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兒，你胡說八道些什麽！”炎軍第一個大怒。

　父母盼孫心切他能理解，村裡的緋聞他也可以一笑而過，但柴憐凝的撮合，卻讓他感覺到背叛。

　被懟得不知所措的章老爺子這時候也醒悟過來，氣急敗壞道:“凝兒你都不要的家夥，我家小天又怎麽可能要！”

　這話炎父可不愛聽，但嘴皮子動了動，愣是不敢插嘴。

　“炎軍配你孫女，綽綽有余！”柴憐凝面無表情的，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章老爺子大腦嗡嗡的。要是別的年輕人敢這麽頂嘴，他直接發脾氣了，但奇了怪的是，柴憐凝的氣勢直接將他壓製著，大腦都一片混沌，脾氣都起不來。

　“你們吃吧！”章迎天直接把碗筷放下，起身就離開。

　“我也吃好了！”柴憐凝也不奉陪，她本就不想參與這些事，簡直耽誤她的修煉。

　“慢吃。”炎軍連忙跟過去，他得好好和柴憐凝說教說教。

　炎父看這氣氛尷尬，裡外不是人，也要起身……

　“別管他們！我們吃！別辜負了孫神廚的手藝！”章老爺子粗聲粗氣的攔下。

　……

　“柴憐凝你給我站住！”炎軍怒喝。

　結果柴憐凝依然不急不緩的往家裡走。

　沒得法，只能加快腳步走到她前面將人攔下，一臉怒火，太不像話了！

　“你的感情一直是我心頭鬱結，已經影響我的修行，重新開始對你對我都好。”柴憐凝先一步開口，對於炎軍，她很自責，即便如今情感淡化，自責也還在。

　“……”炎軍到嘴邊的話一下吞了回去，內心一陣悲涼。

　“其實陳樸已經將一門沒有副作用的功法交給我，只是我沒有用，反而將《聖陰天經》交給你修煉……一切都是我選的，你不必自責什麽！”炎軍沙啞著喉嚨。

　柴憐凝這一瞬間仿佛宕機的機器人，表情卡頓了一下，然後面無表情看著炎軍問:“為什麽?”

　“這門功法級別太低，可能會誤你長生，但其實修煉到圓滿，也能重修，不過我還是選了《聖陰天經》，是我將你變成了今天的樣子，你沒對不起我的地方。”炎軍冷著表情道。

　兩行清淚從柴憐凝臉頰滑落，神情卻更麻木了些。

　如果讓她選，選的肯定是《天陰秘術》，甚至可以不要什麽長生。

　結果炎軍瞞著替她做了選擇。

　她知道炎軍是為了她好，但她所求的並非這個。炎軍，待她大成，有你好看……

　“去安慰一下章書記吧！”柴憐凝徑直從炎軍身邊經過，隻留下一陣冷冷的香風。

　“凝……唉！”一切都化作一聲歎息，柴憐凝被他推著走上了這條道路，又能怨誰！

　在這之前，他還幻想著用另外一種方式和柴憐凝相處，但如今看來，自己還是太妄想天開。《聖陰天經》這破功法，還是太霸道了！

　本想徑直回果場，但看村委的燈還在亮著，還是過去一趟，今晚章迎天估計並不好受。

　章迎天正在辦公，整理接下來幾天各級領導到訪的行程，聽見腳步聲抬頭一看，見是炎軍就收了回去，不鹹不淡問:“你來做什麽。”

　“凝兒讓過來安慰你。”炎軍直接躺沙發上，然後兩眼放空，病蔫蔫的。

　章迎天雖然一臉‘沒必要’的表情，但還是等著他開口，結果一看他這德行，簡直被氣樂，問道:“到底是安慰我還是讓我安慰你?”

　“都行！”炎軍無所謂道。

　“……”章迎天無言以對，一邊看著資料一邊問，“你和柴憐凝到底怎麽回事?”

　不像是鬧別扭，兩人奇奇怪怪的。

　“怎麽說呢……”炎軍一時無法解釋。

　“為難就算了！”章迎天臉色一收。

　“凝兒身上得了一種非常奇怪的病，我給她找了兩個治療方案，一好一壞，采用好的治療方案會丟失情感，親情、愛情這些都不重要……我給她選了這個好的治療方案，所以她就成了現在的樣子。”炎軍簡要的解釋。

　“丟失情感……”章迎天一愣。

　聽上去挺荒唐的，簡直是小說裡的情節，但聯想起柴憐凝的狀態，這也是唯一能說得通的。

　“另一個方案呢?”章迎天問。

　“另一個方案是陳樸給的，其實也不錯，可以獲得非常好的治療效果，而且不會丟失情感，但相較之下，對她將來會帶來很不好的影響。”炎軍道。

　“怪不得你給陳樸五畝地……”章迎天恍然，沉默片刻問:“她就不能徹底恢復嗎?”

　“能！”炎軍肯定道。

　“那……”

　“可能需要很久很久，五六十年吧！”炎軍看著頭頂的燈泡滿臉惆悵，實情是至少千年，但這他怎麽跟章迎天說，太匪夷所思了！

　“所以，她才讓你重新找一個伴侶。”章迎天莫名覺得鼻子很酸，本以為是因背叛而反目成仇的戲碼，結果是一個感人的愛情故事。

　炎軍一臉無奈，緩和一下情緒才問:“你呢，這位賈家公子怎樣?”

　“不怎麽樣。”章迎天撇嘴，印象中，這位賈公子就是一個路人甲，毫無感情基礎，況且對於她這種女性來說，是很難接受聯姻的。不過很現實的是， 聯姻確實能鞏固兩家的關系，尤其是章家這樣一個現狀，至少能多一重保障。

　“不想嫁就別嫁，我的承諾或許比什麽聯姻管用。”炎軍自信道。

　章迎天看著他好一會，但不想和炎軍談論這個話題，只是道:“再說吧！”

　炎軍也識趣的沒有繼續，打岔說:“好好的一頓飯，讓你爺爺給攪了……”

　“別說，我長這麽大，還頭一次見爺爺被懟得啞口無言，柴醫生以前溫溫柔柔，現在氣勢太強，連我爺爺都頂不住。”柴憐凝突然有些幸災樂禍。

　“額……”炎軍一下不知道該如何接話，親孫女沒錯了！

　至於柴憐凝的氣勢，壓製一個章老爺子自然不在話下，這還是她隱藏自己修煉者氣息的前提下，一旦氣場全開，普通人怕是得跪下，章老爺子也未必能頂得住。

　仙凡之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