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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出祁連》二十六、太行義軍
  十月初,就在李峴統帥大軍團抵達長安幾天后,在河東與河北交界處的平定軍(陽泉市),娘子關以西,一支不到二百人的騎兵隊伍,在黃昏時分疾馳進了一座看起來有些破敗的古老山寨當中。

  這個叫做張家谷寨的古老山寨座落在向陽的半山坡上,原來是隸屬於平定軍下的一座軍寨,屯駐有大約二百多戶廂軍,只不過隨著金軍南侵,這裡原來駐防的廂軍大部分都跑掉了,寨子裡只剩下了一些老弱婦孺。

  軍寨的背面,是一大片樹木相對茂盛的山林,翻過背後的這座高山就可以俯視著連接河東與河北兩地井陘古道。冶河谷地在群山中蜿蜒曲折,確實上一處易守難攻,控扼關隘的兵家必爭之地。

  “先生把他的‘青玉獅’給你啦?”張栓從一座青磚貼面的四舍院裡走出來,一眼看到劉滔坐下的大青馬,頓時顧不上打招呼,滿眼羨慕地開口問道。

  “切,想什麽呢,那青玉獅是大宛種馬,怎麽可能會舍得給我。不過,這倒是他配種繁育出來的第一批後代。”劉滔跳下戰馬,伸手捋了捋馬脖子上的鬃毛笑著說道。

  “先生有什麽新的指令?”張栓帶著幾個太行義軍首領和劉滔、趙淮等人進了房間,然後問道。

  “沒什麽新的指令。”劉滔搖了搖頭,“我們動身的時候,大帥只是特意囑咐說太行軍以鞏固和擴大目前的根據地為主,盡量少出頭,以隱藏實力為要務,省得成了金人清剿掃蕩的主要目標,另外就是盡可能地聯絡河北、河東一帶其他義軍,協調行動。”

  張栓聽後皺了皺眉頭:“這各地強豪自立山寨,雖然大都號稱義勇,說難聽點和盜匪沒什麽兩樣,不服調遣都甚眾,除非以雷霆手段將其鎮壓震懾。”

  此時在金人佔領區內堅持抗擊金軍的,並不止他們這一支隊伍,差不多聚集了上萬人的山寨或是水寨就有三十多個,其中以原大名留守府都統製王彥所領導的“八字軍”和以馬擴、趙邦傑領導的“五馬寨”最為有名。

  王彥出身西軍,本是種師道、種師中兄弟的部下,在涇原軍中任營指揮使。靖康元年,種師中所部在壽陽和平定軍被金軍打散,王彥跟著右軍主將王從道一起,沿著漳河谷地往南逃到了磁州。時任磁州知州宗澤以棄將而逃的罪名將王從道投進了監獄,其部眾改歸宗澤名下指揮。

  建炎元年,宗澤任東京留守,張所為河北西路招撫使,王彥所部改隸河北西路招撫使司,為張所部下,任都統製。建炎元年八月,王彥奉張所的命令,率禆將嶽飛等七千余人從滑州白馬津北渡黃河,收復衛州、新鄉等地,取得了康王麾下部隊對金作戰以來第一次勝利。

  駐守懷州的金將完顏余列聽說新鄉失守,遂與遼國降將韓慶等率部反攻衛州。其時河北西路招撫使司已經被撤銷,張所被貶嶺南,王彥所統帥的渡河部隊孤立無援,已成孤軍,被完顏余列擊敗,其部眾潰散。

  卻說王彥所部在衛州被金軍擊潰後,稗將嶽飛帶著一千多殘部人馬逃回黃河南岸,不知前程何在,索性率部投往東京留守宗澤帳下效力。

  王彥隻帶著三百多親軍逃到了共城(輝縣和林慮(林縣)之間的深山裡,並以此為根據地,聯絡兩河豪傑,高舉抗金旗幟。為了防止部眾叛逃,王彥仿照軍隊裡的通常做法,在部眾的臉上刺下“赤心報國,誓殺金虜”八個大字,以示忠於朝廷,誓死抗金的決心。

  王彥的辦法雖然簡單粗暴,

卻十分有效。這些投靠而來的部眾,因為臉上刺有這八個青色大字,知道自己肯定不為金人所容,在遇到金軍後反而是拚死而戰,戰鬥力有了成倍的提升,“八字軍”屢破金軍,威名一時大振,兩河豪傑一時間紛紛投效響應,很快發展到了十多萬人的規模。  另一支比較大的隊伍就是“五馬寨”。

