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光發現大家的意見非常一致。
“你回去告訴岸田雄之,明天,不,今天早上九點鍾正,我們在神台鐵籠不見不散,定下的日子我們經過慎重考慮,不同意延遲。”
戴本鍾猶如老僧入定一般,余小光代替他做了正式回復。
那個十五歲的海盜被余小光的疤臉唬住了,結結巴巴複述了一句,發現自己忘了下一句。
“戴壘長,您還是寫封回信吧!我擔心自己記不住。”
余小光一下笑了,只是笑比哭還難看,那小海盜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以為自己什麽地方做錯了。
“你回去告訴岸田雄之一句話就行,我們不同意更改日期。”
遊南山擔心疤臉余嚇壞這小海盜,耽誤了大事,嘴裡這麽說,還是起身寫了封簡短的回信。
……
在離約定的比賽還有一小時的時候,三百人的格鬥團隊已經列隊整齊,戴本鍾騎在一匹比“烏雲蓋雪”還要高大的棗紅馬上,所有人都在等他說上幾句鼓鼓士氣。
“兄弟們出發,我們一起殺海盜去!”
“一起殺海盜去!”
站在戴本鍾身邊的余小光突然揮動巨拳吼了一句,把戴本鍾嚇了一跳……
余小光手一揮,幾百人一起喊道:“一起殺海盜去!一起殺海盜去!一起殺海盜去!”
一遍更比一遍豪邁、激昂。
喊完三遍,除了戴本鍾所有人都沒有動,原本已經一夾馬肚準備出發的戴本鍾,不得不拉住了韁繩,他不知道每逢大戰前,挈馳國跟耀琊國的統帥都有一付好口才,不喊完十幾句口號,把大家的主觀能動性全部激發出來,是不會命令隊伍出發的。
“兄弟們,邪惡戰勝不了正義,勝利會永遠站在我們一邊的……”
戴本鍾還沒說完,一臉莊重的余小光在馬鐙上站了起來:“邪惡戰勝不了正義,勝利永遠站在我們一邊……”
在余小光的領喊下,幾百人又一起複述了三遍,戴本鍾不是十分精彩的鼓動性發言,一下變得如同語錄一般經典。
戴本鍾很快適應了這種說話的模式,他朗朗喊道:
“生當做人傑,死也為鬼雄。”
這回不用余小光的領喊,三百人的喊聲,震動了清冷的原野,幾天來濃重的烏雲似乎也散了開來,久違的一抹杏黃色出現在東方的天際。
戴本鍾帶領三百人隊來到神台腳下的時候,岸田雄之帶著海盜隊前後腳也趕到了……
見岸田雄之單騎離開了隊伍,戴本鍾一頓韁繩迎了上去,不管比賽結果怎麽樣,氣勢上絕不能輸了。
神台上的千年古木被這些日的雨水唰得乾乾淨淨的,台頂被霧氣籠罩著,那些霧氣被兩支隊伍攪動了,翻滾起來,濃的地方更濃,淡的地方已經可以看見那個巨大的鐵籠子了。
“戴壘長,昨天晚上休息的可好啊?”
穿著黑綢對襟上衣,燈籠長褲的岸田雄之看上去像一個替有錢人家看家護院的打手,他手裡的兩個核桃被他盤得哢哢作響。
“我沒睡……”
戴本鍾被岸田雄之的坐騎吸引住了,隻回答了三個字就停下了。
--這不是烏雲蓋雪嗎?
戴本鍾在心裡嘟囔的話,仿佛被頗有靈性的烏雲蓋雪聽到了。
它揚起兩隻前蹄向前主打招呼。
猝不及防的岸田雄之差點沒被掀下馬去。
“你的坐騎很不錯,是從哪兒搶來的?”戴本鍾等烏雲蓋雪平靜了一些,
嘴角微微上揚譏笑道。 “這是我從小養大的神駒,你們吉闊的沒有。”岸田雄之說謊從不臉紅,懂馬的人一眼就能認出這是吉闊大陸最有名的冷山馬場的良駒。
“是嗎?我上一匹坐騎烏雲蓋雪跟它長得太像了,可惜在前幾天走丟了。”
戴本鍾為了找到烏雲蓋雪,可是花了不少的心血,沒想到在這遇上了它。
--不行,我要把烏雲蓋雪回來。
“岸田雄之,我們為這場比賽加點彩頭怎麽樣?”戴本鍾依舊笑容可掬的。
“你是不是看上我的寶貝了?如果是賭它,戴壘長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
岸田雄之輕輕地拍了拍烏雲蓋雪的脖頸……他是個懂馬之人,少年時岸田雄之替一戶有錢人喂過一年的馬,愛馬的毛病就是那個時候落下的。前幾天剛得到烏雲蓋雪時,岸田雄之就被它深深吸引了,一日三餐,都是他自己親自喂養,不容任何人插手。
“烏雲蓋雪,你近來可好?”
戴本鍾見岸田雄之沒有商量的余地, 內心極度失望,抱著和烏雲蓋雪告別的意思,跟它打了聲招呼。
烏雲蓋雪來到鍾若櫻身邊的時候,才半歲多,鍾若櫻最喜歡的是白色,所以一次都沒有騎乘烏雲蓋雪,後來到天界大陸“出差”三年,回來後就把烏雲蓋雪送給了戴本鍾,所以在烏雲蓋雪的記憶裡,第一次騎乘它的戴本鍾就是它的主人。
戴本鍾這一喊,烏雲蓋雪再也按捺不住了,岸田雄之已經把韁繩拉到了極限,烏雲蓋雪還是扭著馬頭,跑向了戴本鍾。
岸田雄之臉色大變,以為戴本鍾是有計劃地想擒住自己,慌忙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遠處的海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起打馬趕了過來。
只怕徒弟吃虧的遊南山,見海盜們的動作了,立即領頭衝了上來,把戴本鍾護在了身後。
“沒事,這是烏雲蓋雪,沒想到它還認識我。”
戴本鍾跳下棗紅馬,把頭緊緊貼在烏雲蓋雪的脖子上……
“戴壘長,你想要回它也可以,要是你輸了格鬥賽,我能得到什麽好處嗎?”
岸田雄之對烏雲蓋雪的好感,已經降到了零點,這種陣前失控的坐騎,就算它再優秀也騎乘不得了。
“你說,只要我個人的物品,你盡管開口。”
戴本鍾實在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什麽東西可以和烏雲蓋雪等價值。
“你輸了,你的龍鱗衣歸我。”
岸田雄之這一說,讓正穿著龍鱗衣的戴本鍾吃了一驚,岸田雄之連自己這麽私密的東西都知道,他還知道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