修內部之事不願武修插手罷了。

  見好聲好氣的說話不成,林懷竹便拔出佩劍與守衛打了起來。

  門內,陸晚終於鼓鼓搗搗的從香案下掏出了一支做工精致的白玉洞簫,陸晚凝望著白玉洞簫光潔的簫身,嘴角浮出一絲略顯清苦的笑意。

  “爹爹,這簫好漂亮,可以給阿晚瞧瞧嗎?”年幼的自己看著白玉洞簫,眼神閃亮亮的,從心底裡透著渴望。

  “阿晚若是喜歡,那便贈予阿晚可好?”那時,陸晚還是鍾晚笙,爹爹也還是鍾氏的前宗主――鍾巽。

  “爹爹是說真的?”鍾晚笙興衝衝的接過白玉洞簫,蹦到鍾巽的膝上,在鍾巽的臉上吧唧了一口,拿著白玉洞簫又吹又舔的擺弄了好一陣兒之後,忽然轉首問道“爹爹,這玉簫可有名字?”

  “於歸。”鍾巽摸了摸鍾晚笙的頭,笑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爹爹希望阿晚將來能有個好的歸宿,阿晚自己也要加油啊。”

  “嗯!”記憶中的自己高興的應下了,拿著於歸啞啞的吹出幾聲沒有旋律且氣若遊絲的嗚嗚聲。

  當時的自己卻全然不知,自己還未曾有歸,爹爹便已不在身側。

  陸晚沉浸於回憶,門外卻早已兵戎相見,叮叮咣咣的打了好幾個回合了。

  什麽都沒注意到的陸晚剛把洞簫於歸收到儲物袋裡,從香案下鑽出來,一柄仙劍便迎面撲來。

  噗、

  門口的守衛和林懷竹看著一把長劍直直的扎入陸晚的側腹,陸晚當機立斷的拔出長劍,捂住傷口。

  不知是疼痛還是失血過多,陸晚的身子倏然向前倒去,林懷竹眼疾手快,衝過去接住了陸晚。

  “喂,你沒事吧?醒醒!”林懷竹喊了幾聲,陸晚卻並沒有什麽反應,林懷竹又轉而氣急敗壞的對已經不知所措的守衛吼道,“連孩子都傷,你們還有沒有點兒人性了?”

  “抱、抱歉,我…我們不是有意的。我們這就去叫門裡最好的丹修來。”守衛一看見了血了,話立刻就軟了下來。

  然而林懷竹看的清清楚楚,這守衛分明就是故意手滑,讓劍飛向陸晚那邊的。

  文修中一般沒有劍修,但佩劍防身之人還是有的,尤其是這種是非之地――總不能讓守衛都拿符跟劍修體修打吧?

  “誰知道你們是想救人還是想害人!滾!”林懷竹推開守衛,橫抱起陸晚,徑直走出了鍾氏祠堂,無人敢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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