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霜秋、李雲翔細看,才發現那白芒並非真正的光,而是真氣在鬱霜天指尖高度聚集所致。
當然,那真氣也非普通的真氣。
先天境真氣便是能外放,也都是透明的,且很難凝聚成具體的氣形,即使有玄妙武技,凝成的氣形也大多較為模糊。
而合道境的真氣則融入了他的勢,因此也就變得有“顏色”,甚至有特殊屬性,也更容易凝成氣形去攻擊敵人。
如鬱霜天修煉成了無情道中的霜寒之勢,真氣融入了勢便是寒霜般的白色,且不論驚霜指、冰鳳吟、天霜拳,都可以輕易凝結出氣形,離體攻擊敵人,威力強大。
真氣越凝聚,爆發後的威力便越高,這一點武者進入真氣境後便能感悟到。
但知道歸知道,想要讓真氣凝聚卻很難。
比如之前鬱霜天的驚霜指、冰鳳吟、天霜拳,雖然氣形呈霜白色,但仍隱隱透明,且霜白之色也不是很深。
現在,他聚集在之間的那一點真氣,卻白得如同一點光芒般,由此可知,其凝聚程度至少是之前的兩倍!
就在兩人的注視下,那團如寒星般的霜白色真氣凝結到了手指頭一般大小才停下來,並隨著鬱霜天手指一送,飛射到半空中。
嘭!
一聲並不強烈的悶響,這團寒星般的真氣團便在半空中炸開,隨即便見一滴滴白色“雨水”從空中落下,不論墜落到哪裡,其周邊一尺的范圍內立馬凝霜結冰!
仲春時節,天氣早已轉暖,可此時院中方圓幾十丈之內卻如同化作了北方的冰原。
這還是那一團寒星般的真氣在半空中炸開散落的結果,若是直接攻擊到人身上,其凝凍效果與傷害力怕是要遠遠高出驚霜指乃至天霜拳!
“掌門,您這一招是?”董霜秋回過神來,不由滿面驚歎地問。
鬱霜天眼神溫柔地看著自己的手指,悠悠道:“以霜寒之勢新創的招式,我為它取名——寒星落。”
“寒星落···”董霜秋念著這個名字,隨即便抱拳笑道:“好名字啊,掌門,您既然再次突破,那歐陽野便是進入了合道境,也不是您的對手吧?”
鬱霜天收起了那隻手,扁在背後,抬頭望天,道:“沒打過,誰知道呢?不過,我倒是希望能再與他戰個平手···這天下間合道境屈指可數,能交戰的就更少,也因此不知多少合道境都困於境界無法突破。
我若是能借著與歐陽野的戰鬥,再有突破,便是距離那縹緲的天人合一之境,也未必不能達到。”
“天人合一···”董霜秋、李雲翔聞言都露出神往之色,“真不知道那般境界,出手時該是何等景象啊。”
···
“董兄請告訴鬱掌門,我白蓮教一定將他交代的事辦得妥妥帖帖。”
“這就好,我便不多叨擾了,告辭。”
“那我就不多留董兄了,為奇,替我送一送董兄。”
待白蓮教副教主左為奇送走董霜秋返回來時,卻見梁玄正坐在茶幾邊,轉著茶杯似是在思考什麽。
左為奇也不問,因為他知道,若是梁玄覺得需要與他商議,便會主動開口。
果然,沒多大會兒,他便聽梁玄幽幽道:“鬱霜天居然應戰了,為奇,你說他能打得過歐陽野嗎?”
“這···鬱霜天畢竟是合道境,若正面對戰,他應該是能勝過歐陽野的吧?”左為奇用這種疑問語氣,顯然是對鬱霜天並沒有信心。
誰讓之前鬱霜天兩次與歐陽野交戰,都是半斤八兩呢?
梁玄停止轉茶杯,微微眯眼,道:“歐陽野第一次與鬱霜天交戰,
利用鬱霜天的輕視之心,勝了一招半式,因此傷了鬱霜天。第二次,歐陽野是算著鬱霜天傷勢還沒好,便找到牛家村,逼得鬱霜天不得不帶傷與其交戰。不過,那一次即使傷勢未好透,可鬱霜天仍舊打得歐陽野逃跑。
由此可見,正常戰鬥鬱霜天確實是勝過歐陽野的。只是我們知道這一點,歐陽野本人焉能不知?
既然如此,他為何還敢主動邀戰鬱霜天?並且還給了鬱霜天一個月的準備時間?”
“教主的意思是?”左為奇聽著皺起眉來,隨即眼中閃過一抹精光,詫然道:“那歐陽野有在正面交戰中勝過鬱霜天的把握?!”
“不錯。”梁玄點頭。
左為奇隨即又不解道:“那鬱霜天難道看不出這一點嗎?又或者,他仍自認為能在正面交戰中勝過歐陽野?”
“這我便不清楚了,不過,請老母降世的獻祭準備我們該加緊完成了···現在搜集多少女童和處子了?”
這件事一直都是左為奇在負責,因此對進度一清二楚,當即答道:“目前搜集到的女童有三萬多,處子有四萬多,距離十萬之數還差兩萬多。”
梁玄微微點頭,然後眼中便閃動著寒光,道:“若鬱霜天在二月末的決戰中敗給歐陽野,那剩余的這大半個月恐怕就是我們搜集童女、處子的最後一段時間了。
你傳令下去,讓負責搜集祭品的兄弟無需再顧忌我聖教的名聲,只要能在三月之前,湊齊十萬童女、處子,用什麽手段都行。
要讓他們知道,若乾軍擊敗了我白蓮天國,留下再好的名聲也無用。相反,只要我白蓮天國能最終奪得江山, 便是再多的壞名聲也能除去。
至於童女、處子,日後都將去往真空家鄉,再不遭受世間磨難,永享天福。所以,能做老母的祭品,是她們前世修來的福分。
讓教眾們切勿憐惜那些女童、處子,當然,也絕對不能壞了她們的貞潔,否則斬無赦,明白嗎?!”
左為奇聽了點頭,道:“教主放心,我一定將此事辦好。”
說完,左為奇便要離開,梁玄卻叫住他道:“為以防萬一,將那些女童、處子都送上月坨島吧。”
“是。”
···
時間轉眼到了乾歷二年二月下旬。
漢中府城。
這一日,關山樵正在院中練功。
作為鎮守漢中乃至整個陝南的乾國先天高手,關山樵所住的宅院雖在城中,卻相當大,因此他練功雖然動靜不小,倒也無需到城外。
“呼——”
將一套拳腳武功練了七八遍後,關山樵收功,口中凸出的熱氣連綿不絕,如同一道氣箭。
“你這套三花聚頂掌雖然距離登峰造極之境都不遠,但氣勢上卻差太多啊。”
一句話忽地猶如落葉般飄過來,直讓關山樵整個人都是一驚,但隨即他仿佛就想到了什麽,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抱拳朝向院中假山處,激動地道:“師父,可是您老人家?”
“哎,你這孩子,怎麽一見面就下跪,弄得師父不出來見你都不好意思。”
隨著一聲輕歎,一個身穿道袍、頭髮花白的老道士宛如一陣清風似的,飄落到關山樵面前。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