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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出祁連》一十七、官家趙構
  卻說康王在南京應天府登基,以黃潛善為中書門下平章事,汪伯彥為同知樞密院事,劉延慶為中軍都統製,又詔李綱為尚書右仆射,同時詔宗澤為東京留守兼開封府尹,自己卻是死活不肯再回東京。另外還任命張所為河北路招撫使,傅亮為河東路招撫使,打著收復河北、河東的旗號,讓兩人去北方招募義軍。

  宗澤所統帥的大元帥府北路軍在開德府與完顏撻懶交戰數回,引起了金人的重視。其後在韋州被完顏闍母和完顏奔睹所統帥的一萬五千精騎殺得大敗,不得以退回濮州。宗澤收攏殘兵,三萬余人馬只剩下了八千余人。

  康王命令宗澤不得再挑釁金軍,在金軍撤退時,宗澤所部一直滯留在興仁府,並未有什麽動作。其時有魏王一脈的宗室趙叔向在汴梁城外青城招募了數千義軍,已經先行佔據了東京。康王在登基前聽說此事後,密詔殿前副都統製劉光世統兵入汴梁,以謀反罪斬趙叔向,在維持東京秩序。

  宗澤在接到命令後,帶病統帥著一萬五千余人馬從韋州入東京,與劉光世交接了防務,自是開始整頓汴梁城內及周邊的秩序,一面開始修整在戰爭中被破壞的城池和皇宮,以備迎接皇帝回歸。

  此時康王在南京稱製已經有將近一個月,卻一直滯留在應天府,怎麽也不肯回東京還朝。他下密詔除掉了宗室趙叔向,另外以有違祖製的緣由將另一個募集義軍的宗室趙子崧貶為單州團練室,鞏固了自己的帝位。

  只不過在躊躇滿志之余,從東京逃到長安去的太子趙諶和太上皇一直是他心頭的兩塊心病,一直不知怎麽處置才為妥當。他對自己不救父兄急難,多少有一種心虛的感覺,知道自己在東平府擁兵自保,與太上皇之間也是心生嫌隙,難以彌補。

  黃潛善和汪伯彥兩人察顏觀色,知道趙構所擔憂之事,於是黃潛善出言謀劃道:“陛下英武睿智,萬民擁戴,大宋中興有望,如今太上皇遠在京兆,當派出一宗室為使,迎太上皇和太子回宮,以盡土孝道。”

  趙構點了點頭說道:“愛卿所言甚是,只不過派誰去好呢?”

  黃潛善正要張口,卻聽那汪伯彥搶先說道:“光山軍節度使趙士雋身為皇叔,又有擁戴之功,可使陝西。”

  趙構聞言道:“如此甚好,此事交由兩位愛卿去辦。”

  黃潛善和汪伯彥正準備告退,卻見內侍馮益急匆匆地進到瑞和殿來,將一封加急的密信放在了官家的禦案前,並附身小聲說了幾句。

  只見趙構連忙拆開那封密信,還沒看完,臉色已經變得慘白,也不知是因為慍怒還是驚懼,手指也在不停地顫抖起來。黃潛善和汪伯彥也不知發生了什麽嚴重的事情,頓時面面相覷,也是大氣不敢喘一下。

  趙構沉默了良久,這才壓抑著自己滿腔的憤懣和怨氣,看著下面的黃潛善和汪伯彥兩人,指著手裡的那份折子沉聲說道:“你們看看,太上皇親筆發出的諭告,由朕暫代皇位,須等太子成年後還政於我那皇侄,呵呵,太上皇還真是偏心呐……”

  陛階下的黃、汪兩人大吃一驚,頓時覺得天都要塌了下來,還是黃潛善機靈,連忙說道:“此時矯諭,定是有人模仿太上皇的筆跡所發,聽說原來宮中許多上諭都是出自梁師成、李彥等人之手,奸臣禍國,不外如此。或著是太上皇受人挾持,被迫所書,此上諭決非太上皇本意,陛下決不可奉召而行!”

  趙構用欣賞地眼光瞅了一眼黃潛善:“愛卿所言甚是,

朕剛才憂思父兄處境,竟然是有些亂了方寸。此事還需召眾臣進宮,詳細說個明白。”  黃潛善和汪伯彥兩人躬身告退,正準備出殿,卻聽趙構又發問道:“先前派人去招翟進和楊可世兩人入覲,可有音信?”

  汪伯彥暫代樞相,正管調兵,於是連忙回答:“那兩人以軍務緊急為由,推脫說暫時離不開身。”

  趙構哼了一聲,開口說道:“兩人不聽調遣,似有不臣之心,亂世用重典,可密詔劉光世和王淵兩人,密謀除之。”

  汪伯彥嚇了一跳,連忙阻止道:“方今亂世,統兵大將當以優撫為先,這兩人不似趙叔向,身邊本就防范甚嚴,須先招王淵過來,細仔細商議一番。”

  康履得了官家的口諭,匆匆出宮將禦前營都指揮王淵召進宮來。

  王淵在聽了官家和黃潛善、汪伯彥兩人的圖謀後差點給嚇暈過去,呆立了半晌這才開口說道:“這翟進、楊可世都是西軍驍將,手下的軍卒也是悍勇異常,這翟進在洛陽殲來數千金軍,又守衛洛陽不失,連那金國的四太子都拿他沒什麽辦法。而楊可世本有萬夫不擋之勇,本就是一員猛將,此次太子和太上皇能夠逃出京城,這楊可世率萬數精騎夜襲金營,從中牽製最大。整個西軍裡,能與金人相較者,唯有此二人而已,況且這兩人桀驁難馴,陛下若是圖謀此二人,切不可操之過急,逼反了他們。”

  趙構眯著眼睛看向王淵:“若是朕下令你與劉光世兩人一同討伐其中一人也沒把握?”

