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影子,一個是薛震威,另外一個是張偉。
他們在貴賓席上的位置,中間間隔兩個人。
在他們前面兩排,貴賓席第一排的中間,坐著曼達爾。
三者之間前後相隔兩排,還是錯開的位置。
驢頭不對馬嘴,誰和誰中間都看不出有什麽瓜葛。
簡短的開幕式結束後,照例是盛大的文藝演出。
為了彌補無法把自己的實力在簡短的開幕式上淋漓盡致表現出來的缺憾,每個郡都把在自己地盤上舉辦的演習開頭這個環節的重頭戲放在文藝演出上。
演員是最好的,道具布景是最好的,節目質量是最好的,就連最多人數也是每屆爭相角逐的至高榮譽。
演出開始後,時不時傳出觀眾的鼓掌叫好聲,烘托的整個體育館陷入一股不由自主的狂熱中。
左煌哲耐心觀察。
薛震威和張偉絕無可能在修煉進行到關鍵時刻,沒來由的跑來觀看這種沒有任何營養的演出。
除非,他們別有目的。
奇跡,往往發生在不經意間。
又過了幾分鍾,坐在前面的曼達爾側頭和身邊的副將軍M說完話後,腦袋來回挪動了幾下,抬手指著場內興奮的人群,
他利用和身邊同僚一起感受喜悅的機會,對薛震威和張偉閃出一個只有他們三個才懂的眼神。
體育館內的氣氛是濃鬱和喜慶的,但左煌哲隔著挺遠,清晰深刻感受到的卻是空氣中傳播的陰謀和危險的氣息。
他們已經接上頭了,也就某些問題達成了一致。
簡單說,他們成為了一夥。
就在左煌哲的思緒閃過為數不多的問題後,薛震威和張偉相繼離開自己的座位,一前一後朝著衛生間方向走去。
又過了一會,曼達爾起身,同樣朝著衛生間方向走去。
左煌哲遠遠跟在曼達爾後面,眼看他去了一趟衛生間後,走進旁邊一個專門為貴賓準備的休息室內,107室。
也就一二十秒後,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青年男子帶領薛震威和張偉走進107室。
從三個人的神情舉止看,他們的行動是事先約定好的。
沒人問,沒人遲疑,絕對服從。
薛震威和張偉找的人是同一個人。
這個人又是同時約見薛震威和張偉。
他們三人聯手了。
這個發現屬於震驚級別的。
不過,既然這樣的話,也給了他一個可以同時回擊的機會。
當黑衣男子把薛震威和張偉送進107室,自己單獨退出來的時候,左煌哲毫不猶豫把自己縫到他的身上,提取到這個男人的基本信息。
馮程,25歲,曼達爾貼身保鏢,擅長近身搏擊,手槍射擊有效射程之內命中率百分之百,截止目前已經完成一百零八次出行護衛任務,萬無一失,是曼達爾最信任的保鏢之一。
行了,他可以行動了。
轉瞬之間,左煌哲已經大搖大擺出現在空間苑外面的大街上,殷勤備至的和左右街坊打招呼。
然後,他才走進自己的地盤,和手下兄弟們聊天。
跟隨左煌哲的兄弟,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都不多話,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他們共同經歷的一起,外人不得而知,即便是空間苑裡其他的人,不該知道的也不會知道。
比如他們全都修煉到了靈氣六階的事,只有他們七個知道。
就算他們吃飯時再怎麽吹牛也不會把這件事吹出去。
這是好鬼該有的職業道德。
“昨晚的夜色很不錯,我送孔浩和童樺離開的時候,就在感慨,可惜了大好的月夜,你們沒能看到。”左煌哲替幾個兄弟遺憾。
“誰說的,我看到了,還有胖子哥。”米酒送出一個別以為就你是個有情調的人,我也很有品好不好的眼神。
“你跟胖子?怎麽可能?“左煌哲直接否認。
“你三更半夜不睡覺,是不是想薛大美女了?”米粉酸唧唧的調侃。
他酸的背後是羨慕,好歹米酒這個臭小子體驗過,他隻做過夢,相比之下已經慘到姥姥家了。
