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明月出祁連》八、易水河
  一直等到了四月下旬,此時童貫和蔡攸帶著拚湊起來的五萬禁軍已經抵達了河北路高陽關一線。在大舉犒賞了前線官兵之後,童貫就以河北各路宣撫使的名義,下令正在待命的西軍將士分兵兩路:種師道統率涇原、秦鳳、熙河軍由保州、安肅軍在西路進攻易州,而劉延慶則統率環慶、鄜延和勝捷軍由東路的雄州、益津關向幽州方向進軍,大軍開到宋遼邊境線上屯駐,然後等待宣撫使司下一步的命令。

  宋軍大兵壓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坐鎮南京的遼國蕭皇后也下令從長城一線抽調兵力加強白溝河一線的防禦。

  童貫想不戰而屈人之兵,勸服遼人交出燕京、易州、涿州等地,而遼國那邊呢耶律淳在三月才被擁為皇帝,正忙著與宋金議和,但隨即也病倒了。童貫派馬擴等人與遼人聯絡,但耶律淳正病重,掌管軍權的耶律大石就借口沒人做主,來個不聞不問。

  可是童貫也不敢主動開戰,於是兩國大軍就這麽一直在白溝河一線僵持著。

  種師道全面負責前線作戰的都統製銜成了空名,童貫的命令就等於是讓劉延慶分走了一半的統帥權,兩支部隊各行其是,互不統屬。

  和原來的歷史略有不同的是,由於李峴的堅持和運作,這次是種師道的大軍在西,而劉延慶的部隊在東,他希望用這樣的方式能夠改變一些宋遼戰爭的結果。

  種師道被童貫剝奪了一半的統帥權,心情鬱悶,更讓他感到生氣的是童貫劃撥給劉延慶手下的部隊足有十二萬,比他還要多出了五萬。雖然說兵貴精而不在多,打仗時人多不一定管用,但童貫這樣的做法比顯是把劉延慶這個副統製放在了與他並列的位置上,甚至還要隱隱壓過他一頭。

  不過現在童貫由於去年鎮壓了方臘叛亂的原因,因功晉升為三公之一的太師,獲封楚國公,風頭正盛,而且聖眷正隆,種師道雖然在心裡憤恨不已,怨童貫處事不公,但也不敢公開與之發生衝突。

  種師道帶著一臉不愉從高陽關回到自己的中軍大帳,立即點將,率領秦鳳、熙河大軍離開了高陽關,前往安肅軍也就是後世的徐水縣一帶駐扎。

  但凡戰爭一起,最遭殃的總是普通的百姓,宋遼雙方加起來三十多萬大軍聚集在白溝河兩岸對峙,每天光消耗的糧草都是個天文數字。大宋國的官家到官員們對待自己的百姓刻薄得很,在河北路和京東東路又強征了數十萬的民夫充作廂軍,來保障前線的物資供應。河北路南部由於黃河決堤所造成的災害還沒緩過勁來,這回又被官府強行征走了壯丁,田地少人耕種,糧食被搜刮,就連樹木都大部分被砍伐一空,運到了前線建造營壘,製造器械。

  無論結果如何,這場戰爭後河北路和京東東路將會不可避免地出現大面積的饑荒和動蕩,這也為今後靖康年間的災難埋下了禍根。

  李峴知道現在大宋國在人為地製造一場災難,也知道最後的結局是什麽,但是拋開事後諸葛亮般的所謂“先見之明”,站在大宋國的立場上,現在趁著遼國崩潰的局面,出兵收復燕雲的決策並沒有什麽錯誤。中原民族的安全感來自於長城,但是大宋國自立國以來就從來沒有感受過長城所帶來的安全,所以把邊境推進到長城一帶幾乎成了每一位宋人心底近乎執拗成了魔障的想法。

  現在機會來了,從官家到普通百姓,現在幾乎所有人對此戰都充滿了希冀,而那此反對這場戰爭的人也只是因為懼怕戰爭所帶來的不確定後果,

並不是在心裡不想收復燕雲。  原來的李峴也是把這場發生在宣和四年的宋遼戰爭當成一個笑話來看待的,也曾因為憤恨而指責過官家趙佶和童貫所主導的這場戰爭,但在親身參與到這場戰爭裡之後,心裡就有了一些不同的想法。

  發動這場戰爭和趁機收復燕雲十六州這些在戰略上都沒什麽錯誤,大宋國最大的錯誤在於在這場戰爭中對於細節的操作實在是太濫,把自己色厲內荏的虛弱本質完全展現在了新興的女真部落眼裡,這讓他們生出了在宋人身上敲詐出一大筆油水的想法。

  在民族和國家的競爭當中,和平是短暫的,戰爭才是常態。

  在經歷了六年多的軍旅生涯後,原來那個來自於後世和平博愛思想佔主導的李峴已經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刻薄和冷漠,現在他再看到戰場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場面,在心中似乎都引起不了波瀾。在面對那些因為饑餓而暴亂的平民時,頭腦裡第一個生出的念頭是先用血腥殘酷的手段鎮壓下他們。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上位者心態,視人命如草芥。

