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四十。
許驚夢習慣性的睜眼,起床,洗漱。
先端著龍門大槍扎了30分鍾馬步,再練了兩趟拳,然後又練了三趟的龍門大槍套路槍法。時間已經到了警務處起床集合的點兒了。
警務處畢竟和一牆之隔的警衛處司職外勤不同,這裡每天的例行訓練就是早上的集體5公裡。
剛跑完,就看見胖胖的劉主任背著雙手,邁著八字步踱了過來。先是盯著許驚夢,半晌道:“你昨晚又去了玄武基地?”
許驚夢擦著汗,點點頭。
劉主任歎道:“真不理解你是怎麽想的,明明可以活的輕松,非要自己找罪受!”
許驚夢笑笑:“年輕人不能活的太安逸了!趁著年輕不折騰折騰,和那些退了休的大叔大媽們有什麽區別?”
很好,這個解釋很強大,劉主任豎著大拇指表示你流逼。
“你的崗位已經安排好了,在西花廳看大門,每天上午值半天班,兩人一組。待會我就帶你去上崗,其他時間你可以自由安排。怎麽樣?我豁出老臉給你爭取的可是整個警務處最清閑的崗位。”
“謝謝劉主任關照。”許驚夢正色道。
“別整這些虛的,回頭你多從老何那兒搞點醬牛肉給我下酒,比什麽都強!”劉主任擺擺手。
“呃,昨晚我最後是被胡導從玄武基地親自攆出來的,並且警告不給我私下裡再回去了!”許驚夢尷尬的道。
“也是,像你這麽冒冒失失的跑回去,不是自己拿把柄往人手裡送嘛。唉,可惜了老何的醬牛肉了。”劉主任剛剛覺得以後有口福了,沒想到卻是空歡喜一場,失落的道。
“主任你說,西花廳是不是當初周公賢伉儷住的那個西花廳?”許驚夢忽的心下一動,連忙追問。
“沒錯,就是那個周公館西花廳,所以說,你小子責任重大啊。我給你安排了這麽重要的崗位,你可不能給我掉鏈子!”劉主任叮囑道。
“請領導放心,堅決不叫組織失望!”
“還有一點,你只能在門口站崗,不能進去。千萬記住了,你如果敢冒冒失失闖進去的話,我和你都要倒大霉的!這是警務處的條例守則,你要背好了,一個字都不能忘!”劉主任繼續細細叮囑。
“啊?我以為現在近水樓台,還能找機會去看一眼西花廳的海棠花呢!”
“你做夢吧,我在這待了這麽多年,進西花廳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都沒看過西花廳的海棠花開。”
“那這麽說,看樣子劉主任你在警務處混的也不怎樣嘛!”
“小夥子你不厚道啊,不帶這麽埋汰人的!”
時光如梭,眨眼間秋去冬來。
許驚夢重複著每天凌晨訓練,上午值班站崗,下午訓練,晚上訓練,夜裡訓練,全天24小時甲不離身的日子,不覺間已經來到警務處3個多月了。
在西花廳院牆大門外當門衛的日子卻是波瀾不驚。自從周公和鄧奶奶在西花廳住過之後,現在的西花廳早已經不作炎黃帝國領導人政治辦公的場所了,而是直接保留當年周公夫婦在此工作和生活過的原貌不動,專門留給後輩們參觀和瞻仰。
西花廳最讓人心折的景致,莫過於鄧奶奶書信中提到過的那片海棠花了。現在的季節不要說海棠花,就連海棠果都已經下市了,秋葉漸落。西花廳的海棠果也早已被專人采摘完,製成周公和鄧奶奶記憶中的酸甜爽口的海棠果醬。
而海棠花開還要等到來年春夏時節。所以這段時間專門來西花廳的人越發屈指可數。許驚夢和自己的新搭檔吳畏,每天站崗的時候閑的只能數樹上落下的葉子玩,到後來,樹葉子也掉光光了。 期間李一川來過一次,那時候許驚夢剛換崗回宿舍,正在閉門練拳。話說一個人住一個宿舍就是方便,隨時可以訓練。
李一川踹門而入,見到自家師弟,二話不說,上來就是兩拳,直奔許驚夢頭面就過來了。這兩拳要是夯實了,許驚夢不被打成豬頭也會變成熊貓臉的。
許驚夢心下詫異,卻只是當即後撤兩步,讓過李一川拳鋒。這身裝備才穿上不久,此刻許驚夢還沒完全適應身上裝備重量,腳步略略一緩,李一川見勢繼續衝拳跟進,拳頭下壓,兩拳不分先後擊中許驚夢胸腹。‘鐺鐺’兩聲脆響,如中金鐵,許驚夢只是上身一晃,如清風拂面,輕飄飄的卸去拳勁,李一川卻感覺捶在了一塊鐵板上面。
“你身上什麽玩意兒?”李一川揉著拳頭問。
“小胡導給我做的負重背心。”說著,許驚夢脫下外套。露出銀白色的全金屬護腕和黑白相間的負重背心。
說完也不管不顧自家師兄還在這裡,走到牆角抄起放在那兒的龍門大槍,騎馬蹲檔,雙手平端大槍,開始練雙臂膐力還有腰馬下盤功夫。時間寶貴,要抓緊了,一分鍾都耽誤不得!
