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許驚夢站在劉友主任的辦公室門口,高聲道。
“滾進來!”劉主任沒好氣的道。
“劉主任,就您一個人在?”許驚夢看辦公室就只有劉主任一個人,心下略松了口氣。人少才好拉關系攀交情談買賣走後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嘜!
“處理你這螞蟻一樣的嘍囉,我一個人就行了。再說,你以為領導們時間很多嗎?還會有心情管你這些芝麻綠豆的破事啊?”劉友抬頭瞪了許驚夢一眼,已經看透了這小子的些許小心思,語氣瞬間變得嚴肅而認真。
“航天署35局警務處許驚夢,編號0614,前來接受處分,請領導示下!”許驚夢立刻又站的筆直,語氣無比公式化的道。
“現在知道自己犯錯了,你早幹嘛去了?你眼裡還有35局嗎?還有警務處的規矩嗎?”劉主任一連串的問題一股腦的拋了過來。
“劉主任真會開玩笑,我許驚夢生是35局的人,死是35局的鬼。”許驚夢昂首挺胸,目不斜視。
“你小子少在這給我打馬虎眼,虧得你還有臉提35局,警務處安保條例裡怎麽規定的?非工作需要,不許私下裡單獨接觸外界人員,如有違反,以泄密罪行處置。你卻對著這個規定視而不見,置若罔聞!”劉友狠狠喘了兩口氣,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紅酸枝做的實木的桌子‘咚’的一聲,被劉主任的‘熊掌’蹂躪的差點散了架。
“老實交代,那個女孩子到底是誰?”
“她叫葉莉莉,鐵血葉家的人!”許驚夢道。
劉胖子剛才情緒波動太大,正被氣得大口直喘氣,然後又聽到扯到了鐵血葉家人,頓時胸口一窒,眼前一陣發黑。35局警務處不好當差啊,說不定什麽時候就遇到名門之後,跳出來惹是生非,那些官二代,紅三代,軍四代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葉家大小姐就屬於這種圈層,而且是其中的佼佼者,不是劉友這樣一個警務處的後勤主任能肆意置喙的。
劉主任畢竟城府頗深,道行不是許驚夢這樣初出茅廬的小菜鳥能比得上的,看著錄音筆,確認記錄下許驚夢的話,然後道:
“葉家人找你是為了什麽事?”
“葉莉莉說,我上次被趕出玄武基地,他們葉家人也要負一部分責任。這次為了補償我,她已經讓他爸爸出手,近期就要想轍把我調回玄武基地!算是補償我。”許驚夢實話實說,聲音平淡,表情不變。
劉主任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前這小子也太好運了吧,竟然搭上了葉家。然後就有點泛酸了,其實許驚夢長得也不帥啊,想當年,劉爺我瘦的時候,長相身材甩這小子三條街。葉家千金怎麽就看上這小子了呢?此刻,許驚夢那幅淡然的表情在劉主任眼裡,就是純粹的,赤果果的裝逼了。
劉主任瞅著許驚夢,好想胖揍這低調裝逼的貨一頓:“既然你單獨見的人是鐵血葉家的人,那就談不上泄密了,所以也就不再追究你泄密的責任!不過,你還是違反了警務處條例——”
“三頓老何的醬牛肉!”許驚夢打斷劉主任的話。
開玩笑,這要是真讓你處罰了,哪怕只是一個記過處分,再加上先前整斷了保護對象腿這種前科在身,就算葉家再肯幫忙,玄武基地再求賢若渴,35局那票頭頭再大度,也不可能容忍一個短時間內連續犯錯誤的人回來的。
所以,現在必須擺平劉友。
肯定有人會說,你許驚夢早知今日,
何必當初。既然怕再背上處分,為啥還違規和莉莉聊得那麽久,那麽歡脫呢?事實情況是,許驚夢在看到莉莉的時候,一瞬間就被莉莉吸引了全部心神,開始是真的忘了那些條例規矩,後來想起來條例規定之後,已經遲了。許驚夢不是一個愛吃後悔藥的人,既然已經犯了規矩,遲回去報道早回去報道,都免不了受罰,索性光棍點,繼續逛著吧! 我們年輕的時候,為了一個喜歡的女孩子,總是容易熱血上頭,然後犯那些現在看起來很腦殘很傻缺的錯誤,但是不管怎麽說,當初的你,即使碰的頭破血流,也只會笑呵呵的說一句:
我不後悔!
既然已經犯了錯,現在也別想太多了,還是拚了命的補救吧!
劉主任看看窗戶外面,雖然是鉛雲密布,雪花飄飄,昏暗一片,但是可以確定,現在是白天。再瞅瞅面前這個這個毫不顧忌的不法狂徒,膽敢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公開公然毫不避諱的賄賂自己,氣的“砰”的狠狠地又拍了桌子一巴掌,紅酸枝實木桌子再次呻吟了一番。許驚夢腦海中猜測,如果劉主任能像今天這樣,堅持每天用這種姿勢,這種力道拍桌子,一天拍個十次八次,不出三年,必然神功大成,單掌開碑裂石什麽的,不在話下!