“屁,昨晚不知道哪來一隻蚊子,知道勞資的血老值錢了,一直盯著我不放,在我耳朵邊嗡嗡嗡的瞎胡叫喚,伸出胳膊讓它咬,它特麽的竟然不賞臉。沒辦法勞資隻好帶著它到外面找母蚊子,結果見到胖子哥。人家胖子哥才叫有情懷,孤影邀明月。”
“笨吧,你和胖子湊一晚挺好,看看人家孔浩和童樺,就沒個想法?”左煌哲很久沒開玩笑,一開就是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
“……”米酒
“對啊,你們兩,挺般配的,”眾鬼附和。
“他,鬼鬼祟祟,像是已經偷了人的樣子,我就看了一眼他的正臉。還有,他的臉,會不會太大了,看著就像豬頭。”米酒雙手比劃著,五官悲催的全都擠到一起去了。
“沒有啊,怎麽會?感覺和你很般配。“眾鬼繼續起哄。
“……”米酒真正體驗到了牆倒眾人推的可氣、可憐。
“來來來,公布一下你們的銷魂庫在哪裡。”左煌哲托著下巴,煞有其事拜師學藝的樣子。
“還有哪裡,就是門口旁白的花壇後面,被陰影籠罩著,乍一進去還覺得陰森森的呢其實,我主要看到的是胖子哥的後背,他根本沒看見我,”米酒癟著嘴,委屈到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步。
他急於撇清關系。
“你們說要是我帶著安安去那兒,她會不會嚇的尖叫著扎進我的懷裡?”左煌哲說完,在眾人的嫉妒中,露出一抹搞神秘莫測的笑容。
“老大,同樣的事情到你那裡怎麽就變的甜蜜蜜了呢?”米酒睜著大眼,抗議自己遭到的不公平待遇。
沒人搭理他。
同一時刻,南英府街頭。
一個咯吱窩下夾著幾本書籍的絡腮胡子男人急匆匆向前行走,和從體育館內走出來的薛震威和張偉正好面對面。
三人距離大概一百米的距離時,絡腮胡子身邊多出兩個男人。
左邊的一個撞了他一下,右邊的一個去扶他。
“你長眼睛沒?”撞人的人倒打一耙,劈頭蓋臉斥責絡腮胡子。
“你,你胡說,明明是你撞得我,你還說我的不對了。“絡腮胡子看著外表長得五大三粗,說起話來卻是笨嘴笨舌,一點男人的血性也沒有,明眼一看,甚至還不如一個厲害的女人更難纏。
“你什麽你,說吧,怎麽陪我損失?我肩膀被你撞壞了。”撞人的人開始訛人。
就在兩個打起嘴仗的時候,攙扶的男人把手伸進絡腮胡子鼓鼓囊囊的口袋裡,快速抽出一個錢包,塞進自己的口袋。
他的舉動,被同夥清楚的看在眼裡。
聲東擊西的伎倆得手後,撞人的家夥使勁推了一把絡腮胡子,把他推倒在地:“碰見你這種沒素養的人,算勞資倒霉,大人不記小人過,今天放過你,以後別特麽再被勞資看見,否則見你一次打一次。“
說完這句話,撞人的人朝前走了。
扶人的人反方向也走了。
剩下倒在地上的絡腮胡子,夾在咯吱窩下的幾本書散落一地。
薛震威和張偉和對這種低級幼稚的把戲沒有興趣,他們在和曼達爾見面後,得到修煉捷徑的口訣後,急於返回習武庫,快速修煉靈氣六階。
繼續向前行走十幾米遠,他倆前後經過絡腮胡子身邊。
那個窩囊的大男人還沒起來,坐在地上,嘴裡嘟嘟囔囔的,雙手揉搓著被磕的發紫的膝蓋。
《你的靈氣來自哪裡?》、《用靈氣加持你的人生》、《從一到六,走過這裡就能輝煌一輩子》。
“習武庫裡面的書?”薛震威和張偉看見書名後的第一反應是震驚和不相信。
這三本書都是擺在習武庫左面靠牆書架上最顯眼的位置,也是最厚的、印刷最精致,看起來最有蠱惑力的幾本。
兩鬼目光對視之後,不約而同朝前走,不知不覺間在人群中隱沒了真身,瞬間飄移到了習武庫門外。
此時的習武庫外,依然一個鬼影也沒有。
“怎麽回事?”不僅薛震威驚訝,就連張偉也吃驚的合不攏嘴。
如此詭異的狀況,他倆在的時候聞所未聞。
他們一走,風向驟變。
是二號搞的么蛾子!
先入為主了!
看了一眼,共同走向二號習武庫。
急促的敲門。
沒有回音。
再無耐心等待的他們,野蠻的推開門,裡面除了左面的書架,空無一物,和進來的時候大相徑庭。
“他沒在?”
“東西都沒了,練成了還是沒練成?”
“外面的守衛去哪了?
