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回宮後,太子憤然離席。帝後見狀將宴會交給了我和貴妃主持,也借故離開了。我哪裡知道宴會流程,貴妃偏叫我過去一同商量。
貴妃正是杜仲之女杜若飛,看我自然不會順眼,可我看她倒是順眼得很。
杜若飛不僅家世顯赫,又形貌昳麗,入宮八年就超越了諸多宮裡老人,位於皇后之下,四妃之首。她完美地詮釋了什麽叫女人三十一枝花,一雙桃花眼勾魂攝魄,兩彎柳葉眉斜飛入鬢,火紅的雙唇盡顯妖嬈。今夜她身著一襲正紫色的廣袖流仙裙,領口鑲嵌著一排南海珍珠,和她胸口雪白的肌膚相映成輝,袖口有一圈淡黃色的迎春花波浪紋,裙裾也是波浪形的,隨著她婀娜多姿的步態紛飛,竟像在花間翩翩起舞,讓人忘了開宴前的一幕幕。
然而她一開口就打破了這份美好。
“坊間傳聞煜王爺荒淫無恥風流成.性,今日得見果然如此,竟以如此下流的眼神盯著本宮,你說,若是你給皇上帶了綠帽子,你的免死金牌還有用嗎?太后還保得了你嗎?”
“娘娘說笑了,我只是一時被貴妃的天人之姿迷了眼,絕無輕薄之意。”
“可惜了,本宮在深宮裡也是寂寞得很呢,漸漸人老珠黃,皇上也懶得看我一眼,正想找人排解寂寞,王爺又能夠自由出入宮闈,真是最佳人選!”
她不會是與人偷情懷了孩子想讓我做她情夫的替死鬼吧?我看向她的腹部,腰間盈盈一臥和扶柳有得一拚,完全不像是一位產下過皇子的婦人,更不像有孕在身。
“夫君,你這是往哪看呢?”耳邊突然傳來冷森森的聲音。
“端木將軍!”杜若飛哭著撲向了我身後,“端木將軍,王爺剛才……剛才……”
什麽情況?我剛才只是看了她兩眼呀?
端木蘭臉上烏雲密布,仿佛時刻要落下霹靂。
“夫人我啥都沒乾啊!”
因為此間喧嘩,歌舞已停,杜仲夫婦上前,關切地問女兒:“飛兒,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杜若飛轉而撲向杜夫人,將頭埋在她的頸間,一副羞於見人的模樣,反手指著我說:“爹,娘,煜親王記恨爹爹阻止他封王,竟欲對女兒下手,他,他……”
“莫非他欲輕薄於你?”杜仲開口。
杜若飛將頭埋得更深,幾經猶豫,最終點點頭,之後又猛然抬頭,臉上帶著決絕的神色:“爹,娘,女兒對不起你們,更愧對皇上,唯有一死保全自己的名節。”
杜若飛直奔一根華表撞去,被端木蘭攔了回來,杜若飛伏在杜夫人懷裡,哭得是一枝梨花春帶雨。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腦補了一出風流王爺調戲美豔貴妃的狗血劇。
劈裡啪啦……
霹靂終於落下,眾目睽睽之下就施家暴,我不要面子的嗎?
端木蘭揪著我的領子,我只能護住臉,給自己留下一點點顏面。
“貴妃娘娘,這不是您的錯,讓臣打死這個下流胚子!”
下邊有人製止:“將軍快快停手!太后才說了打不得啊!”
幾個武將怕端木蘭闖禍連忙拉開了她。
杜仲說:“飛兒莫怕,爹這就帶你去找皇上,想想六皇子,你千萬別做傻事。”
正在這時皇上傳來了旨意,夜深露重,宴席就到這裡,一炷香后宮中落鎖。
看來今日杜仲見不到皇上了。
端木蘭是第一個離開的,大步流星,我小跑著跟在她身後,邊跑邊解釋:“夫人,是貴妃她突然要勾引我,然後她又演了一出獨角戲,我真得是清白的!”
“一個宮妃會以貞潔陷害你?”
“她一定是瘋子!”
“呵呵。”
端木蘭已到了馬車跟前,我想終於能喘口氣了,便停了下來,卻見她拎起車夫,翻身上馬,駕車而去,獨留我在風中繚亂。
“王妃真是女中豪傑。”灰狐狸老態龍鍾地飄過來,啞著嗓子說。
“灰狐狸?”
因為他的藥我不用再忍受扶柳的鼻涕,遂誠摯地向他道謝:“謝謝你的藥。”
“不必謝我,我也只是代人送藥。我警告你,你再叫我灰狐狸我跟你急!”
“小狐狸?”
“你不足十六歲,老夫已活上千年,怎能擔一個‘小’字?”
“蠢狐狸!”
“我叫胡緋離!緋是緋紅的紅!”他的聲音因憤怒霎時清明, 引得不少官員側目。
他又啞著嗓子掩飾:“貧道乃出家人,早已斬斷紅塵,王爺還請自重,莫要汙了一方淨土!”
自顧自地說完他就靜靜地飄走了。
什麽鬼?今夜碰見的都是戲精啊!
“喂!我還以為你會收留我去你家呢!”
灰狐狸早已飄遠,一旁看戲的官員們說:“國師清修之地凡人是去不得的,王爺汙了那方淨土可是罪孽深重了!”
我才反應過來,暗想灰狐狸不僅會讀心還繼承了他師父的預言能力吧?
有小官說:“宴席之上我還以為國師與王爺關系挺好呢,國師一直幫著王爺說話!”
眾人紛紛替灰狐狸開解:
“國師開了天眼,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他隻說自己看到的事,絕不徇私枉法。”
“國師出身於玄清道宗,怎會和奸佞同流合汙。”
……
漸漸的城門口只剩我一個人了,我正要趁夜色使用魔力飛回去,宮裡又跑出一位披頭散發形容狼狽的少年,還傳來皇上震怒的聲音:“不用管他,讓他滾!”
那離家出走的少年正是無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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