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頂著驕陽來到鳳棲宮,皇后果然跪在青天白日下的陽光地帶,為了保存她的尊嚴,居然穿戴整齊的鳳冠霞帔,也是一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我無視她的怒視,進了鳳棲宮,鳳棲宮裡冰塊充足,南宮染霜又自帶冷氣,比外邊舒適多了。
南宮染霜見到我很高興:“阿七很久沒來看母親了,你這孝心就不能從太后那分給本宮些嗎?”
“母親可還有個孝心滿滿的好兒子,還用得著我嗎?”
南宮染霜咯咯笑著:“你居然還和塵兒吃醋。”
進了宮,她的仙氣越來越少,不過比起后宮裡的人,依舊稱得上仙女下凡了。
我還記得無止境交給我的任務,開門見山地說:“母親還是讓皇上放了皇后吧。”
“哦?你還勾搭上了皇后?”
“她那歲數當我娘還差不多,我會勾搭她?”
“你身邊那些妖精,哪個不是幾百歲?”
“那些不都是小動物麽?”
南宮染霜曖昧地盯著我:“原來你有這癖好?”
我的意思是小動物想修煉成人形至少要百年,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咳,皇后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我躲她還來不及呢!”我不知道南宮染霜對於帝後感情了解多少,還是編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皇上不過借這一次以儆效尤,並不是真要置皇后於死地。他們伉儷情深,非一朝一夕可比,你沒有親族勢力,又沾了我,本就不得人心,不要失了聖心。”
“如果我失寵了,你會帶我走嗎?”
我幾乎脫口而出“會”,可我又想起了對扶柳的承諾“我會殺了法海救你出來”,結果呢?世事無常,我不想再做出任何承諾,兌現不了只會徒添傷悲。
我抑製住齒間那個“會”字,改口道:“我不知道。”
“你當真絕情!我聽說皇后殺了你的男寵扶柳,你居然不想著給他報仇還要救仇人,我們在你心裡只是一件衣服嗎?”
每當提起扶柳,我的心都會隱隱作痛。
我垂首說到:“不是……你是我母親。”
南宮染霜冷冷地說:“兒子的心意母親心領了,我會和皇上說的,你走吧!”
“兒臣告退。”
藍天,白雲,和風,朗日,鳴蟬,蛙聲一片,這個夏天,怎麽那麽不真實?
南宮染霜心裡失望至極,她付出了全部心血的男人在她生不如死的情況下都不願意帶她走,她當初究竟怎麽愛上他的?
她自嘲地笑笑,內殿轉出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從身後摟住她說:“霜兒,是朕沒教育好他,讓你受苦了,朕不像他,朕永遠都不會辜負你。”
我剛離開鳳棲宮,皇后就被人扶著送回了鳳和宮,這期間南宮染霜哪裡有機會見皇上?皇上原來也在鳳棲宮,幸好沒說什麽不該說的。皇上迅速免了皇后責罰也是告訴我他對我的表現很滿意。
今日入宮我沒有讓魔影隨行,因為今日是睚眥堂殺我任務的最後一天,一百名殺手全被我關進了王府地牢,按照睚眥堂規矩,殺手沒完成的任務將由堂主進行最後一次刺殺,堂主成功後,接單的殺手必須自斷一臂自罰,因為殺手仇家太多,斷臂後根本沒有活路。堂主失敗後,我也不知道會怎麽樣,因為睚眥堂主從未失敗過。
自從上次承天門遇襲,秦川陽再也沒有玩忽職守過,他現在正乖乖地等在承天門外。
“車裡太熱,本王地下走走,你也哪涼快哪玩去吧,記得今夜子時將府裡那些刺客都放了。”
“子時您還不回去?”
我故作曖昧地說:“你還管你家王爺在哪裡過夜?”
“不敢,只是那群殺手放不得!”秦川陽竟然真的有些擔心。
“今日已到期限,他們不會再來殺我。”我語氣中透著自信,璿璣閣調查的情報說睚眥堂最講信用。
“不行,王爺有什麽閃失,妹妹會責怪我的。”
我抬眼望著他:“這麽說比起本王,你更聽你妹妹的話?”
秦川陽慌了:“奴才不敢!王爺恕罪!”
