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雪晴郡主面上明滅變換,夏侯玄一旁小心謹慎,不敢再出聲,這女子給他的感覺,一會是是憤怒,一會兒是冰冷冷,一會兒語氣柔和,彬彬有禮......
聽了夏侯玄的譯文版古碑之後,他不知道這位仙女下一刻的想法是什麽,會不會一掌劈了他,估計這事情懸著。
“罵戰貼!!!”雪晴郡主咬牙徹齒說道,“堂堂神魔時代強者,萬古長空,卻留下一塊罵戰貼,遺留萬古,難道還怕別人不知道你妻子被人偷了?好,既然你有這志向,本郡主成全你,以此碑告示天下,讓人看看你邪劍仙帶著綠油油的帽子那暴怒的語氣。”
夏侯玄渾身惡寒,如浸在冰河中,大腦有點昏眩,一時間轉不過來,被雪晴郡主的話語震得不輕啊!!!
“郡主,不可,這......”
“怎麽了?本郡主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從遺跡搶奪了這一塊石碑出來,這石碑之上,劍氣怒射,氣勢霸道凌厲,其字之神韻道意蓋世,本以為是石碑神文記載的是不世劍法,卻不曾想到是一塊罵戰貼,還刻銘這其醜聞在其上,真是氣煞本郡主了。”
“啊!!!”雪晴郡主暴怒發泄,揮手間,數道劍氣縱橫飛出。
夏侯玄雙眼瞪大,想也不想,往前一撲,趴在地下,凌厲的劍氣,咻,切割他背後空氣尖銳而過。
嗤嗤――
數道劍氣之鋒利,出乎夏侯玄的意料,百米內之樹木阻礙住這刁蠻面的郡主劍氣者,全被攔腰切斷。
後背樹木倒下的擾動空氣,傳遞至夏侯玄的身體之中,條件反射,崩的從地下彈起,三步當兩步走,用了他有生以來最快的速度,躲在雪晴郡主背後。
轟隆隆――彭!
夏侯玄來不及松一口氣,敏感的他,寒毛豎起,身邊的冰冷澆在他他身上,如墜深淵,寒冰凜冽。
“本郡主十二歲闖蕩江湖,十三歲上馬作戰,十四歲遊歷中州,十五歸鄉裡,所見男人何其多也?你是第一位不顧本郡主安危,反而躲在本郡主背後,用本郡主身軀當擋箭牌的男兒。”
聲音很平淡,夏侯玄咽了幾下口水,訕訕一笑,手舞足蹈,不知道說什麽,後退離開雪晴郡主的身旁,邊退邊注視著雪晴郡主的表情,一不小心,刮在灘地的樹木,摔在山堆般的樹葉內。
一股真氣吹過,如龍卷風漩渦轉動,夏侯玄慌亂中一把抱住樹乾,呼呼呼,樹葉凌亂飛舞。
“既然你這廢物已經沒有用處了,留著你也沒有什麽用處。”雪晴郡主殺氣驟然暴起。
“等等,郡主,這碑文所說,並不是我的錯,在下不過是照本宣讀,何況,你我本事一家人,相煎何太急呢?”夏侯玄慌忙站起身說道。
“相煎何太急?”雪晴郡主喃喃說著。
夏侯玄想起什麽,面色變了變。
當年曹操閉關衝擊武道卡關,退位給大兒子曹丕,似乎曹丕就是想要殺了曹植,曹子建寫了一篇詩,這是其中一句。
後來曹植被迫遠走北冰原,一去不返,曹丕也在曹操出關之後,一氣之下,把曹丕送往了中州宗門潛修。
這件事情發生在夏侯玄四歲,許都傳得沸沸揚揚的,因為那一年夏侯玄之母病死,故此,他對那一年的記憶印象特別深刻,夏侯玄也不會因為年幼而忘記那一年的任何事情。
“住口,在夏侯家族是夏侯家族,曹氏是曹氏,在混為一談,本郡主殺了你。”雪晴郡主面色更加陰寒。
夏侯玄大驚失色,他還不想死,這仙女怎麽如此多變,一會兒成冰,一會兒成了春風,一會兒到成了雷霆,恨不得轟他一擊。
“郡主,在下知錯了。”夏侯玄低頭低聲道。
“你何罪之有?用不著與本郡主認錯。”
雪晴郡主玉指劍芒吞吐,鋒寒凜凜,殺意刺人。
夏侯玄也怒了,得了,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大不了十八年又是一條好漢。
“來吧,能死在心愛之人手上,我夏侯玄也滿足了。”夏侯玄抬頭挺胸,雙手放背後,傲立伸長脖子,雙眼微微合上。
香風撲面臨近,相對於夏侯玄而言,卻是索命鬼。
“這妞不受這一招了,人至賤則無敵,這句話,似乎並不是真理,怎麽辦,怎麽辦,要死了,我夏侯玄還是童子雞呢,居然抓了一把,可是還是童子雞啊。”
夏侯玄心裡亂想著,死亡來臨,說什麽腦海一片寧靜,都是假的,若是有這念頭,這表明你是無救了,自己都想死。
不想死的人,面對死亡的逼近,絕對是心急如焚,胡思亂想。
“下一輩子,做一個勇敢的男人,你所謂的把戲,追本郡主的人,可以成立一軍團了,什麽招式沒有用過,哪一位是真心,那一位是假意,本郡主看在眼內。”
“你最大的錯誤,就是抓了不該抓的地方。”
夏侯玄想哭,妞,那不是哥的錯,哥隻是混亂中胡亂一抓,那裡想到你‘那裡’是如此大啊。
“在下道歉,請郡主賜死吧。”夏侯玄說道。“可惜了,本打算告訴郡主的關於古碑文的另一些猜測,沒有機會說了。”
“是嗎,那留著下地府後,再說吧。”雪晴郡主毫不在意。
“那就來吧。”夏侯玄開始覺得不對勁了,怎麽這妞想殺人還如此多話,盡管多說一些廢話,拖延時間是哥喜歡的,不過,這廢話多了點,會不會是這妞懷疑哥在說假話不成,想到這裡,夏侯玄內心升起一股怒氣。
夏侯玄突然睜開雙眼,怒視著雪晴郡主道:“要殺要宰就快點,我告訴你,你可以叫我廢物,卻不能懷疑我的人品,我所翻譯石碑之神文,沒有半分假話,更不會有半點出錯。”
雪晴郡主一愣,倒是不明白眼前這小子怎麽突然大膽起來了。
“縱觀玄黃,放眼八荒,遙指六合宗門大派,在古神文一道,夏侯玄說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
多少日夜的苦讀,多少日夜的破解?自從母親教給他第一個古怪的方塊文字開始,夏侯玄就喜愛上了各種文字。
母親死之後,他一直為了逃避悲傷,將心神沉醉於此道,文字對他來說,成為了他孤獨寂寞虛空冷時候,最好的寄托,以及思念。
你可以罵我廢材,但是在古神文一道,放眼玄黃,當以我為尊!!!
