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伶牙俐齒的安東子,被胡大可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一個人連死都不怕,豈是幾句話就能被嚇住的?
“胡大可,你知道你的對手是誰嗎?”安東子故伎重演。
“他是誰關我屁事……”
胡大可還是一付桀驁不馴的樣子。
“他原本是耀琊軍一名獅級軍官,被俘虜後成了一名賣國求榮的無恥叛徒。其他我不說什麽了,胡大可你自己看著辦吧!”
安東子說完,轉過身去再也不看胡大可一眼。
在吉闊大陸上,人們最看不起的就是軟骨頭的叛國者,誰家出了這麽個玩意兒,家人在本地根本就無法生存的,女兒再漂亮沒人要,兒子再有銀子娶不上媳婦,至於耕牛被毒死,果樹被砍伐等等都是小事,就算你告到官府,官府也沒人會理你。
胡大可是個嫉惡如仇的真漢子,聽安東子這麽一說,求勝的欲望一下爆棚。
“胡大哥,你的訓練我看過,實力應該遠在哪個叛國者之上,其他我就不說了,只要你記住一點,過了折返線後再發力,還有就算湖水很涼,你盡量把全身的筋骨都拉伸到位。”
“來人哪!送一壺青稞酒過來。”
梅荒冬天的時候也會下河抓魚,對如何適應冰冷的水,有他的一套經驗。
胡大可原本就一個酒癮很大的人,只是在軍營裡不能隨意喝酒,見梅荒拿酒上來,對他的好感度大增,“梅護衛長,你放心,喝完這一壺,我不把叛徒落到一丈開外,我不姓胡。”
“不,不,喝一壺太多了,最多只能喝半壺,贏了再給你喝半壺。”
梅荒笑著把扁酒壺遞給胡大可。
胡大可痛快地喝了一大口,“好酒,夠味……要是再有點犛牛肉干就好了。”
“快拿幾斤肉干上來。”安東子大聲吩咐道。
胡大可席地而坐,咬一口肉干喝一口酒,好不愜意……
過了酒癮的胡大可,果真發揮了他的極限速度,他上岸接過酒壺時,被汙蔑為叛國者那位正宗挈馳國選手離岸至少還有五米。
“大統帥,咱們又贏了一場。”
鈕九天身邊的親兵很及時地把實時戰況報給鈕九天。
“看來我真的老了……”
鈕九天嘟喃了一句,連他自己都沒有聽清楚。
男子五場比賽耀琊國四比一完勝,總比分來到了三十六比三十九
女子比賽很快賽罷了四場,雙方二比二戰平,耀琊國三十八比挈馳國四十一。
負責劃界的兩條船各前進了二裡,最後相距還有兩裡多,根據事先的約定,這最後一場比賽,決定這最後兩裡多湖面的歸屬,也就是說,最後一對女選手比前面七十九對選手責任更重。
耀琊國如果贏了,總比分雖然是三十九比四十一輸了,但在湖面劃界上,隻輸一裡不到。
挈馳國如果贏了,能多劃得四裡多的湖面。
鍾若櫻是大大舒了口氣,因為挈馳國已經處在不敗之地,能贏下最後一場最好,即使輸了,對國人也已經完全可以交代了,從那天模擬賽後,大比分落後帶來的心理壓力現在終於可以釋放了……
鈕九天心裡也早就想開了,因為造成這樣不利的局面,全是他自己一手導致的,怪他自己在確定女選手時,把顏值考慮進去了。
梅荒見最後一場,大統帥還是穩穩坐在椅子上,看來對自己的臨場指揮是滿意的……他轉頭對最後一位出場的女選手說道:“韋琴,
你如果緊張的話,可以大口地呼吸……” “梅護衛長,我不緊張,我能贏那個娘們,這種比賽還嚇不到我。”
年僅十七歲的韋琴出生於搏術世家,是耀琊軍女子別動隊的,她作戰勇敢,憑著斬殺的人頭數,早就升到了豹級軍官。
梅荒和安東子都是選手,體驗過出場前的口乾舌燥,聽韋琴如此自信,話裡頭也全然沒有一絲緊張,安東子想好的一肚子話,隻好全悶在了肚子裡。
倒是梅荒有點緊張,“韋姐,你有什麽要求嗎?我想這麽關鍵的比賽,大統帥一定不會吝嗇的……”
“我家裡有的是銀子,軍級我也不稀罕我自己會掙,梅護衛長你這一問,還真把我問住了……”
“韋姐,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好歹要點什麽吧!不要白不要……”
安東子很少對人服氣,但和韋琴初次見面,就已經被她的大氣場完全碾壓了,他很為韋琴感到可惜,好心地提醒道。
韋琴看了眼梅荒,臉突然紅了,但很快就恢復到正常,她用雙手護了下胸部,“梅護衛長,我贏了,你能答應我的一個要求嗎?”