攙著他欲下墜的身體,我惡作劇得逞,哈哈大笑:“逗你的,你先回去吧,隻管按我的吩咐做,我不會有事的,讓樓月也放心。”
秦川陽一步三回頭地走了,我在京師最熱鬧的街巷轉悠著,直到引來所有人的怒罵,確保睚眥堂堂主耳聾眼瞎也能鎖定他的目標,閑庭信步般向城郊小樹林走去。
樹葉被夏日晚風吹得沙沙作響,聒噪的蟬終於歇息,鳥兒也都歸了巢,樹林裡顯得那麽靜謐,我調動著全身的感官,不敢有一絲懈怠。光是睚眥堂的普通殺手不使用魔力我也沒把握對付,何況是堂主呢?
一道紅色的身影如鬼魅悄然而至,火紅的勁裝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濃妝豔抹盡顯妖嬈,卻遮不住她周身冷冽的殺氣。
我揶揄她道:“沒想到堂主竟是個美女,我還真不舍得下手呢。”
“還有令王爺舍不得下手的女人嗎?璿璣閣天字第一號密探是怎麽死的可瞞不過我!”她的語氣極盡婉轉,帶著過度的刻意。
男人總是會對性感的美女卸下防備,她並不是胸大無腦之人,我時刻警醒著,一枚暗器瞬息而至,我矮身躲過。
“不知堂主這算不算偷襲?”
那女子沒有絲毫羞愧:“我們是殺手組織,又不是名門正派,出手之前還要告訴你不成?”
她手中利劍出鞘,劍紋曲折蜿蜒,宛若魚腸,這是上古十大神劍之一——魚腸劍。
“魚腸神劍,勇絕之劍。向來沒有兵器的我心都有些癢癢了。”
“此劍逆理不順,不可服也,臣以殺君,子以殺父。王爺是想要弑君還是殺父呢?”談笑間,劍鋒已刺到我眼前,我隻想近距離觀察神劍,貼著劍鋒閃開,劍光流轉,真乃吉光片羽。
我忍不住伸手在劍身上抹了一下,一觸難忘。“那麽堂主又拿它弑君還是殺父?”
“入睚眥堂者無父無君,只有任務!”她橫向斬來,我翻了個跟頭躲過。
我靈光一現:“堂主就是睚眥堂的君,所以魚腸劍只能被堂主拿著,那麽這把劍我今日勢在必得了!”
“你想要睚眥堂?你以為睚眥堂和璿璣閣一樣弱不禁風?”
她虛晃一招,轉而襲擊我下盤。我倒地瞬間,解了她的腰帶,從下向上望去,剛好看到天堂的大門洞開。
“你無恥!”她羞憤交加,出劍如迅雷,我躲閃不及,被劍劃傷了手臂,趁她系衣帶的時間,我飛躍到她身後,一掌擊在她背上,一口血噴在流光溢彩的寶劍上。
她憤恨地罵到:“你真卑鄙!”
“隻為殺人,不講方法,都是堂主的教誨,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進入睚眥堂呢?”
她語氣突然軟了下來:“有,當然有,我畢竟是個女子,今日被你看光了身子,理應嫁給你,睚眥堂今後就是王爺的, 能當上王妃的話誰還要打打殺殺的。”
“這就是你當上堂主的方法?”我調笑道。
“士可殺不可辱,姑奶奶身體隻給你一個人看過,不信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我緩緩走近她,距離她三尺遠時先發製人,欲擒她咽喉,但被她識破迅速躲開,反而擒住我受傷的胳膊向後一擰,我疼痛之際伸手一抓,抓到了一把軟綿綿的東西,突然被放開,耳邊傳來一陣熱辣。
“既然色心未泯,為何不接受我呢?”劍光流轉,女子出手無一絲停頓。
我全力應敵,不敢懈怠分毫:“本王向來福薄,自知無命消受堂主美色。”
“我欣賞王爺的自知之明,不過凡是佔過我便宜的都死了,王爺就是下一個!”
我們不再虛與委蛇,都使出全力應對。她雖有神兵利器在手,卻受了內傷,我不致落入下風。我們不分上下,打到了月升日落,鬥轉星移,接近午夜。
喘息之間,一道暗器從遠處飛來,目標不在我,而是她。
她因內傷在身,又體力不支,已然躲不開,我情急之下,又抓向那暗器。
大爺的又是刺球!
我不顧扎手將暗器按來路扔了回去,一個黑影閃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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