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陪伴一生，還是一同長生?

　醜奴的問題問住了炎軍。

　修煉《天陰秘術》沒有副作用，但即便修煉至巔峰，也不過二百余年壽命;而《聖陰天經》則是至高功法，以柴憐凝的資質，修煉後甚至可能長生不死，但副作用是圓滿之前忘情忘欲，為期千年以上。

　孰優孰劣，其實已經一目了然。為一時之歡喜，毀她長生不死，炎軍難以做到。

　但真要做出抉擇，對炎軍而言卻也是痛苦的。

　……

　“蜀中鬧市今早發生一起嚴重車禍，造成姑侄二人當場死亡。”

　“姑姑哥哥車禍身亡，蜀中女子過於悲戚成瘋病，令人唏噓。”

　“全家參與販賣國寶:蜀中市查獲一起惡劣國寶販賣案件，趙某一家11口涉案，經查是趙高義家族，案件或與趙高義相關。”

　趙古靈已經攜牧叔回到炎家村，再看到炎軍，她仿佛在看怪物一樣。牧叔是怪物，那麽能夠指使他的，應該也是怪物吧?蜀中此行，可真的讓她大開眼界，甚至開始懷疑整個世界。

　“沒有什麽紕漏吧?”炎軍隨口問。

　“有幾個小孩。”趙古靈道。

　炎軍沉默片刻，但最後沒說什麽。趙家對柴憐凝造成的傷害，炎軍恨不得對他們千刀萬剮。但元凶已經伏法，再和幾個小孩斤斤計較就沒必要。

　斬草除根的殘忍做法，他還不至於，長大後還敢挑釁，再殺一次也不難。米粒之光，也敢與日爭輝。

　“女朋友沒事吧?”趙古靈問，也不知道是因為經歷這次事件，還是因為柴憐凝的關系，她感覺炎軍好像變了一個人。

　當初她的背叛，炎軍是一蹶不振。而如今，炎軍一怒為紅顏，整個人都冰冷不少。這是完全不一樣的境界。

　“她很好！”炎軍把三百萬酬金留下就離開，既然已經解決趙家，他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做，這些天他一直在等這個消息回來。既然已經懲戒幕後凶手，他也可以好好的完成自己的事。

　是的，他打算向柴憐凝求婚。

　沒有複雜繁瑣的儀式，但還是趁著她休息的時候從花圃搬來滿屋子的鮮花，布置成一個浪漫的情景。

　柴憐凝醒來後，有些錯愕的看著小樓裡的花海，循著花道最後來到自然樹下。

　西裝革履的炎軍已經等候多時，手裡還捧著一束厄瓜多爾玫瑰，每一朵都拳頭大小，每一朵都綻放多彩。這是和白彩思合作的珍稀花種之一，每朵就賣一百多。

　“你、你、你要幹嘛?”柴憐凝一下就醒了！有些結結巴巴的。

　“這花，送你。”炎軍把手裡精致包裝的花束遞過來。

　柴憐凝本能伸手出來，但很快就縮了回去，警惕道:“你先說要幹嘛！”

　“求婚啊！”炎軍直接表明用意。

　柴憐凝看見這個場景雖然心有猜測，但真聽見，腦袋還是一陣空白，這就被求婚了?太突然了！仿佛就在夢裡一樣。

　炎軍單膝跪下，深情道:“凝兒，嫁給我吧！”

　“你……我……你先起來。”柴憐凝驚醒，連忙過來攙扶，但她現在哪裡還有力氣，一個踉蹌，還是炎軍把她給扶住。

　“軍哥，我真的非常非常願意嫁給你，一百個願意！但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我現在不能答應你。”柴憐凝蹲下緊緊抱著他，雙眼通紅。

　“我說過，我會治好你的，相信我！”炎軍正色道。

　“我信你，但能不能把我治好後，我們再結婚?”柴憐凝央求問。

　炎軍板著臉道:“不能！萬一你被治好後不肯嫁我怎麽辦，我豈不太吃虧了！”

　“噗嗤……你討厭！”柴憐凝被逗笑了，輕輕的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

　“沒跟你開玩笑，我要傳授你一門絕世神功，此功法傳男不傳女，想要修煉，只能嫁入炎家，你就當是我佔了你的便宜，怎麽樣?”炎軍嚴肅道。

　“是不是修煉這門絕世神功後，我就會變得無情無欲，和機器人一樣，連你乃至我爸媽都不認得了?”柴憐凝幽幽問。

　炎軍身體一僵，柴家還是說漏了嘴，但很快笑道:“胡說，什麽機器人，分明就是仙女，仙女多高貴啊！難免會有一些脾氣的，你就當我這癩蛤蟆想吃了天鵝肉行不行?”

　“此生能夠遇到你，我已經很幸福，時間很短，但我真的很滿足。可這樣對你很不公平，我有想過，這樣過下去也挺好的，但我不能這樣誤你一生，這反而會使我更愧疚。”柴憐凝輕聲細說，“讓我試試，或許我並不會忘記我們之間的感情呢！”

　“凝兒……”炎軍聲音嘶啞。

　“軍哥，不要再勸我，不管後果怎樣，我都要一試，健康的身體比什麽都重要，沒有健康之身，我也不敢向世人許你什麽。”柴憐凝打斷。

　兩人自然樹下相互依偎，一時沉默。

　看著漂亮的自然樹，柴憐凝突然道:“這怪樹也真夠怪的，這才多久，竟然鋪滿了整張池塘。我沒辦法向世人許你終生，但既然怪樹有靈，我願在這許你終生，不管以後我變成什麽樣，不管以後發生什麽，我都永遠是你的人。軍哥，你願意現在就娶我嗎?”

　“娶！”炎軍重重道。

　沒有婚禮，沒有辦證，自然樹下，靈泉岸邊，現場只有龍鯉見證，醜奴為儐相。

　一拜天地。

　二拜怪樹。

　夫妻對拜。

　喝下交杯酒，此生不相忘。

　有些玩笑的儀式，柴憐凝卻一絲不苟的去完成。身體的陰系能量突然發作，也咬著牙齒堅持。

　最後倒在炎軍懷裡的時候，已經是渾身冰涼，皮膚外甚至覆蓋著一層寒霜，伸手一觸，也能感受寒冰一般的冰涼。

　炎軍驚慌失措的摘下自然樹的翠葉，給她服下後，寒氣才被壓製住一些。

　“我們開始吧！我不想再讓你看見我剛才這麽狼狽的樣子。”柴憐凝虛弱無比的道。

　“好！今天以後，我們凝兒就是健健康康的仙女！”炎軍直接從儲物戒中取出玉蝶，小心把它貼向柴憐凝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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