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並沒有急著離開,他知道,今天是那少女的處罰之日。
不知為什麽,輝總覺得自己應該見證那少女最後的時刻。
輝沒有對殤和塔可隱瞞什麽,他把這個想法直接說了出來。
而塔可在聽了輝的話之後,臉上則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那神情,像是不解,也像是厭惡。
塔可不能理解,輝為什麽要去看那處罰之景。
“輝...你沒事吧?我以為你是個溫柔的人,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非要去那種地方?”
塔可皺起眉頭,質問著輝,想聽聽輝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也不知道,塔可。也許,是那家夥曾邀請過我吧。
總覺得我們就這樣了,很可惜。”
輝這麽回應著塔可,他有些無奈的撓了撓頭皮。
“你是說…她邀請你去看她的處罰場面?
這怎麽可能…你不會是在說謊吧,輝?”
輝的解釋並沒能讓塔可感到信服,她盯著輝,想要看出輝眼裡的謊言。
不過,輝其實並沒有撒謊,因為那少女真的曾經這麽邀請過他。
“請更相信我一點啊,塔可。”
輝這麽說著,他回應著塔可那拷問般的目光,然後做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情。
也許,我不用去那裡了,因為上次和她見面的時候,她把我趕了出來。
而那也就變相意味著,她撤回了更早之前的邀請。”
輝如此推理著,他轉念一想,又認為自己或許沒有必要花費時間去那地方了。
就當輝這麽說著的時候,殤也在思索著一些事情。
毫無疑問,殤剛才肯定聽到了輝的想法,也聽到了塔可和輝的對話。
但殤卻什麽也沒說,只是微笑著陷入了沉默之中。
殤見輝說完了,於是也就暫且停止了深入思考,而是開口回應了輝的話語。
“你說她把你趕了出去,那她有沒有明確說明,不讓你去參觀她的處罰之時呢?”
輝的注意力被殤這個奇怪的問題所吸引了,他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後搖搖頭。
“沒有,她只是把我趕出去而已,並沒有說太多。”
“既然她沒有撤回邀約,那邀約就依然是有效的,輝,我覺得你應該去看看。
你不覺得,光芒凋零的時刻是最世上令人愉悅的事情嗎?”
殤笑了,他如此勸說著輝,試圖讓輝不要放棄之前的念頭。
而輝在聽了殤的話後,則白了殤一眼。
“殤你這家夥,心裡到底還隱藏著多少惡趣味啊。”
“怎麽,你對此感到不適應嗎?輝,我並非善人,希望你能理解這一點。”
殤笑著搖搖頭,他換了個角度回應了輝的話。
“輝,你還記得嗎,這家夥曾經是我們的敵人,你千萬不能聽從他的話語。
他在誘導你,他想讓你變得殘酷。輝,聽我的,不去那地方了好嗎?”
這時,塔可拉住了輝的衣袖,她這麽勸說著輝,同時也皺眉瞄了殤一眼。
“塔可,你不應該忘記,你也曾是輝的敵人。
你還記不記得,你傷害了輝來說最重要的人。
所以,你沒有資格說我,更沒有資格勸說輝。”
還沒等輝對塔可的話做出回應,殤就先開口了。
殤的話像尖銳的鋒刃一樣,切實刺痛了塔可的心。
正因如此,塔可才放開了輝的衣袖,沒有繼續勸說輝。
“你們兩個消停一點吧,我的想法不會被你們的話左右。
雖說剛才我有點動搖,但我現在決定了,我還是要貫徹最初的想法。
塔可,殤,我要去那地方看看,你們也跟著一起來吧。
等處罰結束後,我們就立刻離開這裡,不多停留。”
輝這麽對殤和塔可說著,他已然做出了決定。
不過,塔可卻因此垂下腦袋來,臉上露出了失望而又不忍心的神色。
“不…我不會跟著輝去的。既然我們不能拯救她,那我們就不要看著她被處罰呀。
輝,你怎麽能忍心看那種場面。你們去就好了,我留在這裡等你們回來。”
塔可並不打算跟著輝一起去那地方,她不忍心看那少女被處罰。
“既然塔可不去,那我也留在這裡等著好了。
如果讓塔可一個人留在這裡,那些祭司怕不是又要搞一些小動作。
反正,我也見證過太多殘酷的事情了,不差這一次。
輝,你去吧,我會在這裡等你,我很期待你能帶著一些有趣的感想回來。”
殤沒有忘記上次塔可遇襲的事情,所以他在聽了塔可的話後,也就選擇留下來等候。
“那一會見。”
輝能理解塔可和殤兩人的做法,於是他也就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動身趕往處刑之地了。
在輝離開之後, 塔可歎了口氣,她的臉上寫滿了複雜的神情。
“你們人類,果然都很殘酷。
即便是像輝這樣還算溫柔的人,有時他也會做出這等怪異的舉動。
你們,果然和我們不一樣。”
塔可發表了這等感歎,她坐在行李上,看著輝的身影消失在遠方的街角。
“這就是你得出的結論嗎?很無聊,塔可。
我們當然不一樣,畢竟我們不會暴走,也沒有奇特的能力。
不過,我倒是認為,除了這些外在的不同之外,我們的靈魂是同質的。
正因如此,我們現在才能相安無事的待在一起。
如果換做組織裡的其他人,你早就化成灰燼了。”
殤這麽說著,他見塔可因為自己的話陷入了沉默之中,於是他就稍微放緩了語速。
“生活在片葉之地的你,卻總以為比生活在更廣闊世界的我們懂得還多,真是可悲。
塔可,這樣的你,這樣的你們,可是無法得到拯救的。”
殤終於說完了自己想表達的意思,而他注意到,塔可的眼角竟然染上了不甘的淚水。
這讓殤微微一笑,他沒有繼續說什麽,而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塔可現在的神情。
與此同時,輝也趕到處罰之地。
處罰還沒開始,輝並沒有看到那少女的身影,他只看到了正搭建著處罰場地的祭司們。
而在這些祭司之中,輝一眼就看到了衣著異於其他祭司的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