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州城內,秦銘看著躺在床榻上的張韻焦急萬分,整整三天了,張韻一直昏迷不醒。
好的一點是,體熱之症已經消除。張韻現在已經成了整個泗州的主心骨,若是有個差池...
想到這裡,秦銘使勁的甩了甩頭,講那些不好的念頭通通拋掉!
“有才,你這法子到底行不行?”望著正在用高純度的仙人醉,給張韻擦拭身體的墨有才,秦銘急切的問道。
“體熱都退了,你說行不行!不管你信不信,六郎說行那就一定行!”墨有才十分肯定的達到。
秦銘點了點頭,體熱退去這是事實,現在只能祈求徐平這個大黑個早點找到郎中。
又過了半個時辰,門口傳來了嘈雜之聲,徐平那大嗓門已經傳入了眾人的耳中。
“墨有才,墨有才,這個牛鼻子道長說他認識小郎君!”
聞言的眾人一愣,這徐平搞什麽飛機,讓他去找郎中居然找了個牛鼻子老道回來。
“貧道......”只不過這話音未落,便被墨有才急匆匆的打斷了。
“長春子道長,快救救六郎!”
長春子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與這張韻兩次見面,怎麽都是搞得如此狼狽。
一番查驗之後,長春子道長長出一口氣,從腰間取出了一粒丹藥,在墨有才的配合下讓張韻吞服了下去。
“道長,刺史他?”秦銘還是不太相信,一個牛鼻子老道怎麽懂得救人之術。
長春子搖了搖頭,笑著道:“天意如此!貧道的三顆大回丹,小友先後服用兩顆,虧大了虧大了!”
眾人一陣無語,反倒是墨有才顯得有些激動,三年前重傷的張韻也是被這大回丹所治好。
“呃...呵呵,與上次相比,這次要好很多!”笑著擺了一個POSS,長春子道長那不爭氣的肚子抗議了起來。
次日正午時分,張韻總算清醒了過來,得知又是被長春子所救,張韻自己都覺得冥冥之中全都是天意。
“邱道長之恩,六郎莫不敢忘!”張韻掙扎想要起身行禮,卻被長春子攔住了。
頓了頓,張韻再次開口:“道長不喜錢財,六郎只能保證日後這仙人醉供道長敞開狂飲!”
當初在無影山弄出蒸餾酒,也正是為了拉攏眼前的長春子,只可惜,酒還沒做好,人卻先離開了。
“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貧道這兩顆大回丹也不算白費。”
很快,張韻接下來的話語卻讓長春子道長不知如何回答。
“道長,尊師王重陽可號中神通?”
長春子沉默不語。
“道長,您可認識周伯通?”
長春子道長眉頭微鄒。
“道長,您的大弟子可是尹志平?”
長春子道長已經滿腦袋的黑線。
“道長,您...您別走啊,我還沒有問完呢!”
長春子已經無法忍受,起身離開。
“道長,您可認識小龍女?”
已經走遠了的長春子猛地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眼見長春子道長如此反應,張韻長歎一口氣。搖了搖頭。
“我特麽的有病啊!”
時間到了2月初,長春子道長隻身一人拿著張韻的書信前往了臨安。若不是因為仙人醉,恐怕他早就離開了此地。
自從張韻醒來之後,整日問東問西,長春子道長幾乎是無言以對。
宋、金的戰事因受到天氣的影響,
目前趨於平緩,雙方又是很默契的停戰。 西軍出了大散關之後,連戰連捷,但隨著金軍增兵之後,又不得不退回關內。
而襄陽那邊,孟宗政已經破除了包圍。
眼下除了泗州之外,雙方又回到了北伐開始的邊界之上。
仆散揆的死,給金軍的士氣以沉重的打擊。加之義軍四處搗亂,金庭已經表露出了和談的意願。
而韓侂胄這邊,因為張韻的加入,原本應該大敗的宋軍,盡然還略勝一籌。
總而言之,主和派吵吵著要和平,趙擴也是見好就收。此次北伐雖然勞民傷財,但讓趙擴認識到了大宋的不足。
尤其是張韻的表現,趙擴看在眼裡,更是記在心裡。
正在泗州養傷的張韻,連續接到了兩次趙擴詢問傷情的聖旨。
“官家心裡清楚得很,也真不知道那個混蛋居然說他是昏君!”反反覆複看著聖旨的內容之後,張韻自言自語的嘟囔著。
“刺史慎言,朝堂上士大夫的勢力不是那麽好消除的!”一旁的秦銘及時的提醒了一句。
張韻點了點頭,仔細回想起來。自己的做法還是太過於激進,也不知道日後回到臨安會面對什麽樣的困難。
眼下,在泗州的張韻,就如同一根魚刺一般,卡在金庭的喉嚨中,吞之不下,吐之不得!
不過,張韻與秦銘的這次相談,卻意外的了解到了秦銘的生世。
“秦翰族人?”當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張韻幾乎是彈起來的。
對於這樣的失態表現,張韻只能尷尬一笑!
秦翰此人,可是北宋時期著名的宦官將領!
秦翰字仲文,宋太祖時入宮,太宗、真宗時屢次參與抵禦契丹以及討伐趙保忠等軍事活動。
由於他作戰勇教,有諜略,又善於領兵和團結將帥, 功勳顯著,很受太宗、真宗的賞識信用。
秦翰久在邊疆,宋真宗特置皇城使一職由他擔任,表示對他的特別寵幸。官至入內都知、昭宣使、群牧副使,加領平州團練使。
其死後一再追贈貝州觀察使、彰國軍節度使。
這些官職什麽的都不是最重要的,但像秦翰這樣有勇有謀,四十九次受傷,在捍衛邊境中屢立大功,而又不居功,不攬權,不謀私利的宦官實在是讓張韻佩服。
毫不誇張的說,秦翰是宋代宦官中在軍事方面最傑出的人才,即使與一般的將帥相比,亦是相當出彩。
“唐朝初年,有人誣陷大將尉遲恭造反,尉遲恭不辯不語,只是在大殿之上脫掉上衣露出滿身的傷疤,眾官低首無言。”
說完這個典故,張韻舉起手中的酒碗一飲而盡,一切盡在不言中。
此時的秦銘有些恍惚,他以為很少有人知道秦翰的故事。
可誰城想到剛一開口,自己先祖的事跡便被張韻脫口而出,而且言語中帶著些許敬畏。
“六郎日後有何打算?”愣神了一陣的秦銘突然開口問道。
“打算做個富家翁!”張韻一臉的壞笑。
“休要誆我!精忠報國那四個字可都在六郎的背上!”
“秦兄可願助我?”
“鞍前馬後在所不辭!”
張韻怎麽都沒有想到,今日的這一番交談,盡然讓秦銘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
千軍易得,良將難求!
秦銘穩重的性格,對張韻來說是個極好的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