正當他倆胡亂猜疑時,劉老大、宋老二帶著手下不早不晚走過來。
像是抓現行。
“一號、三號兩位使者,你們這麽做是違規的。”宋老二率先發話。
劉老大更加嚴厲:“一號,你違規次數已經達到兩次,按照雷督辦吩咐我們的,你符合被取消資格的條件,請你出去,我即刻稟報雷督辦。”
“取消我們的資格?你們明裡暗裡偏心二號。別以為我們不知道。我告訴你,我們習武庫裡的練功秘籍丟了,就是二號偷走的,我們兩個可以告你們包庇。大家都是兄弟,好商好量什麽都好說。”薛震威威脅。
“不可能,”劉老大矢口否認。
“不可能?你們進去看看,我的,和他的,都丟了。”薛震威指著張偉求證。
在此之前,薛震威和張偉各練各的,並沒成為一夥。
他的求證,在張偉點頭認可後,蒙住了所有鬼。
“你去三號,我看一號。”劉老大吩咐宋老二。
他倆分開走向一號、三號習武庫後,薛震威和張偉交換了一個惡毒的眼神,跟在後面走進自己的習武庫。
習武庫的門,習慣的從裡面關上。
“你說丟的書,是什麽書?”劉老大彎腰從書架最下面一層的最右側緊靠書架木板的地方抽出一個薄薄的冊子。
這本冊子,是整個習武庫內書籍的目錄,只要說出名字,劉老大就可以找到擺放的位置,也可以驗證書本是否丟失或者殘缺。
“《你的靈氣來自哪裡?》、《用靈氣加持你的人生》、《從一到六,走過這裡就能輝煌一輩子》。”薛震威回答的很有底氣。
他真的見了。
劉老大查看目錄後,根據目錄上面的位置很快找到這三本書相對應的位置。
他抬手指向一個位置:“一號,你看這是什麽。”
劉老大所指的方向,薛震威報出書名的三本書赫然在目,一本也沒丟。
“不可能,我在南英府親眼所見,張偉可以證明。”薛震威抵死反駁·,卻又蒼白無力。
他馬上改口:“不對,或許是二號,他的習武庫內丟失的,你去看看。”
薛震威全然忘掉自己的身份,衝著劉老大指手畫腳,胡亂下達指令。
劉老大很冷:“沒有那個必要,你沒有資格,我馬上上報你的違規次數,申請剝奪你的參賽資格。”
說完這句話,他拿出對講機,準備報告。
薛震威眼珠一眯,裡面伸出一道黝黑的光線。
那道黑光,直指劉老大的印堂,在那裡刻下一個黑點。
薛震威嘴唇聚攏,雙唇抖動間,念出一連串聽不見的音符。
這些音符直線鑽進黑點。
黑點逐漸擴大、潰爛,引導劉老大體內的鮮血和肌肉跟著黑點潰爛變黑,迅速在地面化成一大灘黑水。
劉老大斃!
“老大,老大。”習武庫的石門悄悄裂開一條縫隙,裡面傳出薛震威焦急的呼喚聲。
與此同時,三號習武庫內也傳出張偉呼叫宋老二的聲音。
等候在門外的剩余八個鬼分成兩隊,一隊進入一號庫查詢究竟, 另外一隊進入三號庫內查詢究竟。
不足五分鍾的時間,薛震威和張偉各自走出自己的習武庫,衝著對面點了一下頭。
都處理完了。
剩下的時間,是快速完成靈氣六階的修煉。
曼達爾告訴過他們,他們已有的基礎是最寶貴的財富。
在此基礎上,他們完全可以跨越之前的五階,甚至他倆這兩天已經自主修煉的。
薛震威和張偉很慚愧,打死也不會告訴別人的事,在左煌哲按部就班、循序漸進的時間內,他倆都是一事無成。
一事無成的根源在於兩個鬼的心思不謀而合。
投機取巧。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他倆同時被曼達爾面授機宜。
打碎石床,服下他提供給他們的藥劑,直接吞食碎石塊,提煉碎石塊中的暗物質。
曼達爾知道石床的秘密。
薛震威猶豫過,他懷疑曼達爾提供給他們的藥劑是否是什麽副作用,但張偉當場把一個瓶子面倒出來的一半藥劑喝進肚子,解除了薛震威的懷疑。
張偉把另外一半遞給薛震威:“喝吧,喝完了咱們一塊吞食石塊,先從一號庫開始,各自一半,然後再是三號庫,你放心,我不會騙你。”
剛開始薛震威不信,但是看到二號庫裡面石床消失後,他百分之百相信了。
左煌哲已經練成六階,他決不能落在他後面。
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