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就知道那小子會在那老女人面前搬弄是非。不過,他真以為他在那老女人心中很重要麽?還是太年輕太天真了呀。”
曲天歌打發了前來傳令讓他去了無痕洞的弟子,不由攬著最寵愛的一名女弟子冷笑著說道。
女子年輕而妖嬈嫵媚,聽了便癡癡地笑起來,勾著曲天歌的脖子道:“潘仁俊那麽蠢,又怎麽算計得過師父您呢?他呀,整天還幻想著掌門仙逝之後繼位,卻不知,這掌門之位早已是師父的囊中之物了呢。”
“哈哈哈。”曲天歌聽得高興,便親了懷中女弟子一口,然後卻是將她推開來,道:“好了,那老女人既然相詔,我便得去應付,若去得晚了,她說不得該心急了。”
“咯咯咯···”女弟子知道曲天歌說的心急是什麽意思,不由掩嘴嬌笑起來,一時花枝亂顫。
曲天歌穿好外衣,從自己居住的天曲閣出來,便向了無痕洞所在的春光苑行去。
春光苑是以了無痕洞為中心建立的一個園子,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方便濮陽嵐練功、享受。
因此,裡面既有她的私人小廚房,也有仆從的大廚房,還有藥圃、藥房、香房,然後是仆從居住的草廬,輪休鼎爐居住的常青院,將死鼎爐居住的無憂院。
至於巫山派弟子,雖然在其中守衛任職,但並不住在裡面。
曲天歌進入春光苑一路向了無痕洞走去,不論是遇見他的仆從還是巡邏弟子,都恭敬地向他打招呼。
這讓曲天歌很得意——濮陽嵐確實還是這巫山派的掌門,但他相信,他在普通弟子心目中的地位早已超過了濮陽嵐。
若有一日濮陽嵐死了,他要登上掌門之位,沒幾個人會不從。
進入了無痕洞,嗅到巫女焚香的味道,曲天歌微皺了下眉頭,體內真氣稍一運轉,便感覺無礙了。
他雖然不像潘仁俊那小子一般天賦異稟,但在巫山派幾十年,早就對巫女焚香有了抵抗力,在加上真氣也比潘仁俊精純深厚,因同樣不會受到影響。
“哎呀,曲師弟來啦~”
側躺在碧玉床上的濮陽嵐瞧見曲天歌走來,玉足一彈,便將給他捶腿的小李輕柔地踢出一丈多遠,然後下床,赤著玉足蓮步款款的迎上曲天歌。
“嵐師姐!”曲天歌見到濮陽嵐後似乎情不能自抑,加快腳步走到濮陽嵐面前,伸開雙臂緊緊將濮陽嵐抱住,動情地道:“師弟可想死師姐了。”
“真的麽?”濮陽嵐咯咯地嬌笑起來,那是真的花枝亂顫。
“當然!”曲天歌確定地道,隨即又懇求似地道:“師姐,我們練功吧?”
“師弟可真是心急呢,咯咯咯···”
在濮陽嵐有些魔性的嬌笑聲中,周圍的粉紅色紗幔全都被兩人如跳舞一般推到了碧玉床邊上,緊緊地遮擋住了那些洞中那些漢子探尋的視線。
隨即,兩人便相擁躍入其中···
巫山派濮陽嵐、曲天歌這一帶的真氣境弟子其實比現在潘仁俊這一代的還要多幾個,可為何而今只剩曲天歌與濮陽嵐兩個呢?
曲天歌很清楚,就是因為他願意成為濮陽嵐地裙下之臣···這樣的關系到今天都一直保持著,他想,或許只有等濮陽嵐死了才能結束掉。
雲收雨歇後,兩人卻並未溫情相擁,而是各自盤膝坐在碧玉床的一端,談起正事來。
“俊兒來跟我告你的狀了···說吧,那歐陽野既然將俊兒打成重傷,你為何還要放他離開?”濮陽嵐很直接地問道。
“因為我打不過他。”曲天歌的回答也很直接,並且與濮陽嵐相對的目光沒有任何閃爍。
他說的是實話,一點兒都不心虛。
“那歐陽野不是進入真氣境並沒有多久麽,實力能比你還高?”濮陽嵐露出疑惑之色。
曲天歌皺起眉頭,回憶著當時歐陽野打向潘仁俊的那一拳,道:“歐陽野很可能是練成了較為高深的硬氣功以及橫練功,所以他的內力要遠比一般的真氣境小周天層次深厚。”
“雖然你的俊兒是在有些輕敵的情況下被他一拳擊成重傷的,但他畢竟做到了。我自問做不到這一點,實力自然是不如他。”
“那當時若讓弟子們群起而攻之呢?”濮陽嵐再問。
曲天歌搖頭,道:“還是沒有十足把握留下他——他的步法、拳法皆非平常,而傳聞中他又是擅長刀法的。若是我們徹底撕破臉,卻沒留下他,那可就後患無窮了。”
濮陽嵐聽到這裡也皺起柳眉,道:“神木幫就在巴北,又崛起如此之迅速,對我們巫山派總是個威脅。”
這時曲天歌似是想到什麽,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道:“傳聞歐陽野還不到二十歲,我今日一見,他確實極年輕,而且氣血旺盛之極。不如我們使些手段,將他變成師姐的練功鼎爐,如何?”
