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卯時,天色未明,易亦吐出一口濁氣,從修煉狀態中退出。三日之期已過,他又服下了一粒健體丸,省下了吃飯的時間,急匆匆離開客棧,往驛站而去。
出門往左走,在第二路口右拐之後,易亦遠遠地便看見了驛站的燈籠,隱隱可以聽見馬嘶聲。
看管驛站的是一位黑臉漢子,正為一匹駿馬梳理著毛發。
“店家,租一匹快馬去滄京城。”易亦衝著黑臉漢子說道,前身小時候曾學習過馬術,雖不精通,但也足夠了。
“小哥是要普通的馬匹還是靈馬?”
“你們這還有靈馬?”
“只有寥寥幾匹九品靈馬罷了,您有機會去燕都看看,那裡連三品的神馬都有出借。”
“九品靈馬多少錢?”
“這裡到滄京城有兩百來裡路,算您兩百裡,九品靈馬的話,百裡收一押三。”
“什麽意思?”
“就是收您兩顆下品靈石,但您還需墊付六顆下品靈石作為押金。”
“這麽貴?”易亦很是吃驚,一顆下品靈石大約值白銀百兩,兩顆也就是二百兩銀子,折合下來一裡路一兩銀子。
“靈獸馴化不易,可作為坐騎的靈獸更是稀少,一匹九品靈馬便值上百顆下品靈石,這個價格不算貴。”黑臉漢子解釋道。
“行,就九品靈馬吧。”易亦遞過去八顆下品靈石,這樣一來劉老贈予的十顆靈石便只剩下了兩顆。
“好叻,客官,這張收據您收好,到了滄京城之後可以把押金取回來,您跟我過來看馬吧!”
易亦收下收據,跟著黑臉漢子進了驛站內,在馬廄裡穿行,周圍滿是馬糞、草料的味道,嘈雜的馬嘶聲此起彼伏。
一直走到了馬廄的最深處,過了一扇厚重的鐵門後,有三間單獨隔離的馬廄,裡面整潔、乾淨,也格外安靜。
有三匹高大俊美的靈馬,在各自的馬槽裡安靜地吃著草料,黑臉漢子看著它們,宛如看著自己的兒女一般,滿目深情。
“您挑一匹吧。”
易亦走上前看了看那幾匹靈馬,在左邊的一匹皮毛潔白、四肢修長。
“這匹馬,感覺不禁髒啊!”他脫口而出道。
白馬踏了踏前蹄,鳴叫兩聲,表達著不滿。
接著,他又看向了中間的一匹馬,那匹馬渾身如炭一般漆黑,體格雄健、器宇軒昂,有龍虎之姿。
他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的濃濃夜色,不無擔憂地說道:“天色未明,這匹馬這麽黑,很容易被撞吧?”
黑馬打了一聲響鼻,也是有些怨氣。
最後,右側馬廄裡的馬,通體赤紅,四足上有火焰紋路閃動,頸上一撮鬃毛為明黃之色,通體宛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
“店家,就它了!”易亦對這匹馬一見傾心,一邊說話,一邊向它走去,伸手想摸它的鬃毛。
“此馬性子暴躁,有些不服從管教,要不客官您換一匹馬?”黑臉漢子話音未落,就看見紅馬雙耳向前,把易亦伸出的手輕咬在嘴裡。
“好癢啊,它為什麽要咬我?對了,它叫什麽名字?”
大漢見紅馬對易亦如此親近,也就沒了後文,回答道:“此馬名叫炎追,既然您選好了馬就盡快上路吧,別耽擱了行程。”
易亦牽著馬走出馬廄,翻身上馬,不待催促,炎追馬便撒蹄狂奔起來。
“目標,滄京城!全速前進!”他騎在馬背上,感受風從耳旁呼嘯而過,
心裡一陣放松。 一個時辰後,滄京城守城的士卒遠遠看見一道紅色的身影沿著官道疾馳而來,轉眼間便抵達了身前,一位短衣少年翻身下馬。
士卒一看便知此馬不凡,不敢怠慢,連忙迎上了那位騎馬而來的少年。
“這位小哥,入城需要交入城費五十文,您看?”士卒的語氣恭敬無比。
那名少年自然便是易亦,他手裡沒有銅錢,便拿出一兩銀子遞給了士卒。
士卒一看,一抹喜色浮上面龐,將其收在了腰間的褡褳裡,抬眼一看,易亦還站在原地。
“小哥還有什麽事嗎?”
“驛站在哪?”
“進城右手邊便是。”士卒臉上的恭敬神色一下子少了大半,心道,“原來馬是租來的。”
然而易亦還是站在原地,士卒又問:“還要幹嘛?”
“入城費是五十文,我給了你一兩銀子,所以你還該找我五十文。”易亦一臉認真地說道。
士卒臉色一變,他本以為易亦給出一兩的意思是多出的部分當賞錢。
看見士卒的遲疑,他明白了,開口道:“原來你是要賞錢啊?”
城門口,一位身著鎧甲的人聽見易亦的話, 向士卒這邊走來,吼道:“黃大年!你竟然還敢私收銀錢,莫不是想吃軍棍不成?”
被叫做黃大年的軍士頓時臉色一變,從褡褳裡取出銀兩還給了易亦,連忙說道:“小哥!入城費我幫您交了,您快幫我說說好話。”
“這位將軍,我和黃大年是同鄉,跟他開玩笑呢!”易亦轉頭向走來的守將說道。
“哼,本月俸祿扣除一半,下不為例。”
余下的事情便和易亦沒什麽關系了,他登記了姓名和戶籍之後牽著馬走進城門,就見到了滄京驛站。他交還了炎追馬,取了押金,正打算離去時,發現炎追馬咬著自己的袖口,眼裡流露出不舍的情緒。
“店家,你們這的馬可以買嗎?”易亦問道。
“可以,您想買什麽品相的馬?”
“把它給我留著,”易亦指著炎追馬說道,“我預定了。”
炎追馬聞言,發出一陣歡快的嘶叫聲,才松開了易亦的袖口。
“它可還真是喜歡您呢,”牽著馬的馬夫也是嘖嘖稱奇,“靈馬通人性,此言果然不虛。”
離開了驛站,易亦走在人潮洶湧的大街上,盤算起如何才能盡快讓自己名動滄京城,
大眾所關心的事情,無非美人英雄、功名利祿,他苦思冥想之下,也沒能找到個切實可行的方案,只有幾個不成熟的想法。
“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時間要緊。”他決定先嘗試一下。
一路打聽,他找到了一家名叫“天衣閣”的成衣鋪子,裡面的衣服動輒售價百兩,尋常人家根本消費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