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紀時代的大馬士革刀，已經成為了冷兵器巔峰的代表，不僅是中世紀的騎士貴族，就是到了現代，也一樣是歐美上流社會的寵兒！

亨利不需要自己把所有的刀劍擦拭乾淨，擦一把就可以了，剩下的自然有衛隊的人把活兒都幹了。拉瑪也沒有始終拿著自己挑選的大馬士革刀反覆地擦拭，一樣把刀交給了自己的仆人，這是專門負責為拉瑪打理武器的仆人，”亨利，把這些刀劍都交給我的仆人幫你處理吧，他可是非常精通刀劍保養的。當然嘍，如果你需要，可以帶走他的弟弟，他們一家人是跟了我們家族很多代的，每一代都是負責為王室保養武器的，非常有經驗！“

”好！等我的船到了，就讓他的弟弟跟著船一起去佐治亞吧。拉瑪，老朋友，十字軍時代的武器盔甲，他也應該會保養吧?“

”當然，雖然不同國家的武器不一樣，但對於保養武器的人來說，都是一樣的。你就放心吧。“

”拉瑪，你知道，我是不懂這些東西的。我知道這些是好武器就得了。“

”哈哈哈哈.......“兩個人都笑了。都是只會看，不會保養，更不會耍的人。

”對了，這次我的船撈出來不少的瓷器，要不要留上一批，哎，對了，你還可以幫我介紹幾個買主啊。“

”什麽瓷器?不是好瓷器，我要著也擺不出來啊。“

”等一會兒，你自己看。看上了，就留點兒，看不上就算了。“

”那好，一會兒看看再說。“

亨利知道像瓦爾瑪這樣的印度土邦王公大君們要的都是面子，不過亨利相信古代沉船裡打撈上來的瓷器絕對是值得瓦爾瑪留下一批的——盡管說的是留下，但瓦爾瑪家族也是乾不出來不給錢的事情，不過，有了大批的黃金在先，估計也是會從裡邊出，就算讓亨利幫助將黃金變現，也是需要給亨利中介費的。

規矩就是規矩，這是大家都會遵守的，何況這麽大一批黃金，沒有亨利的中介，他們甚至都不能算是錢，而且可能還成為禍端，而不是財富。一般來說，像這麽大數額的黃金，如果是一般關系的掮客，估計要收到總價值的三成，甚至更多，不過亨利和瓦爾瑪家族過去合作的比例只有一成半，這次也是這個比例，所以，本身瓦爾瑪家族就佔了便宜，要記亨利好大一個人情，用介紹幾個瓷器買主倒是再簡單不過了的事——連人情都不夠還的。

刀劍是第一批送過來的，用的是亨利船隊上自帶的轎車——一百多把沒有刀鞘的刀劍佔不了多少地方，所以是最快的。瓷器就不同了，從海裡打撈上來的瓷器就算到了船上，也需要重新包裝，免得在搬運的過程中碎裂。所以，要比刀劍慢很多時間，才能送過來。

兩個小時以後，第一批瓷器才送了過來，不過數量並不多，因為船上的卡車都幫拉瑪去拉黃金去了，運瓷器的還是那輛送刀劍的車！所以，車裡的瓷器是被挑選出來的看起來最完整的，不過確實包括了四條運輸瓷器的沉船上的瓷器！

不過，在拉瑪的眼裡，確實看在眼裡拔不出來了。為什麽呢?拉瑪作為一個王室的大君，是非常了解華夏瓷器的，現在拉瑪的家裡就有大量的清代瓷器，從康熙、雍正，一直到鹹豐、同治、光緒，幾乎每朝都不少。所以至少對於拉瑪來說，這些瓷器裡的康熙瓷器，就是最熟悉的年號了。

而且，既然是海撈瓷，那麽就不存在贗品的問題，所以，拉瑪才會這麽失態——雖然這批瓷器在海裡泡了百多年、幾百年，

瓷器表面的釉色有些受損，但是依然光彩奪目！華夏的瓷器，一直到民國前，都是歐美國家追求的，印度作為英國殖民地，也受到了英國和歐洲的影響，對華夏瓷器也是一樣的瘋狂追求，尤其是華夏的古代瓷器，什麽清三代，什麽大明萬歷、永樂，兩宋五大名窯，更是上流社會追求的對象。前文說過，歐美國家對於華夏的瓷器，往往處於保護的目的，還會使用金銀等貴金屬進行外固鑲嵌，甚至還會加裝寶石。