  作為大軍前鋒的楊可世和李孝忠兩部人馬在三月底就已經開到了邊境,駐扎在了易水河南岸,隔著河水與對面的遼軍相望,彼此都嚴密監視著對方的行動,只不過雙方都有顧忌,誰也不敢輕易挑起戰端。

  遼人對於宋國背盟棄信的做法十分憤慨,但是現在山河破碎,內心惶惶,但除了一直不斷地派出使者過來譴責宋軍的行動,也沒有什麽好的應對辦法。

  種師道自從童貫到了高陽關,心懷就再也沒有好過,幽州的遼軍出於宋國背盟的憤怒,對於宋軍的防范更勝於金軍。在北方的長城一線,幽州的防禦體系到處都是漏洞,也就是金人現在把主要的精力放在追擊天祚帝身上,所以才一直沒有對這一帶動手。

  現在老種坐在安肅軍城以北自己的中軍大帳裡,手裡拿著童貫親手簽署的命令,太陽穴表面的青筋跳動,臉上因為極度的憤怒而變得通紅。

  “特麽的,不準與遼人挑釁接戰,把我們這十幾萬人千裡迢迢調到這河北前線來,是來做什麽?難道咱們是吃飽了沒事乾,專門跑到這河北宋遼邊境來,專門遊覽一番?!”種師道憤怒地把手裡的軍令給扔到了地上。

  閉上眼,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種師道眯縫著眼又看到在案下端坐的李峴,一副老神在在,不關我事的模樣,心中的怒火頓時又騰地燃燒了起來:“你小子非要擰著走這西路涿州一線,現在可好,嚴禁在各軍邊境尋釁滋事,難道就整天這著乾瞪眼看著?!”

  李峴搖著腦袋,緩緩說道:“大帥,咱們都沒跟遼人交過手,誰也不知道他們的戰鬥力如何,但在末將看來,對面的遼軍絕不會弱於夏軍。現在這情況也不錯,雙方明面上打不起來,但在底下咱們還是有些事可以做的。”

  “能做什麽?童貫這廝現在一紙命令將大家的手腳綁得死死的,不得擅啟邊釁,老夫還能幹什麽出來?!”

  “嘿嘿,這不一定,這涿州和易州的守將是郭藥師,他手上的常勝軍原來被遼人稱作怨軍,大都是由招募的遼地漢民組成,這支部隊不被遼人信任,很容易被招降。童太尉的軍令裡隻說不準備我們擅自與遼人開戰,就沒有不許咱們進行勸降,如果能說服這郭藥師投宋,燕京西南的屏障已失,這收復幽州城的大事就算是完成了一半。”李峴笑著說道,自從到了河北前線以後,他一直固執地堅持從涿州一線進軍的目的也是如此。

  在另一時空的歷史上,童貫雖然與幽州城內的耶律淳、耶律大石和蕭乾等方面一直進行著談判,但卻沒有派人與郭藥師取得聯系,直到進入七月後,眼看著金軍突破長城一線,遼人大勢已去,這郭藥師幾乎是自己自動扯起了反旗,主動派人與劉延慶進行的聯系。

  這郭藥師率部下數萬人投宋,並沒有誰的功勞在裡面。

  李峴的說法讓種師道眼前一亮,現在的情況是那耶律大石和蕭乾兩人率主力守在白溝河北岸,若是宋軍渡河,難免會形成一場激戰, 但是若是成功招降了郭藥師所部,足以改變目前伐遼的戰略態勢,在如此巨大的功勞面前,即使是老種也不能免俗。

  這種事,成功固然是天大之喜,不成也沒有什麽損失,反正雙方早晚也是要打起來。

  老種雖然生性謹慎,但要做這種事還是能很快就下定決心,他略微沉思了一下,這才睜開雙眼看向李峴:“這事可以乾,出了什麽事有老夫頂著,就是不知如何派人過去?金人偵騎對易水一線監視得很嚴密,通行十分不易。”老種做起事來還是很有擔當,現在唯一的難題是怎麽把勸降的文書偷偷送到那涿州留守郭藥師的手裡。

  “這一線大軍雲集,潛過去確實麻煩,只有從狼山那邊繞過去,遼人背後的防備要松懈得多,這招降信並不一定非要送到郭藥師手裡,就是被他的手下看見也算是成功,就算是被遼人發現了也沒什麽,反正也會讓他們更生嫌隙。”李峴想了想這才說道。

  種師道做事倒也乾脆,命人取出紙筆來很快就親筆寫出一封勸降信來。他原來是做文官的,年青時書讀得不少,還坐過數年的通判,一篇文字倒也是一揮而就,將勸降的事情說得明明白白,緊扣大義道德,隨後又取出自己的大印,在信尾蓋上了一封朱紅的印記。反正遼人也分不清這都統製大印與童貫的宣撫使司大印的區別,信裡的口氣是以宋軍總統帥的名義寫的,最後的落款卻是自己。

  李峴看了內容後笑了笑也沒吭聲,在種師道蓋過大印後,取過這封信來離開了中軍大帳,這事需要他親自交待下面的人去執行。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