“聽說他原本是個癡呆兒,因此生得口歪眼斜,很醜。”濮陽嵐也露出了一抹怪異的笑容。
“師姐不是早就看破皮肉相了麽,怎麽計較起鼎爐的長相來了?”曲天歌笑問。
確實,就比如這了無痕洞中,不少鼎爐元氣損耗之後,模樣便枯槁衰老起來。濮陽嵐能一直對這些“老”男人無所謂,又怎麽會在意鼎爐的長相?
她在意的只有鼎爐精元是否充足。
果然,濮陽嵐仰面掩嘴再一次發出那種咯咯咯的魔性笑聲,笑完後才道:“我確實不在意他的長相,只是覺得若有這樣一具鼎爐會很有趣而已。”
“那師姐是讚同我的提議嘍?”曲天歌雙眸深處閃過一抹精光。
濮陽嵐又躺了下來,玉足直伸到曲天歌的胸口,踩呀踩地嬌笑著道:“有什麽不能同意的?不過是一個剛崛起的第四境而已,在江湖上又沒有什麽厲害的靠山與好友,就是將他變作鼎爐,也不會有人過問。”
“你盡管安排人去打探他的消息就是了,待弄清楚了他的行蹤,我再出馬,保管一次就讓他欲仙欲死,欲罷不能,咯咯咯···”
說到最後,濮陽嵐又魔性地笑起來,雪白細膩的身子如水一般蕩漾起來。
曲天歌則是抿嘴而笑,很含蓄,很得意。
···
“為今之計,我們只能夜探巫山派了。”將今日拜訪巫山派的事講了之後,歐陽野微眯著眼睛道。
燕北尋則是皺著劍眉一歎,道:“也只能如此了。”
燕北尋並沒怪歐陽野連他女兒的事都沒打探清楚就將與巫山派的關系弄僵,因為他能理解,歐陽野作為神木幫幫主,在那種場合下被侮辱若不強硬教訓潘仁俊,不僅是丟自己的臉,更會讓神木幫威名大損。
他雖然尋女心切,卻也不至於自私得讓歐陽野犧牲幫派威名去幫他探問一個並不確定的消息。
這時歐陽野又道:“現在還有一件事,那便是當初賣掉你女兒玉佩的巫山派管事弟子名字,你可曾打聽到了?”
燕北尋道:“這個自然是打聽到了——那名巫山派管事弟子雖然直接賣到玉佩,並未留名字,但其人卻是負責采買事務的,因此龍門鎮上有不少商販認識他,叫做陳仁禮。”
歐陽野聽了點頭,道:“既然知道要找誰,那事情就容易很多了。事不宜遲,不如我們今晚就上山一探。”
燕北尋聽了目光閃亮,讚道:“這主意不錯,一則,潘仁俊既然被幫主打傷,巫山派就等於少了一個真氣境;二則,他們大約想不到幫主今日才與他們起了衝突,晚上卻又過去。”
日頭西沉,歐陽野、燕北尋、萬褚、余四早早吃了晚飯,然後便都換了身不起眼的打扮,一起前往龍門鎮。
龍門鎮就在巫山派所在山嶺的腳下。
此時就要到亥時(晚上九點),天色早就黑透,便是龍門鎮中也沒什麽燈火了。
因此幾人並未進入鎮中,而是就在鎮之外尋了個較為隱蔽的凹地,各自換上夜行衣,並用黑布蒙住頭臉,隻留一雙眼睛在外。
而歐陽野為了避免別人通過有些歪斜的眼角認出他,更是只在眼睛處開了個洞,將眼型全都遮住了。
不過最終上山的只有歐陽野和燕北尋,至於萬褚、余四則是留在山腳接應,以防萬一。
眼見就要到巫山派山門處,燕北尋不禁問道:“遇到的巫山派弟子怎麽處理?”