看到許驚夢握槍的雙手,上面滿是新的勒傷痕跡,李一川瞳孔一縮:
“你終於還是練了那門功夫!”
許驚夢歎了口氣:“隻練了半式縮骨術,太痛苦了,還是沒勇氣練全套的!”
“師弟,我才發現,你對自己是真狠啊。以前我也嘗試過,可是死活堅持不下去。”
“我說師兄你今天來看我的方式倒真是讓人驚喜啊!”
許驚夢不想多聊關於縮骨術的任何話題,現在只有一聽到這仨字,身上骨頭縫都在呻吟。那真是刺透靈魂的痛啊!為了能打回玄武基地,咱可真是連洪荒之力都使出來了,每一分能增強實力的東西包括武功、包括裝備、包括時間,許驚夢統統都給排進了自己的訓練計劃。
“好好說話,別陰陽怪氣的!”李一川訓斥自家師弟。
“師兄你今天不會就是專門過來揍我然後調侃兩句的吧?”許驚夢問道。
“都被你這個二貨氣暈了!今天我剛回基地,就到處聽人議論,說我李一川的師弟就是個花架子,屁本事沒有,第一次出任務就害的保護對象摔斷了腿,然後被趕出了玄武基地。我說,師弟你可真給咱師父長臉!”
“我以為師兄你的名頭在玄武基地真的很唬人,可以罩得住師弟我,結果人看在我是你師弟的份上,乾脆就故意下套,栽贓,然後找茬,打算把我往死裡整——師兄,我被你坑慘了!”許驚夢專心訓練,目不斜視,語氣淡淡。
李一川老臉一紅:“明明是自己實力不夠,技不如人,才被人陰了,別亂找借口,一個弱雞似的大活人,你們都沒本事看住!你要是不犯錯,誰能抓住你的把柄?”
“師兄,我發現你拉仇恨的本事怎這麽大呢?當初胡導就看你不順眼,然後才無雙和35局的鄭副局長也看你不爽,一把手戴局又直接捧殺你。這次乾脆聯手打算殺我這隻弱雞儆給你這隻猴子看!要不是胡導關鍵的時候拉了我一把,算算時間,這個節氣,現在你師弟我就已經回家種麥子去了!”
李一川也是氣的牙疼:“才無雙就是一個見小利而忘義,做大事而惜身的孫子。碰到稍微困難的任務,恨不得能把腦袋縮在褲襠裡躲過去,遇到摘桃子下絆子這種事,立刻就跑出來上竄下跳,沒誰比他更積極了。”
“鄭副局長是跟才無雙一條線的?”許驚夢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
“副局長是一個保守派,他希望35局所有的人,發生的事以及可能發生的事,都在他的控制范圍內。這次他站在才無雙那邊,是害怕你帶著菜鳥一組投奔我這邊,本來才無雙就慫的要死,菜鳥一組再傾向我這邊,那樣的話,在玄武基地我就一家獨大了。而且,副局長不認同我的教學方式。”
“師兄你教導的很好啊!”許驚夢相當認可自家師兄的能力。
“我教的自然是好的,可是架不住遇到的施教對象都是一群孬兵!”李一川歎氣。
“師兄,你當著曾經的施教對象的面,埋汰人,真的好嗎?”許驚夢一臉黑線。
“鄭副局長認為,安保司就應該恪守安保司的規矩,時時刻刻老老實實待在保護對象身邊就行了,遇到危險,應該火速撤離現場,切忌留下纏鬥。我的想法卻是,在保證受保護對象安全的前提下,一定要反擊,把襲擊者全部殺光!
以前之所以會時有襲擊事件發生,就是因為某些人覺得即使埋伏不成功,也可以安然撤退,襲擊成本太低,值得冒險。只有把那些敢亂伸的爪子全部剁掉,殺光無赦。才能確保警衛工作萬無一失!鄭副局長就認為我這種做事理念是壞了規矩的。”李一川侃侃而談。
“師兄你的要求也忒高了!我猜沒有幾個人能達到你的要求吧?”許驚夢不得不歎服李一川這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想法。
“是啊,練了這麽久,現在整個暗組還是只有我和王戰兩個人。這麽多兵,一個個的都是弱雞!”李一川語氣寂寞的道。
許驚夢心道,自家師兄果然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寧缺毋濫!不過這什麽暗組的門檻也太高了吧?玄武基地集合了整個華夏的驕兵悍將,卻沒有一個人能入你法眼。
“鄭副局長是不是想要撤了暗組?”
“暗組編制是局長和更上面的領導特批的,鄭副局長也只能發發牢騷罷了!本來,你們305四個人實力都不錯,相信再經過半年的針對性訓練,應該能達到暗組的錄取標準。所以我和胡導在你們四個的訓練作戰計劃上,也刻意調整了訓練方向,增加了訓練難度。就是為了培養你們做暗樁!沒想到才無雙竟然跳出來橫叉一腳,這孫子!”李一川心下遺憾,現在真想把才無雙打到連他親媽都不認識。
“看樣子才無雙是真的怕師兄你繼續做大,這麽迫不及待的跳出來下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