  馬擴馬子充在宣和四年收復幽州後很是風光了一陣子,被破格提拔為殿前侍衛親軍步軍都虞侯,也算是邁入了大宋中高級將領的行列。可惜的是,在靖康年間,他受童貫的拖累,而且被一幫文臣們指責為“引狼入室”的罪魁禍首之一,隨之被貶到真定府任劉韐手下的參軍,也是無職無權,其後還被劉韐當作金人的奸細被關入了監獄一段時間。

  隨著金軍南下,真定府失陷,身懷內疚之情的馬擴積極在真定府一帶奔走,組織義軍抗金。可惜都未能成事,有一次還被金軍活捉,只不過在半路上又逃了出來。

  建炎中,馬擴奉河北西路招撫使張所之令,從大名府前往趙州,入五馬寨,招撫首領趙邦傑等人。馬擴、趙邦傑等人打著信王趙榛的旗號,被河北路各地義軍推舉為首領,從者有十余萬人,不過,五馬山寨真正能指揮動的部隊也只有不到五萬。

  不過,在另一時空中出現的另一支規模較大的抗金義軍“紅巾軍”在這個世界卻沒有存在過,河東地區的抗金隊伍基本上都被張栓、劉滔所統領的“河東新軍”給收編了,畢竟他們是被朝廷任命和承認的唯一一支“官軍”。

  河東新軍的基礎是當年李峴北出雲州時在忻州分出來的一百親軍和一千名騎軍,這三年下來,已經逐漸掌控了太行山北部一帶的抗金力量,隊伍也發展到了十余萬人。只不過隊伍中成份複雜,良莠不齊,還不具備什麽真正的作戰能力。

  山寨裡的生活很艱苦,寨中的一眾武將們聚在一起,吃了頓酒,桌上的肉食不多,只有兩隻山雞和兩隻野兔,還有一些留存的乾肉,而且酒水也不多,被這些已經變成粗貨的家夥們三下五除二就掃蕩乾淨了。

  大家又坐在一起擺了一會兒閑話,那些出身隴右的將領們不時回憶著當初在隴右時的豐裕生活,讓幾個出身河北、河東的將領們在心裡將信將疑,但也是羨慕不已。山寨裡的房間並不富裕,隨著眾人散去,張栓和劉滔兩人還是按過去的老習慣擠在一個房間裡。

  房間裡只剩下了兩人,劉滔這才坐在床頭,在嘴裡對張栓說道:“先生在金人剛開始南侵就開始布局,現在又叫我們保存實力,這是在為反攻河東作著打算。”

  張栓瞅著劉滔,吹滅了桌上的油燈,合身躺在了另一側的木板床上,將雙手搭在腦後頭,瞅著窗洞外的月空說道:“我最近老是在想,是不是先生在三年前就料到了會有今天的結局,而開始了提前不布局。現在再想想當年他囑咐過我們的那些事情, 仔細分析起來,真是有些恐怖,難道先生真的有預見未來的本事?”

  劉滔眯著眼睛說道:“想那麽多幹什麽,我看你最近是不是有些清閑得過分了。先生的理想是驅逐韃虜,還天下一個太平世界,我們只需要聽從他的吩咐就是了。”

  “呵呵,這不一樣。”張栓笑了笑說道,“我最近在看《三國志》,忽然覺得明白了不少道理。你想當初先生給我們授課時,常喜歡自稱漢人或是炎黃子孫,卻很少提及宋人。現在再回想起來,先生每提及趙宋官家,卻隱有鄙薄之意。你說先生這麽安排是做什麽?難道在圖謀天下不成?”

  劉滔翻了個身,側過來對著張栓說道:“你想得太多了,小六,你要記住,這天下是漢家天下,並不一定非要姓趙。先生現在統帥大軍雲集關中,目的只是要收復河東。若是連金人都趕不走,就是我們沒有本事,至於其他,以後再說罷。”

  張栓嘿嘿一笑,拍了拍床頭的一本書說道:“嘿嘿,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這凌煙閣繡像,雲台封將,絕對是不一樣的。”

  劉滔很鄙視地看了張栓一眼:“你也算是出身書香門第,與我等將門子弟不大一樣,怎來得這些花花腸子。趨炎附勢……是不是這天下的讀書人都是這副德性?”

  張栓想了想,然後很正式地點了點頭:“讀書人應該更懂得避害趨利,聽你這麽一說也確實感覺是有些道理。”

  他一句話立刻就讓劉滔很識趣地緊閉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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