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三條金色的圓弧,那是剛剛長出的紅月果實。
七彩的森林如夢似幻,天空有一層金光覆蓋,將雲層暈染,三頭龍此時渾身遍體鱗傷,腦袋只剩下兩個,而消失的那個化為洶湧的靈力灌注全身。
龍域開始實質化周圍的一切,空氣也被點燃,漫天火焰成雨滴狀,懸在空中,宛如千燈,范圍以肉眼可見的鏈式反應不斷擴大。
睚眥本來來去神速,雖然腹部有一大傷口但是依舊在速度上面對失去雙足的三頭龍佔據些許上風,但不想自己突然如陷泥沼,在龍域內舉步維艱,速度慢的可憐,而且腹部傷口竟然有進一步惡化的趨勢。
三頭龍舍棄一個腦袋,等同於燃燒三分之一的生命,獲得的力量提升也是極其明顯的。
他氣勢節節攀升,整個身軀徹底開始燃燒,一個奇怪的符號在天空出現,那是一個“火”字。
從高處看,更像是一長兩短三條長線,象征著三個腦袋。
飛火流動,在天空中化為“之”字,左右開弓,率先攻擊睚眥。
可憐睚眥毫無還手之力,身上不斷平添傷口。
他只能低著頭咬著劍,不斷地承受攻擊,強睜怒目,找尋反擊的機會。
但是龍中火神不會再給他這樣的機會了,火焰將睚眥徹底包裹,攻擊來自四面八方,有的是試探,有的是重擊,試探都在表面,重擊全攻傷口。
睚眥的龍鱗不斷混合著血水流下,嘴裡的叫聲也從怒吼變成了哀鳴。
他畢竟還是幼子,還沒有完全成熟。
睚眥的身軀被燒得通紅,口中寶劍更是猶如煆燒出爐一般通體亮紅。
“哢嚓”,在越來越密集的攻擊下,睚眥口中巨劍竟然斷裂。
這把精靈女王送給自己的“磨牙棒”,乃是天外隕鐵鍛造,是這世間最堅硬的事物之一。
就像是騎士破了盔甲,候鳥斷了翅膀,睚眥再也支撐不住,從空中直直跌落下去。
他的生機在流逝,意識也開始模糊。
但是三頭龍的攻擊依舊沒有停止。
一顆龍頭從旁邊飛出,三頭龍致命的攻擊到來。
睚眥隻覺得一顆火焰的星球朝自己壓來。
要死了吧,我還是沒能守護我的女王,迎接女王陛下的又會是什麽呢?
睚眥內心無比恐懼,後果是自己不敢去想象的。
就在此時,一點白光從他的眼旁飛過,啪,天空中一朵血花綻放。
三頭龍腦袋直接被打開一個骷髏。
遠處,一頭金發的男子伸出二指,竟然是彈射一物於十裡外將三頭龍打成重傷。
而那白色的小物件,正是那顆將冷羽劃傷的不知名的牙齒。
睚眥身軀開始急速縮小,變化為一隻手掌大小。
冷羽飛至,將它捧在手心裡。
看著只剩下兩個腦袋的三頭龍,冷羽沒有廢話。
他伸出二指,在空中做了一個握緊、擠壓的動作。
地上的山脈突然張開了一張巨大的嘴巴,而那些樹木也開始變大化為這張嘴的牙齒,就這樣一口將錯愕的三頭龍吞下,咀嚼,瘮人的骨頭磨碎聲音響起。
冷羽沒有再給這條三頭龍任何機會,一條條黃土形成的旗魚從地面躍起,將頭上猶如長槍的尖刺刺入三頭龍身體。
血霧彌漫開來,緊接著一團黃色的影子出現在地面。
那是三頭龍的獸魂。
突然七彩巨蛋霞光再起,一個巨大的七彩漩渦憑空出現將這個強大的獸魂吞噬。
做完這一切,七彩巨蛋表面流光溢彩似乎是在消化。
冷羽將七彩巨蛋輕輕托起,帶著睚眥往夜泊城飛去。
如今他殺伐越發果斷,早些時候的婦人之仁已經全無蹤影。
進入夜泊城,夜風吹動他的衣衫。
進入院中,將七彩巨蛋放下,睚眥在冷羽注入甲木靈氣之後也陷入了沉睡,它受傷極重,恢復還需不少時日。
此時懷罪聯盟眾人都已經出門來迎接。
眾人對於冷羽如今的變化嘖嘖稱奇。
得到了木、土二系本源,冷羽的身子站著看上去重如高山,走起來又像輕如鴻毛,而且動則有種縮地成寸的感覺,十分神奇。
冷羽對眾人詳細講了骨靈禁地內的事情。
其他人都各抒己見,惟有林東一直沉默。
冷羽看在眼裡,他知道林東來自於骨靈禁地,骨靈禁地的所有生物其生命都是真靈之火,這等於是骨皇賦予了這些生物以生命,只要骨皇一個念頭,這給予的生命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收回。
這一夜似乎特別漫長。
林東坐在城主府屋頂的瓦片上,看著腳下祥和的城池。
冷羽走了過來,“事不宜遲,我們回房吧。”
林東:“你這個禽獸,我只是一隻骷髏啊,你這樣都不放過我?”
冷羽點了點頭, “不放過,快隨我來。”
林東嘴上說著不願意,身體卻是很誠實。
夜深人靜,冷羽的房間。
一金發男子和一骷髏對視而坐。
冷羽伸出二指,於空中畫了一個圓,隨後輕輕三點,二人中間一抔黃土突然開始滾動起來,慢慢開始變大,邊薄,隨後化為一條會走路的“毯子”。
這“毯子”搖晃著來到林東面前,接著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隨後黏在了他身上。
冷羽一招手,甲木靈氣開始匯聚,身後領域張開,柳條從領域內的假山上取下一塊石頭,推到冷羽手中。
石頭被冷羽捏成粉末,隨後也開始變化,開始填入黃土之中。
皮膚,軟骨,已經成形。
整個後半夜,冷羽都是修飾,整改。
天剛亮,冷羽便推門而出,指點早起的白毛和鬼丸,有道則在一旁呼呼大睡。
林東在冷羽房間內,摸著自己的臉,猶豫著,顫抖著。
再三猶豫,他最終還是走到了鏡子前。
面前那張熟悉的面孔,讓他不斷地抽泣,但是用寶石做的眼睛不會流淚。
等過去了兩個時辰,林東終於是走出了房門。
而院長眾人見到他的第一反應便是錯愕,隨後大家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
燒烤的燒烤,練功的練功,下棋的下棋。
似乎林東本來就是這樣一副樣子,並沒有什麽值得驚訝的。
林東慢慢走到正在啃野豬腿的冷羽面前,“冷羽,那個.....我覺得我的鼻子還可以再挺一點。”
“為什麽?”
“有點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