  王淵很想鼓足勇氣,但最終還是歎了口氣,搖頭說道:“沒有。”

  趙構頓時煩躁了起來,一把扔出手中的朱筆,怒叱道:“一幫蠢材!”

  王淵隻得跪伏在地,叩頭說道:“微臣無能,還請陛下責罰。”這廝真的都快哭了,楊可世那頭人熊哪是自己能招惹的,還去謀害對方,隻怕搞不好會讓那二貨給生撕了!

  趙構仰天歎息了一聲:“祖宗家法說得不錯,這天下一亂,這武人就恃武犯禁,這唐末藩鎮之禍,不得不防啊!”

  黃潛善和汪伯彥很難得的識趣了一回,沒有敢見風使舵地跟著官家說話。

  十幾艘從漢中運送軍械和補給物資的河船緊靠在鄧州的河口碼頭,負責押送的裨將劉江帶著幾個手下,站在碼頭旁搭建的涼棚外,殷勤地將專程前來接收物資的荊襄路安撫使王襄和京西南路軍馬都統製楊可世迎到了棚中。

  涼棚裡早已經準備好了茶水和點心,甚至還有幾樣水果,王襄也顧不上先查驗物資,先進了涼棚裡,坐下來喝了大半杯茶水。他年紀大了,又騎在馬上走了大半天,早就覺得腰酸腿疼,口乾舌燥,渾身上下疲累不堪。自從離開洛陽前,他發覺在逃跑時騎馬要比坐車方便得多,就從李峴手上討要了幾匹洛陽皇宮裡訓練出來的老實走馬,從此出行時就再也不肯坐車,從文臣改作了武將。

  楊可世倒還精神的很,命人搬過了幾捆包裝好的長短兵器和弓弩,在興致勃勃地在棚內抽驗了起來。只見這廝拿著一把外形有些奇特的鋼弩,在手裡來回擺弄著。

  李氏鐵坊最新生產的踏弩與宋軍的製式神臂弩最大的不同是握把很寬大,不再是筆直的一根方木,而是做成了後世的槍托狀,另外就是加裝了距離表尺和瞄準環,更有利於普通的軍卒擊中目標。

  “嗯,這鎖齒在上弦很方便,可以看得出匠人們是用心了。”楊可世一邊親手給鋼弩上著弦,一邊對站在身邊的劉江說道,隨後又斜著眼看了劉江一下:“你是大老劉家的還是小老劉家的?特麽的,這倆老家夥的孫子輩怎麽全是帶三點水的。”

  劉江也不敢反駁,隻得乖乖地回答道:“家父劉鋪。”

  “哦,你是劉家老三家的老二,老子想起來了,在你小時候還見過兩回,現在都長這麽高了?可惜了,你爹卻是死在了西夏人的手裡,記得以後多殺幾個夏人給他報仇。 ”楊可世這廝沒心沒肺地說道,也不看在提起陣亡的劉鋪後劉江的眼圈頓時都紅了。

  王襄又喝了一杯茶水,這才感覺好了一些,他斜靠在椅背上,看著楊可世在手裡擺弄著的鋼弩,忍不住開口說道:“這擅改製式兵器,合適麽?”

  楊可世單手抓著握把,眯著一隻眼從板機上方的瞄準表尺豁口瞄向碼頭上的一根立柱,頭也不回地說道:“有什麽合適不合適的,兵器就是拿來用來,又不是擺設,這玩意不錯,比原來趁手多了。”

  王襄又看了楊可世一眼,不禁長歎了一聲:“你們現在這個樣子,隻怕老夫的一世清名,都要毀在了你們的手裡!”

  楊可世有些奇怪地轉過身來,看向王襄:“我們做事,與你何乾?”

  王襄隻得以袖掩面大聲哀歎道:“老夫是文臣,你知道不,你們現在就食的鄧州歸某家這個京西南路兼荊襄安撫使管,所有的糧草供應都是由老夫來籌集。按理你們也應該是歸老夫節製,可你在行事時來問過某家一句麽?”

  前一階段金人圍了東京,整個中原戰火不斷,宋軍是屢戰屢敗,他這個京西路兵馬總管好不容易招募鄉勇,拚湊出了五、六萬人,哪裡真的敢與金人接陣。若不是李峴到了洛陽,隻怕他早已經棄城而逃了。

  這是他心底最痛悔的地方,所以對算是救了他的楊可世可以說百般縱容,現在倒好,這廝居然拒絕了官家的詔旨,這是準備連自己也一起拉下水啊,所以在看到這些人居然還敢肆無忌憚地私改製式軍器,不由得便想發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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