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玉昆眼巴巴看向高富貴,意思明顯:“你孫女都看上了,你還不結帳?”
“買!”高富貴歎氣,大手一揮。
“敞亮!”白塵大喜,“就憑高老爺包下我們這麽多燈籠,今天我就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也得把畫畫得漂漂亮亮的。”
“來人,筆墨紙硯端上來。”高富貴喊一聲,旁邊管家立馬小跑過去,沒兩分鍾桌椅筆墨就擺在眼前。
賈淳眼中精光一閃,笑道:“高老爺真氣派,手底下這麽多看家護院的,該不會是黎平首富吧?”
“你不認識我?”高富貴玩味的看著他。
“外鄉人,剛來沒多久。”
“原來是這樣,”高富貴點頭,“老夫十年前是本地縣令。”
賈淳腳一軟差點攤地上,好死不死居然跑縣太爺家中來了,莫玉昆一把扶住他,小聲道:“師傅你怕什麽?我們又沒偷沒搶。”
對啊!我又沒犯法怕什麽?賈淳恢復本色,一本正經道:“原來是高父母,剛剛草民眼拙沒認出來,還望贖罪。”
“何罪之有,我早已不做官多年,這套俗禮就免了吧!”
……
“高老爺,我畫畫方法有點奇特,不需要毛筆,給我幾根小木炭就可以了。”白塵轉頭說道。
“炭也能畫畫?年輕人莫不是誆我?”
“我騙誰也不敢騙您老啊!能不能畫試試就知道了。”
“管家,拿點木炭上來。”
“嘶!”看見下人拿上來的木炭,白塵倒吸一口涼氣,鬥……呸!居然是銀霜炭。
這種木炭前世他見過幾次,很貴,一斤要七八百塊,不過燃燒效果也很好,無煙,一根就能燒半天。
看來這位高老爺為官也不本份,深宅大院,家丁眾多,這麽大一分家業豈是一個縣令能辦得了的?
其實白塵還真冤枉他了,高家幾十年前在本地就是大富,良田百頃,家財萬貫。
高富貴後來高中,高家更是飛黃騰達,各種生意都紅紅火火,他有這分產業一點都不奇怪。
折下一小節木炭,白塵把尖細細打磨,做成鉛筆樣式,雖然手感差了點,但比昨天他那根大木頭好多了。
“這就是你畫畫的工具?”高富貴皺眉,要不是親眼看過燈籠上的小人畫,他都想把白塵打出去。
“高老爺,誰先來?”白塵也不惱,眯著眼睛笑著問道。
“畫她吧!”高富貴指著提著燈籠玩得不亦樂乎的小孫女。
“沒問題!”
把紙攤好,看了小姑娘幾眼,白塵開始思考布局結構,兩分鍾後便開始下筆。
高富貴沒有上前去看,而是讓下人搬來一把太師椅,自己靠在上面小歇。
從他皺成川字的眉頭就知道對白塵不看好,一般畫師畫人時都要求保持一個姿勢不能動,但白塵看幾眼就開始畫,從頭到尾也沒抬頭。
“只要畫得還行就湊合吧!時間真的不多了。”高富貴心裡祈禱。
“好了!”半個小時後白塵停筆,他手上有炭灰不能碰紙,隻好等管家來取。
“這……這……這怎麽可能?”管家走到白塵身邊,還沒拿起來就驚呆了。
畫上是雪天,一個穿著紅色棉襖,扎著辮子的小女該提著燈籠大笑奔跑。
管家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還在玩的小姐,兩兩相對,相貌簡直一模一樣,甚至連額頭上的發絲都畫上去了。
“愣著幹嘛,還不拿過來?”高富貴見管家站著不動,不快地說道。
“好!好!!”
持著畫邊,管家小碎步跑到高富貴身側,把畫平鋪放到他面前。
“好!”高富貴猛然一聲大喝。管家嚇一跳,差點把畫扔地上。
“神乎其技啊!老夫活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能把人像畫怎麽像的。”
“見笑了,小小拙技難登大雅之堂,不知道下一位要畫誰?”
白塵沒閑工夫和他客氣,趕緊畫完晚上還有活動呢,這是他穿越以來以人身過的第一個除夕,不好好熱鬧一番怎麽行。
白天的時候他就看見城裡青月樓有對聯活動,據說對上了就能免費消費一晚,還有食為仙,桂花芳,詩書齋……這些大店都要打折。
“下一個要畫的有點特殊,還得你移步過去。”高富貴把畫放一邊,笑著說道。
“帶路吧,我趕時間!”
“兩位還請稍等片刻,因為接下來要畫的是我們家二小姐,她有點怕生,不太方便見外人。”管家把賈淳和莫玉昆攔下。
“你們就留這吧,我一會就回來。”既然人家閨女不願意見人,白塵也沒什麽好勉強的。
穿過兩道門和一個小花園,白塵跟著來到後院,從來往的都是婦人和丫鬟來看,這裡應該是高家女眷居住的地方,怪不得不讓賈淳他們進來。
精致的別院中坐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美婦, 眉目彎彎,衣著華麗,看起來和他之前畫得小女孩有三四分相似。
“這位夫人生得好貴氣,我要畫的就是她?”
“是!不過不是畫宣紙上。”高富貴搖頭,不等白塵問,他指著佇立在一旁樹下的紙人道,“我要你把畫作到這上面,能辦到嗎?”
“沒問題,畫哪兒不是畫,多費點時間罷了。”
白塵也不問為什麽,別說是畫紙人上了,就是讓他畫牛肚子上也沒問題,前提是給銀子。
“我多加五兩,逼真一點,最好是能以假亂真那種。”高富貴愁著眉一臉嚴肅。
“咕嚕!”白塵咽口唾沫,直勾勾的望著高富貴,這老家夥真是不害臊,大庭廣眾說這話幹嘛?
再說這玩意一捅就破,他畫得再好也沒用啊?
“怎麽,不好畫?”高富貴見他遲遲不動筆,還以為有什麽難處。
“咳咳!還行,還行!”白塵定心,重新仔細觀察著美婦五官,然後開始落筆。
紙人是扎好的,身高體態都和美婦差不多,外面糊了一件紅色婚衣,就像出嫁的新娘子一般,只是臉還光著,上面五官全無。
“芊芊,你不用一直坐著,去休息會吧!這位小兄弟畫功了得,看幾眼就能一點不差的畫下來。”高富貴有點心疼的看著美婦。
“是,父親!”美婦點頭,起身行了一禮。
聽到他們父女倆的對話,白塵手一抖差點畫錯,搞了半天是自己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