“許驚夢,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一個無組織無紀律目無黨紀國法之輩。國家辛辛苦苦教育了你,培養了你,教會你忠誠無私,從軍報國,以複興華夏為己任!你卻在這裡蠅營狗苟,大開行賄之門,行此肮髒不法齷齪的勾當。我,劉友,腆為35局警務處後勤處長,必然要依法從嚴從重處置你這種自私自利自取滅亡的瘋狂行為!”
最後說到動情處,劉主任已經是激動的渾身發抖,怒發衝冠,滿面紅光,端的是聲正言辭,嫉惡如仇。此刻咱們堪稱光明的使者,正義滴化身的劉主任,那正直,高大,偉岸的形象,立刻襯托出旁邊許驚夢那肮髒,醜陋,低劣,不堪的靈魂。
於是,靈魂急需用84消毒液漂白清洗做搶救性拯救的許驚夢,終於低下了他那高傲自大的頭顱,妥協了,謙卑的道:
“五頓,再加兩瓶五糧液!等我回了警衛處,我立刻給你兌現!”
“成交!”
許驚夢來到警務處已經超過三個月了,久到足夠劉友能對他做出相對正確的判斷。看著許驚夢這段時間以來,每天夜以繼日的玩命訓練,劉主任相信,即使沒有李一川和葉家在後邊幫襯做推手,許驚夢遲早也能憑借自己的實力重新回到玄武基地。今天犯的這種所謂私下見外人的錯誤,因為許驚夢見的人身家背景在那擺著呢——葉莉莉作為根正苗紅的軍四代——注定了許驚夢不可能因為和葉家的小丫頭私下聊幾句天就被判泄密罪行。沒見領導們根本就沒有過問一下嗎?說明這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換個角度說,就是可罰可不罰,怎樣決定,現在全在乎劉大主任一念之間。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在不觸及自身利益的前提下,誰也不會願意平白無故的為了守著這堆死規矩,去得罪這樣一個不僅有能力而且更加努力的年輕人。所以,劉主任自然借著老何醬牛肉的坡,順便下了台階!
……
李一川來到校場一角的小院子門口,院子是北方常見的那種小四合院,外面看起來平凡而又陳舊。不平凡的地方在於,院子的拱門外,站著兩個全副武裝的哨兵。
“局長在嗎?”李一川問哨兵。
兩個哨兵面面相覷,滿是無奈,其中一個哨兵舔了舔嘴唇,面色緊張的道:“局長現在不在辦公室!”
李一川眉頭一挑,面露喜色,道:“那我進去等局長!”
說完就朝拱門裡走,兩個哨兵再次對瞅一眼,趕緊同時伸手攔住,開玩笑,局長臨走前再三交代了,防火防盜防李一川。這要是把李一川放進了局長辦公室,二人鐵定吃不了兜著走!
“局長下了命令,他不在的時候,誰都不給進去!”
“張超,王橋通,你們忘了自己是誰教出來的?現在膽子肥了,敢攔我了是吧?”強闖不成,李一川直接耍橫了。
“李處長, 李教官,頭兒,您消消氣,局長辦公室昨天才新加了一把銅鎖,就算我們放你進了院子,你沒鑰匙也進不了辦公室啊!”叫王橋通的哨兵苦勸。卻是死活不讓開路。
“咱局座啥都好,就是太小氣了,我過來是要和他匯報工作,局長又是閉門謝客,又是門神攔路,連杯水都舍不得給我喝。”
李一川感歎,忽然看到趙林玉從遠處朝院子走過來,手上抱著一堆文件,頓時眼前一亮。擺脫兩個當值的哨兵,迎上去,邊打招呼邊順手接過那摞資料文件:“趙教官也來找局長?”
趙林玉看打招呼的是李一川,沒攔著他接過文件,隨口謝過。用空出來的右手擦擦額頭虛汗,這些文件重倒是不重,可抱在這麽豐滿的胸前,再加上冬天穿的多,實在擁擠的尷尬,而且過來的一路上文件都掉了好幾次。實在是太麻煩了,你說都是吃一樣飯菜,正常發育的,偏偏自己胸前長這麽大幹什麽?
“嗯,這些文件需要局長簽字蓋章!”
“趙教官確實太辛苦了,不僅要給學員上課,還要兼任局長助理,處理這麽多文件!”
“跟李處長你們衝鋒陷陣流血受傷比起來,我這算哪門子辛苦?”
張超,王橋通還堵在門口,看著李一川抱著資料緊緊跟著趙林玉,一副明擺著要進院子的架勢。二人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李一川抱著文件,側過身,胳膊肘往二人中間一擠,左右一扒拉,就把二人擠開了:
“我說,你們兩個也要有點眼力勁兒,沒看到趙教官要進去,還跟倆木樁一樣的在門口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