“只要我能做到的,別說一個要求,十個也答應你,你說吧!”
梅荒不假思索回答道。
“現在不能告訴你,等我贏了以後再跟你說……”
“行,咱們就這麽說定了。”
梅荒實在太想贏這場比賽了,大統帥這麽信任自己,自己也絕不能辜負他的厚望,他爽快地應承下來。
挈馳國的最後一位女選手劉翠翠實力其實也不弱,她爹是獵戶,自幼習得一手好箭法,死在她箭下的耀琊人少說也有五、六十位。她原本不會鳧水,在戴本鍾組織選手們進行第一次訓練的時候,她還只是個看客。但在短短的幾天裡面,她找了個無人的水泡子,自學成才了……憑借強有力的雙臂,在鍾若櫻最後確定正式選手的時候,她這匹黑馬很快就衝了出來。
“副統帥,您放心!我打仗不輸於男人,鳧水也不會輸。”
鍾若櫻認識劉翠翠,她不止一次替這個巾幗不讓須眉的神箭手頒過獎,見劉翠翠有如此自信,鍾若櫻什麽都沒說。
戴本鍾一宣布開始,四萬多名觀眾都站了起來,大家都知道這是最後一場鳧水比賽了。
跳出鐵籠後,韋琴憑借出眾的彈跳力, 領先劉翠翠有兩個身位。
韋琴和劉翠翠都是極其自負的選手,一開始就各有各的,遠離了中間的那條鐵索,幾隻鳥兒停在鐵索上,居然沒有飛走……
劉翠翠憑借出色的臂力,遊了五十米後,已經追上韋琴……
韋琴在離折返線還有二十米的時候,開始加腿,再次領先。
兩人拉響折返線的鈴鐺轉身後,韋琴已經領先五米多。但劉翠翠還是沒有發全力,她對自己的臂力有十足的信心,她只是加快了劃水的頻率,兩人的距離沒有加大也沒有縮小。
劉翠翠依照自己的計劃,在最後五十米處開始加腿。
離終點還有二十米的時候,劉翠翠離韋琴已經不到二米,最要命是韋琴的劃水越來越沉重,速度開始很明顯地下降。
韋琴見到梅荒站在賽道的盡頭,雙手高舉,盡管她的雙臂已經十分綿軟,但腿部打得更快了……
劉翠翠能拉開八石的弓,她的雙臂就像兩支船槳,而中途好像還換了兩個劃漿手,在離終點還有三米的時候,劉翠翠跟韋琴的差距已經不到半個手掌……
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麽作弄人。
就在劉翠翠領先韋琴半條手臂,想拉響鈴鐺的時候,湖面吹來一股邪風,把劉翠翠就要抓到手裡的繩子,吹飛了起來,劉翠翠手裡一空,繩子落回到她的手腕上,等她想動用另一隻手的時候,邊上的韋琴已經拉響鈴鐺。
戴本鍾心裡一陣內疚,依照天界大陸的規則,這場比賽的勝者是屬於劉翠翠的。她輸給了自己設置的規則,該死的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