直到英國發現了瓷器的主料——高嶺土，才開始了歐洲自主燒造瓷器的歷史，而且後來的英國人還發明了更加潔白的骨瓷，這才開始代替了華夏瓷器的尊貴地位。

不過，這都是說的是現代瓷器，在古代瓷器裡的地位，依舊還是華夏瓷器的地位佔據了主流。

話又說回來，即使華夏古代瓷器的地位依舊很高，但是使用瓷器的價格也就是那樣，主要還是歐美國家的華夏古瓷的保有量在那裡擺著，幾乎每一個有一定社會地位和經濟實力的上流社會家族，家裡都會有不止五套以上的同款古瓷——在日常生活中難免有毀壞、破損的時候，總要是有補充、備份的嘛。

這就不像是在華夏，古代瓷器幾乎都進了富貴人家的倉庫，作為收藏品了——華夏歷代都有大量的戰爭，而戰爭是摧毀文明最大的凶手。與之相反，歐洲國家之間的戰爭相對來說就要少很多，而激烈程度也要低很多，對於瓷器這種戰爭的戰利品來說，是屬於值錢的物件，沒有勝利者會主動去毀壞，於是就留存了下來。

這就是不同的環境對待物品的態度，華夏遍地是瓷器，而歐洲的瓷器都來自於進口，所以才有了不同的遭遇。當然，這就讓歐洲的華夏瓷器大量保存了下來。

現在，亨利打撈出來的華夏古代瓷器雖然很多，但算起來也達不到瓦爾瑪家族那些黃金藝術品的價值——除非歐洲市場上流通的華夏古代瓷器數量少了。

即便如此，拉瑪對於亨利的大度，也是感覺十分的感激，畢竟印度的王公大君們手裡的瓷器數量也是有限的，對華夏古瓷的需求也是一樣的強烈。以瓦爾瑪家族為例，平時自己使用和招待朋友，使用的都是晚清時代進口的瓷器，盡管是官窯，但絕對不是質量最好的那一層次(最好的，還是被英國人弄走了，印度人只能拿次一等的)。

而亨利撈上來的，即使是年代最近的康熙瓷器，也是屬於質量最好的那個層次，拉瑪不激動才怪。其實，這也是拉瑪走進了誤區，瓦爾瑪家族使用和見識過最多的還是清代瓷器，對更為古老的宋元明瓷器了解的還是太少。其實，這些瓷器裡價值最高的還是屬於宋朝五大名瓷(鈞汝官哥定)。這第一批送過來的瓷器裡就有鈞窯瓷器，那種厚重多變的釉色，讓亨利第一眼看到，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這裡不介紹瓷器的鑒賞，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自己上網查詢)

不過鈞瓷雖然美麗，但後來覺得並不適合作為日常生活中使用，而永樂瓷器的顏色和造型看起來更合適一些，薄胎素色溫潤，讓人感覺甚是舒服，用作生活用器真是一種享受。在亨利看來，這才是用於生活的最高享受——英國的骨瓷，讓人感覺還是太白了，也讓人有些不舒服(燒造時要加入大量的骨粉)。

與亨利不同，拉瑪更喜歡清代康熙年的青花瓷，青花瓷也是歐洲社會公認的各種場合都適用的瓷器，而類似的彩色瓷器更適於擺在房間裡當作陳設，因而青花瓷器的損毀率也遠高於彩色瓷器，價值也更高。

鸚鵡螺號和聖瑪利亞號這一次出海一共打撈出水近一百萬件歷代瓷器，其實四條船裝載的瓷器總數不止三百萬件，但損毀的太多了，可能是貨船沉沒前遭遇到的風浪太大，導致貨艙裡的物品都遭遇了碰撞，即使有大量的緩衝物和分割物，但一樣還是有大量的瓷器粉碎、破裂、磕碰，能夠保持完整無傷的也就剩下了1/3的數量。不過，下屬的報告讓亨利非常高興的是，亨利最喜歡的永樂朝的貨船保存的最為完好，這一百多萬件瓷器裡有超過四十萬件是永樂瓷器，而且是以實用器為主的器型，包括大量的杯、盤、碗、碟、瓶、壺、湯匙.......

