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少女迎來了屬於她的最後一曦晨光。
而正因為她頭頂的窗戶沒有閉合,光芒才會穿過這不大的空隙,灑在她臉上。
不知為什麽,光芒中蘊含的溫暖竟讓少女靜下心來,她不覺得合上了雙眼。
“新的一天開始了呢…”
少女自語著,她雙手合十,幻想著一些美好的願景。
漸漸的,她沉浸在幻想之中,忘記了將要降臨在自己身上的處罰。
不過,少女的平靜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大門緩緩打開的聲音驚醒了少女。
少女從幻想中回過神來,她睜開眼睛,歎了口氣。
她沒有轉身,因為她不想知道,身後的來者究竟是誰。
但少女透過玻璃中的倒影,還是知道了,推門而入的人正是自己的姐姐,菌。
“時間快到了,你怎麽還不收拾一下?
在這最後的時刻,你依舊想給大家留下一個壞印象嗎?”
菌這麽對少女說著,但她卻在距少女還有兩米時停住了腳步。
“姐姐…我還需要收拾嗎…?
表面的東西一點都不重要…只有骨骼才會長存…
與其是做那些無所謂的事情…還不如趁這個機會在骨骼上留下印記…”
少女喃喃著,她沒有轉身,而是透過玻璃的倒影看著自己的姐姐。
聽了少女的話後,菌放在口袋裡的左手輕微顫抖了一下,然後菌就沉默了。
菌抿起嘴唇,似乎想對少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歎了口氣,什麽也沒說。
“姐姐大人…時間還早…你沒必要一直耗在這裡…
而且…我已經決定了…我沒什麽可收拾的…
如果你還想勸我收拾自己…那你可就要做無用功了…”
少女說著,她為眼前這個敢於反抗姐姐的自己感到由衷的欣慰,她笑了。
“我還是希望你收拾一下自己,東西我放在這裡了,你隨意吧。”
菌放棄了說服少女的念頭,她拿出了左側口袋裡的小盒子,放在了少女身後的桌子上。
“那是什麽…不要給我奇怪的東西呀…姐姐…”
少女透過玻璃看清了菌的動作,她難免會吐槽了菌一句。
“沒什麽大不了的東西,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菌這麽說著,她希望少女能轉過身來,面對自己打開桌上的盒子。
“我一會打開…”
少女沒有按著菌預想的那樣,轉過身來打開盒子,而是丟下了這句有些冷漠的話語。
“你就這麽不願意看到我嗎?
我記得,你早就坦然接受這一切了,可為什麽現在卻如此異樣?”
菌見少女依舊背對著自己,她忍不住這樣質問了少女兩句。
“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呢…姐姐大人…?
我是犯了錯…可我不想就此消失呀…!
為什麽…不管小時候還是現在…姐姐在我犯錯之後…從來沒有給過我改正的機會…!
在姐姐的眼裡…正確真的是那麽重要嗎…比我這個妹妹還重要嗎…!”
少女回應著菌,她的聲音的聲音不大,但卻能聽出她那近乎失控的情緒。
少女顫抖著,握緊了那雙纖細的手。
菌聽著少女的話語,一句話也沒有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菌沉默良久,才再次開口了。
“對,正確比你更重要。
可你知道嗎,我始終相信著,你永遠都會做正確的事情。
但你卻讓我失望了,你犯了大錯,差點害小鎮被外面的世界毀滅。
你說,對於犯了錯的你,我又該怎麽做呢?”
菌苦笑著,她對少女說完這番話後,也轉過身去,準備離開了。
“算了,既然你都這樣了,我也就不和你說什麽了,一會見吧。”
菌在丟下這句話後,邁開腳步就要離開,但卻被少女的話叫住了。
“姐姐…一會是你執行處罰嗎…?”
“是,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妹妹,對於你的處罰,只能由我來執行。”
少女的話觸碰到了菌某根敏感的神經,這讓她轉過身來,想對少女多說兩句。
不過,當菌看到少女依舊背對著自己時,菌的臉上難免會露出失落的神色。
“不允許其他人傷害我…那不就意味著我只能被姐姐傷害嗎…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呢…姐姐大人…如果可以的話…我要申請更換懲罰執行人…
這一次…我不會由著姐姐大人任性了…”
少女說著,她經轉過身來,直勾勾的盯著菌的雙眼。
菌沒有想過少女會轉過身來,這讓她愣了一下。
“你的申請無效,只有我才能處罰你,也只有我能下得了手。
都到現在了,你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有多嚴重嗎?
你知道嗎,因為你犯下的錯誤,除了我,小鎮上沒人願意觸碰你的肌膚。”
在思考了一會後, 菌終於回過神來,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少女的請求。
聽了菌的話後,少女長歎了口氣。
“姐姐…你說…神明大人在最後關頭會改變想法…讓我活下來嗎…?”
少女換了個與之前毫不相乾的話題,而她這些話,卻更像是對自己說的。
少女這麽說著,而她的臉上竟然露出了期待的微笑。
“你,居然還抱有這種天真的幻想!你犯了錯,神明也不會拯救你!
夠了,從剛才開始我們兩個都在說什麽啊!”
少女的那副天真的樣子很明顯刺激到了菌,這讓菌吼了少女幾句。
“你知道嗎,自從你犯了錯,我就沒打算原諒過你!
我為什麽要給你第二次機會,難道要看著你犯相同的錯嗎!
是的,也只有我能處罰你,因為只有那樣,才能平息我的憤怒!”
菌這麽對少女吼著,她沒有注意到,少女的眼裡已經泛起了淚光。
“姐姐…你不該這麽說的…你真的好過分…”
少女揉了揉眼睛,堵住了即將留下的眼淚。
而菌在吼完少女之後,也沒有再說什麽,她只是瞪了少女一眼,然後就轉身離去了。
菌離開了這棟建築,她在和少女聊完之後,心情差到了極點。
情緒低落的她垂著腦袋,走向了那處罰之地。
與此同時,少女也打開了桌上的盒子。
而盒子裡裝著的,是零碎的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