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集演武堂的所有的教官，以及昨日錄取的學員，到大堂來，我有要事和他們商量。”

　　回到了演武堂中，周奇朝著眼前的一官吏吩咐，要其召集演武堂所有成員來到大堂中。

　　演武堂初立，人員不多，因此消息傳遞速度還是很快的。

　　不多時，周奇的身前就站立一大群人，王盛、謝彥、小獨等人也都在場。

　　“大上午，召集你們前來，是有要事告訴你們，”該到的人都到了，周奇也就不在拖延，開門見山道:“今日清晨，東廠王督主邀請我到東廠做客，做客時，我和王督主達成一項合作。”

　　“這項合作由我們和東廠廠衛一起執行，意義重大。”

　　“這將會是我們演武堂的第一次亮相，向大吳亮出屬於我們演武堂自己鋒利的爪牙。”

　　“你們雖然加入演武堂不久，甚至學員們還是昨天才通過測試加入演武堂，但是此刻的你們，都是演武堂不可或缺的一員。”

　　“因此接下來的話，我會如實的告訴你們，希望你們不要驚訝，不要緊張，更不要露出恐懼的神情。”

　　“我和王督主的達成了合作，將會在今夜，發起對鼴鼠地窟突襲，屆時會有大量的禁軍在地面待命，而我們演武堂的成員，則是要深入地窟，一舉鏟除危害京城的鼴鼠。”

　　話落，周奇看著眼前的學員，等待著他們的意見。

　　“東廠督主和堂主達成合作，要對付京城鼴鼠。”

　　“鼴鼠，可是盤踞在京城數十年之久，對各行各業都都有涉及，是名副其實的龐然大物，這督主和堂主大人怎麽會想對付鼴鼠。”

　　“還要我們一起深入地窟，誰不知道地窟甬道眾多，其中密集布置陷阱之多，即使是鼴鼠們自己進去都要小心甚微，生怕觸發處處存在陷阱。”

　　“這不是讓我們送死嗎?”

　　周奇的一番話，在堂下引發一場躁動，那些大內走出教官還好沉得住氣，可那些年輕氣盛的學員不同，一個個議論都鬧開了鍋。

　　能夠在第一天就參加測試，獲得武科舉資格的，有幾個不是背後有人指點，才來參加測試，成為演武堂的學員，將來混得個演武堂的元老身份，共同瓜分演武堂擁有的權力。

　　可在他們想法中，演武堂既然是監管天下武人的管理機構，他們日子就應當每日習習武功，看看花草，順便著讀讀書、寫寫字，享受著資源的同時，穩步的提升武功，成為演武堂的宿老。

　　可如今成為演武堂學員後第一天，還尚未參加武科舉，便要和堂主一起進入地窟，剿滅那洪水猛獸一般的鼴鼠們。

　　這讓他們如何是好，一個個臉色都急的發青，不知該如何是好。

　　“如果怕危險，不願意去的，可以不去。”

　　“我向你們保證，無論去不去地窟，都還是我演武堂的教官，學員。”看到學員們的臉色，周奇開口，給他們選擇。

　　“堂主，演武堂的教官們都去！”

　　演武堂教官都曾經都是高手，隱居在大內默默當一位大內供奉，若不是見到了燕老神仙勸說，他們才不會加入演武堂，重新理會世間俗世。

　　“去?還不是去?”和想法一致的教官們不同，學員心中卻是思考，計較著去或不去的得失。

　　去，深入地窟雖然九死一生，但卻可以在堂主心中留下好印象，日後成為正式學員，提拔的幾率大大提升。

　　不去，雖然安全，但是卻會在堂主心中留下膽小怕死的印象，

而一個膽小怕事的武人，往往是沒有格局的，難以成就大事。　　“慢慢想。”周奇拿出了王督主給自己忠義莊腰牌，放在手心中把玩。

　　時間漸漸過去，學員們最終還是或是自願，或是被迫的做出了抉擇。

　　他們畢竟還都是武人。

　　優柔寡斷，可不是武人作風。

　　更何況，站在他們面前的周奇已經有些按耐不住，給了他們最後的選擇。

　　“去的學員原地不動，不去的學員後退五步。”

　　唰唰唰！

　　大部分學員齊刷刷後退五步，隻留下十數名學員，站在原地不動，眼神炯炯看著周奇。

　　謝彥、小獨也赫然站在其中。

　　“那是忠義莊的腰牌，或許進入地窟後，就能夠找到了師父。”

　　謝彥原本是不想進入地窟的，畢竟在演武堂中出人頭地，不是他的願望，好好保重性命，找到師父的下落，才是他進入演武堂。

　　可是當謝彥見到了周奇手中把玩的忠義莊腰牌後，心思縝密的他，早就想過，師父會不會已經被忠義莊捉走，被關押在危險的地窟之中。

　　地窟危險，謝彥是不敢獨身一身進入，生怕有進無出，而如今實力強大的堂主和東廠督主一起聯手剿滅鼴鼠，就是他進入地窟、渾水摸魚的最好時機。

　　而小獨，純粹是因為謝彥的緣故才站在原地不動，準備和謝彥一起下地窟。

　　這讓除了師父，很少和女性打交道的謝彥，心生感動。

　　“很好，站在原地不動學員，你們都是好樣的。”就在謝彥思考的同時，周奇卻是看著眼前不動學員，露出滿意的笑容的。

　　“我宣布，站立出來的學員，只要能夠活著從地窟中走出，就能夠在武科舉自動晉升一級，若是喪命於此， 演武堂也會給你們家人送去五十兩銀子的撫恤金，作為補償。”

　　“現在，你們就各自從演武堂武庫中選擇趁手的兵器，好好修生養息一番，今夜的子時，便是我們和東廠廠衛，一起步入地窟的時候。”

　　周奇面色肅穆的送走了站立不動的學員，將目光轉到後退的大部分學員身上，讓學員的身子不由的為之一顫。

　　“該怎麽辦?我們退縮了，會不會被堂主記住，日後給小鞋穿。”

　　“法不責眾，法不責眾，我們這麽多人一起退後，即使是一品大員的堂主，也不敢一次性得罪如此多勢力。”

　　留下的學員，心中不停的嘀咕，企圖消除面對堂主時，心中的恐懼，但是當日在後院中看見的，以及靠山傳聞的事跡，讓他們心中畏懼，根本無法消散。

　　“退後幾步的學員，”望著留下的學員，周奇開口，聲音傳到學員的耳中，卻宛若天籟。

　　“放心，我不會責怪你們，是人都會趨吉避害，你們面對鼴鼠藏身地窟的退縮也是正常，我知道那地窟中有怎樣的艱難險阻，因此也明白你們做法背後的無奈和理智。”

　　“你們雖然不夠勇敢，但是去知道趨吉避害，可以比耿直莽撞的人活得更久，獲得更多選擇的機會。”

　　周奇的一番話，雖然在安慰剩下學員，但他們心中很不是滋味。

　　一次退縮，就會有第二次退縮。

　　這第一次，堂主親自帶領進入地窟，危險是有，但收獲會更大。

　　周奇身為堂主會親身前往地窟，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顯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