當然，現在打撈起來的瓷器還沒有時間進行進一步地整理、配套，但是總量已經清點出來了，不同年代的瓷器也進行了分類，下一步工作就是繼續清理乾淨瓷器表面的附著物和髒東西，然後進行配套。

這一點，拉瑪倒是一樣可以幫上忙，他家裡的瓷器也是有專門的人來負責的，所以，除了給主人和客人準備餐具的時間，其他的都可以去整理海撈瓷。

有了幫忙的人，即便是上百萬件瓷器，清理和整理工作量巨大，但人多了，清理和整理的速度也是很快——拉瑪的仆人對於清理瓷器附著物可是很有辦法的。

一個月的時間，上百萬件瓷器都清理乾淨，也整理出來，總共一百零七萬四千一百八十二件宋元明清瓷器，實用器整理出來了一萬四千三百套，按照每套瓷器五十件來說，一共是七十一萬五千件瓷器，還有大量的觀賞瓷器，就是不成套罷了。

歐洲貴族對於成套瓷器的待遇和零散瓷器是不同的，很明顯，亨利撈出來的這些瓷器肯定會受到歐洲和美國的上流社會追捧——不過和黃金一樣，要想賣出個好價錢，就不能大批的上市銷售，即使拍賣也不成，相反，將這些瓷器賣給印度的王公大君卻沒有關系，按照印度五百多的王公大君每個人十幾套的數量，立刻就可以把亨利的收獲分走一半！

不過估計這些瓷器裡亨利不會出手宋元明的瓷器，因為那些瓷器對於亨利來說，更具備收藏價值，而且數量也少。僅僅從歐洲定製瓷器的角度來說，明清瓷器裡成套的最多，但是明朝瓷器損毀也比康熙瓷器損毀的也多，至於宋元瓷器，符合近現代歐洲習慣的套裝瓷器更少，而損毀也最多。

整理出來的一百多萬件瓷器裡，康熙瓷器佔據了70%以上，明朝永樂瓷器佔據了20%，剩余不到10%才是宋元瓷器，只有不到十萬件，而且其中大量的都是小件器物，比如茶杯三件套之類。

當然，這批瓷器裡，大件瓷器也不少，很多壺、瓶、缸之類的雖然損毀不少，但更多的是保存在像瓷缸一類的大件器物裡的小件瓷器，品相完整的最多！這也算是意外中的驚喜了吧。

一個月的時間，也完全可以讓拉瑪把平時與瓦爾瑪家族關系密切的其他土邦王公大君請來了，就由拉瑪主持，來了一次小小的拍賣，標的物就是亨利這次打撈上來的清代瓷器。

不過，拍賣瓷器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拉瑪要和許多一樣有家族神廟的王公大君商量一下處理神廟財產的問題，同時結成政治同盟，共同應對英國殖民政府的壓力。——只有同盟，才能應付壓力，才能保證自家財富的安全。

拉瑪和幾位王公的交流並不是很順利，關鍵的問題還是相互之間的信任。拉瑪可以信任亨利，古吉拉特和馬哈拉施特拉的土王可以信任亨利，因為他們曾經有過交流，存在建立信任的基礎，但是其他土王不同，他們沒有打過交道，沒有建立信任基礎。

換句話說，在諾大的財富面前，沒有和亨利合作過的土王，擔心亨利的信用倒是正常的，每一個人都會先以小人之心去度量別人，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亨利對拉瑪的解釋，根本無所謂。

“拉瑪，老朋友。他們的表現是正常的。如果一上來就說可以相信我，那麽反而是有問題的，很可能會出賣我們的意圖，畢竟，離開了印度，我亨利依舊是世界有數的商人，而他們不同，離開了印度，他們可能就什麽都不是了。所以，我能夠理解他們。”

說到這裡，亨利話鋒一轉，“盡管我可以理解他們，但是機會不等人。有的時候，危機即是危險，也是機遇，只有把握住機會，才會有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