“殺了吧。”歐陽野不假思索地道。
“如此事情就鬧大了,巫山派深究起來,怕是會查到我們頭上。”燕北尋微皺著眉頭說道。
“你怕?”歐陽野問道。
“並不是怕,只是覺得若因此事讓巫山派徹底與貴幫起衝突,心中有愧而已。”燕北尋解釋道。
至於說不想殺害無辜這種話,燕北尋並沒有提。
因為巫山派行陰陽采補之事,其弟子真正無辜的怕是極少。這些人不論是在他們,還是在正道人士看來,都是淫邪歹毒之輩,殺了是為武林除害。
所以,聽燕北尋解釋完,歐陽野也沒提這茬,而是道:“巫山派與我神木幫毗鄰,甚至巴北原本就是巫山派的勢力范圍,遲早會與我神木幫爭鬥起來。所以,你的顧慮不必存在,只需記得殺人時不要弄出太大聲響即可。”
“明白了。”燕北尋點點頭不再多說。
因為,巫山派山門就在眼前。
巫山派雖然沒落了,弟子守山門的規矩都是沒壞掉,在這個大部分人都已睡下的時候,山門處卻仍有四名弟子在燈籠下值守。
但是,這四名弟子的值守卻和認真一點都不沾邊。
兩人靠著山門石柱打瞌睡,另外兩人則在一旁小聲嘀咕著什麽,眉飛色舞,顯然聊得很嗨。
歐陽野給燕北尋簡單示意了下,讓兩人各自解決一邊。
燈籠的光很暗淡,而歐陽野、燕北尋又都是內功有成之輩,故意放輕腳步的情況下,四個注意力不再周圍的巫山派弟子根本完全沒注意到他們的接近。
待從一側靠近左邊兩人五步之外時,歐陽野便化作一道殘影衝了過去,沒有用刀,而是身形悠忽間仿佛化作兩道,朝兩名弟子太陽穴各自擊了一拳!
刹那間,兩名弟子連叫喊的反應都來不及,便眼珠突出,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歐陽野甚至有功夫順手攬住兩人,提到一邊的草叢中去。
當歐陽野回來時,發現那邊燕北尋同樣搞定了兩名弟子,將其屍體拖入草叢中後,就連地上的血跡都被其細心的掃灰蓋住。
彼此點了下頭,兩人便沿著山道直往山頂的巫山派建築群而去。
不是兩人不想從其他地方潛入,而是巫山派地勢險要,周圍幾乎都是懸崖峭壁,兩人都不會什麽輕功,很難潛入。
而且,解決掉巫山派夜間巡邏的弟子也是兩人接下來的行動之一,所以他們便直接從山門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巫山派太多年沒有遭受外敵襲擊,接下來一路上巡邏弟子人數不多不說,還都疏忽大意得很,最重要的是修為也不高,基本上都是一個第二境帶幾個第一境,竟然連第三境的都沒有。
這讓歐陽野、燕北尋後面的行動超乎想象的順利。
再又遭遇一隊巫山派巡邏弟子後,歐陽野見領頭的第二境意外錯過必殺一擊後的第一反應竟不是叫喊示警,而是逃跑,歐陽野便沒有殺他,而是將他打暈了過去。
隨後,兩人將這名第二境巫山派弟子拖到了一個隱蔽無人的地方,將其弄醒,便拿著刀架在其脖頸上逼問起來。
“你們巫山派應該有個叫陳仁禮的管事弟子,三年前是負責采買事務的,他在哪裡?”
聽到歐陽野聲音低沉地問出這話,這名第二境弟子先是有點懵,待明白過來後卻是有點想哭了。
他不禁反問道:“兩位大俠夜闖我巫山派就是為了找一個負責采買的管事弟子?”
歐陽野皺眉,手中短刀直接在這人脖子上割破了皮,低叱道:“別囉嗦,直接回答問題。”
感覺到脖子上的疼痛,這人嚇得渾身繃緊,忙道:“我說,我說···但是你們得答應不殺我。”
歐陽野沒說話。
燕北尋卻道:“好,我不殺你。”
這是歐陽野與燕北尋一個眼神商量出的套路,就是要在這人回答之後,由歐陽野動手將其殺掉。
哪曾想,這人竟然十分的警覺,眼珠一轉道:“不如我帶你們去找陳仁禮吧?否則巫山派這麽大,我就算說了,你們一時也找不到他在哪兒。”
歐陽野聽了眉頭深皺。
這確實是個問題——雖然他可以再威脅這人給出回答,但卻不能保證這人不會撒謊。若其說個錯誤的地方,那他們不僅會浪費很多時間,還可能會讓整個巫山派都驚動。
他又看向燕北尋,見燕北尋點頭,便対這人道:“看得出來你很惜命,那就記住,老實帶我們去找陳仁禮。若是中間出現任何不對之處,我會第一時間抹掉你的脖子。明白嗎?”
“明白,明白。”這人忙不迭點頭。
接著,在這名巫山派第二境弟子的來領下,歐陽野、燕北尋避開一波巡邏的巫山派弟子,來到了一座大院子前。
這個大院子看起來很普通,院門關著,並無人守衛。
被挾持的這名巫山派弟子道:“這裡是管事弟子居住的大院之一,陳仁禮就住在裡面。”
聽此,燕北尋熟練利落的攀上院牆,爬進去打開了院門,歐陽野便挾持著那巫山派弟子走進去。當然,也沒忘記讓燕北尋在關上院門。
大院子中有好幾排房子,被挾持的巫山派弟子領著兩人走到一間房門前,低聲道:“陳仁禮就睡這屋。”
這人之所以壓低聲音,是因為屋中傳出了男女低喘聲,顯然是在進行著某種不可描述的活動。
歐陽野微微皺眉,心中便有了定計,壓低聲道:“你上去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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