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玄一門呢?”他想起了師父玄一尊者的遺願。
“玄一門,”陸鯉荷皺起了眉頭,思考了一會,“不曾聽聞。”
“求道宗呢?”
“當世魁首。”
“不應當啊,按理說師父修為高絕又以救世為己任,創立的玄一門不應該默默無聞啊,難道是她修為不夠還接觸不到?”易亦心中疑慮。
“姑娘可曾……”他出言打算打聽一下玄一尊者的事,卻被打斷了。
“我說你這個人,”陸鯉荷突然話鋒一轉,“你千辛萬苦爭取到了這個入閣的資格,怎麽就聊些無關風月的天下格局來浪費時間?”
言罷,她咬住了豐滿挺翹的下嘴唇,媚眼如絲,往下拉了一下衣襟,露出了羊脂白玉般細膩的皮膚和一抹香肩。
易亦見狀,突兀地站起身,開始脫衣服。
陸鯉荷臉上露出一絲慌亂的神色。
易亦脫下了青色的華服,裡面還穿著一身墨藍色的棉布短衣,他將脫下來的青鯉繞荷服疊好,放在了酒桌上,對陸鯉荷說道:“多謝提醒,小子想起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擾姑娘了。這身青鯉繞荷服既然姑娘喜歡,就送給你吧。告辭。”
說完,他轉身就出了門,絲毫不在乎旁人驚訝的眼光,急匆匆出了水韻樓。
在易亦走後,陸鯉荷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似乎很是氣憤,自言自語道:“氣死我了!什麽要事,難道和我說話不是要事嗎?居然問完問題就走了,當本姑娘是你的老師嗎?我都還沒問《鳳求凰》的事呢!”
她越想越氣不過,衝偏房喊道:“青燕!你派人追上那小子,把他的位置匯報給我!”
“小姐,難道你真的要殺人滅口?”
“不,我要讓那小子死心塌地地愛上我!”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居然就這麽走了,本姑娘就這麽沒魅力嗎?”
青燕看見陸鯉荷的表現,臉上一喜,應聲道:“是!”
易亦之所以匆匆離開,是為了趕在消息傳開衛重兵反應過來之前,盡可能遠逃。
他出了水韻樓便徑直向城門跑去,一路上時不時能聽見有人議論洛語花魁入閣之人的事。
“誒,你聽說了嗎?今年花魁宴上,洛語花魁選中的入閣之人不是羅攏蒼。”
“那還能是誰?”
“一個普通的陳州小子,好像叫什麽易亦。”
此時,滄京城的一家醫館的隔間中,衛重光胸前纏著繃帶正盤膝運功,一名黑衣人忽然出現,奉上了一個卷軸,接著,身影又漸漸模糊、消失。
衛重光接過卷軸,緩緩打開。
“半山村人易亦,進入水韻樓參與花魁宴,以一首《鳳求凰》取得魁首,並被洛語花魁選為入幕之賓。”
一旁,是易亦的畫像和《鳳求凰》的詩文。
“你居然有膽回來,還鬧出這麽大動靜。”衛重兵手上一團火靈力升起,將卷軸燒成飛灰。
“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呢,還是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抓起一旁的點秋刀,披上外衣,推門而去。
易亦趕到城門旁的驛站,對著店家詢問道:“買一匹凡馬需要多少銀子?”
“有二百兩一匹的劣馬,也有價值千兩的良駒,客官您要什麽價錢的?”
易亦掏出八顆靈石和余下的一百五十兩銀票,問道:“我這只有九百五十兩,可否行個方便?”
店家見易亦如此豪爽,也不猶豫,答應道:“成,
就收您這個價,馬是自己挑還是我幫您選?” “請您幫我選一匹吧,沒什麽要求,腳力強即可。”他不想在選馬的事上浪費時間。
登記了姓名和戶籍後,店家轉身進了馬廄。
很快,店家就牽著一匹大宛馬出來了,易亦接過韁繩,快步走出城門,翻身上馬,沿著官道一路向西疾馳。
他考慮過租借一匹靈馬然後將其拐跑,但思慮再三還是放棄了,一是靈馬的靈智已開會自行返回驛站,二是靈馬身上都裝有定位的法器,三是他不一定打得過靈馬。
根據地理圖上所繪製,滄京城地處蒼州中部,而蒼域山脈位於南端,二者相距甚遠,若是走官道足足有三千裡路,但直接從山野土路之間穿行,則只有六百余裡,並且可以躲開燕國的眼線。
但土路上沒有燈具,一到夜晚伸手不見五指,行路甚是不便,而官道則不然,用以鋪設官道的獄岩石在夜晚會發出微光以照亮道路。
所以,他的計劃是趁著夜色沿著官道往西逃竄,一旦天明,就立刻脫離官道一路向南。
另一邊,衛重兵離開了醫館,一路向水韻樓奔去,在門口被護衛攔下。
“大理寺辦事。”他手中拿著一塊刻有“地”字的令牌,冷聲道,“把這的管事給我叫來。”
一位護衛匆忙跑進了樓裡,不一會一位美婦迎了出來,正是那主持宴會的嬌娘。
她兩頰緋紅、滿身香汗,開口媚聲問道:“哎呀,這位官爺查案怎麽查到我們這來了,莫非想要找個姑娘消遣消遣?”
“陳州易亦可在此地?”
“你說那個小子啊?他點名被洛語花魁叫了過去,可能現在正歡實著呢。”
“帶我過去。”
衛重光、嬌娘連同著一眾小廝、護衛,一同徑直上了四樓,停在了那扇梧桐木門前,嬌娘上去敲了敲門,“洛語姑娘,有位官爺要來找你的小情郎。”
衛重兵一把將嬌娘拉開,抬腿一腳重重地揣在門上,快步走進去巡視了一圈。
室內空無一人,但茶水杯還是熱的。
“他們去哪了?”衛重兵盯著嬌娘,惡聲問道。
“奴家怎麽知道,”嬌娘露出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洛語花魁可不是我們這的姑娘,是我花大價錢請來捧場的,人家想去哪也沒必要跟我報告啊。”
“你們,有誰看見他們去哪了嗎?”他轉向眾人,喊道。
“官爺,”一位小廝顫顫巍巍地說道,“我在打掃的時候看見那個易亦剛進房裡沒多久,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不久之後洛語花魁也帶著丫鬟離開了。”
“多久?”
“大概半個時辰之前。”
聞言,衛重兵二話不說離開了水韻樓,向驛站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