“本郡主殺你,不是懷疑你所說的真實性,而是你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雪晴郡主語氣盡管有點變化,卻依然堅決。
“本郡主曾言,吾將一輩子伴三寸青鋒而行,何人敢碰吾之身子,必殺之。”
怨氣,誓言,決斷!夏侯玄能聽出她此話的意思:“用來對抗魏王以你與其他勢力聯婚嗎?”
輕聲一句,雪晴郡主顫抖,堅強如她,多變如她,此刻,在夏侯玄眼中是如此脆弱,如此讓人憐愛,想要一把擁有懷中,安慰她。
“不錯。”雪晴郡主松了一口氣了,她松一口氣,夏侯玄歎一口氣,無可挽回了,在別人眼中,這話語不算什麽,在這妞心裡,卻是倔強的原因,絕不會在任何人面前露出,一旦無所忌憚說出,一是當你是愛人,一是當你是死人。
“下手......痛快點。”夏侯玄輕聲說道,“還有,小心司馬師,此人陰險毒辣,內心卻異常堅定,未來的梟雄人物,他若在你面前如我這般露白,說明他有十足把握娶到你,你將逃無可逃,你父必答應將你嫁於他。”
夏侯玄其心險惡啊,從雪晴郡主聽了司馬師評價他,再從這妞的多變難處的性情,判斷出司馬師此人手段絕對厲害,能輕易取得雪晴郡主的信任,這種信任說不得就是那小子處心積慮為了得到雪晴郡主而刻意釀造。如今夏侯玄將死之際,不由妒意叢生,加上他對司馬師有惡意,就臨死埋一個坑給他。
“敢罵我廢材,不捅你一刀對不起我自己。”夏侯玄心裡暗道,死亡似乎看淡了點。
“司馬師?哼,沒有人可以......”劍氣接近脖子,下一秒,就能割斷這瘦弱男子的喉嚨。
“哎喲,嗚嗚嗚,流血了......”幼稚的童聲出現。
挽救了夏侯玄的性命,雪晴郡主在‘哎喲’一聲出,就化為一道黑影消失不見了,顯然不想讓別人看到她。
夏侯玄一頭霧水,諸多莫名其妙,百般疑問湧上心頭。
“怎麽回事?這妞不殺我了?就算有人來,輕輕一劃,再跑也不遲啊?為何跑得如此匆忙呢?”
“嗚嗚嗚”哭聲傳來,夏侯玄放眼看去,一小女孩不知何時從荒林那邊鑽出來,被樹枝絆倒在地了。
觀她衣衫破爛,泥汙沾滿,想來跌倒不知道多少回了,小手有許多劃傷的紅痕,可憐兮兮從地上爬起來,抹乾眼淚,繼續前進。
不過, 見她迷迷糊糊的,似乎認不出路往哪邊走了,這一處地方百多米范圍內,被雪晴郡主數道劍氣切斷,形成了空曠的地方,她就往這邊走了過來。
“叔叔,叔叔,許都南大街怎麽走啊,小妞妞迷路了。”
“是哥哥,不是叔叔。”夏侯玄大汗,似乎我隻有十五歲,盡管很多人十三四歲已經成婚生子了。
小妞妞髒兮兮的面孔,水汪汪的眼睛打量一下夏侯玄,小腦袋搖了搖:“不對,是叔叔,娘親說過,不可以亂叫人的。”
你這就亂叫人了,額!
“小妞妞,你要到南大街嗎?”
“對啊。”小妞妞小面變得很急,“娘親病了,小妞妞要到南大街去。”
看著眼前這髒兮兮的小不點,也不過是三四歲小女孩,突然間,夏侯玄似乎回憶了什麽片段,雙眼不由自主雙行淚水滑落。
“叔叔,是妞妞說錯了話嗎?”
“不是。”夏侯玄抹乾眼淚,微笑道:“風太大了,吹了沙子盡眼。”
“哼,叔叔騙小孩。”
“好了,好了,你知道南大街哪裡有大夫嗎?哪裡可以買藥嗎?”
小妞妞搖了搖頭。
“那妞妞怎一個人跑出來。”
“娘親病了。不起床,也不理妞妞了。”小妞妞哭了起來。
夏侯玄心裡莫名一痛,伸手把小妞妞抱起來,放在肩膀上。
“叔叔,你幹嘛呢?”
“帶你回家,叔叔是大夫,回家為你媽媽看病去。”
“媽媽?”
“嗯,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