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地看向春日，林克道:“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只是感到好奇，我之前觀察了一下，發現真理之門的能量利用率提高了好多。”春日放下平板，點著臉頰。

　　隨著地球內部的奇異引擎完工，也隨著春日的“身體”漸漸發育完整，春日能夠拿出更多的精力來應對太空中的靈能攻擊，也能小范圍地自由活動，活得像個人了。

　　說到底，春日也好，林克也好，兩人雖然位格不低，可他們的主體意識中都認為自己是個人類。

　　那麽長時間處於非人類狀態對他們都沒有什麽好處，只有生活在人類社會中，才能讓兩人找到活著的實質感。

　　先前為了對抗蟲群的靈能攻擊，春日長時間進入行星意志狀態，已經對她的精神狀態造成影響，所以當她有了余力恢復人類身份後，才會直接躲到幻想鄉來，體驗一下時隔一年之久的人類生活。

　　當然，春日最主要體驗的還是網絡，一年不上網，春日發現自己有很多東西都不認識了。

　　有一種物事人非，成為爛柯人的奇妙感覺。

　　面對春日的詢問，林克笑著回答:“能量利用率提高的關鍵不在真理之門，而在我們現在使用的煉金術，這東西是和真理之門配套使用的。”

　　對於真理之門能量利用率提高一事，林克和蓋亞機關也做過相應的研究，並得出了一個相對正確的結論，或者說猜測。

　　所以春日問起來的時候，林克胸有成竹。

　　“之前的時候，我們利用真理之門的方式過於粗暴，基本上是將煉金術的過程完全拆分開來了。”

　　林克侃侃而談。

　　“煉金術分為理解、分解、再構成三步，沒用上煉金術的時候，這三個步驟之間沒有銜接，互不相聯。

　　“理解物質需要消耗一次能量，分解物質也需要消耗一次能量，再構成也需要消耗一次能量。三次消耗中，分解和再構成消耗的能量最多，畢竟這可是涉及到原子結構變化的步驟，暴力拆分原子，合並原子抵消溢出的能量，都需要大量能量。

　　“但是用上煉金術之後，理解物質這一步的能量消耗還在，不過這一步本身消耗的能量就很少，可以忽略不計。關鍵是之後的分解與再構成結合起來，不再是分成兩步走，而是變成一個循環的整體。

　　“拆分原子需要消耗能量，合並原子會釋放能量。煉金術將合並原子釋放出來的能量挪到前一步，去拆分原子，讓能量形成一個閉合循環。

　　“這樣真理之門只需要處理抵消後多余出來的那一部分了，消耗的能量自然就少了很多很多。”

　　聽林克說完，春日頭上冒出一個問號。

　　“阿克，你是認真的嗎?將後一步釋放的能量挪到前面來?這是涉及到因果顛倒了吧?”

　　“不，並沒有，只是一個很簡單的物理學假定而已。”林克笑道，“本來物理學中就有現在借能量使用、未來歸來，達成一種無能量消耗的理論，煉金術只是將這一過程具現化了。”

　　“……”春日頭上的問號更多了。

　　林克右手握拳舉起，指著它說道:“比如說現在有一個狄拉克之海，我們可從這裡借能量，只要我們能在未來將借用的能量還回來，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那麽回到煉金術，當煉金術進入分解這一步的時候，會先向狄拉克之海借足夠的能量。等到再構成的時候，將釋放的能量還回去。

　　“只要再構成釋放的能量足夠覆蓋分解需要的能量，就不會有問題，如果釋放的能量不夠，或者多了，就需要真理之門來或補足或抵消這部分能量了。

　　“而這個過程，看起來就像是將再構成釋放的能量挪到分解這一步來了。”

　　“哦——”春日裝模做樣地點點頭，大概是聽懂了。

　　林克也沒戳破，畢竟這個東西說是這樣說，可實際操作起來，最關鍵的一點是怎麽向這個狄拉克之海借能量還能量。

　　所以理論上的東西很好很強大，想要在現實中實現那就很困難很困難了。

　　也不知道煉金術是如何在真理之門的作用下實現這一步的，如果知道了，或許能讓人類的技術發展再上一個台階。

　　不過想想和阿賴耶的約定，就算林克真找到了這樣的方法，估計也不能拿給人類用。

　　望著春日，林克溫柔地問:“春日，準備得怎麽樣了?”

　　閉眼，深呼吸。

　　當春日再睜開眼時，雙眼中閃爍著自信與興奮:“再有一個月就好了。”

　　“還挺快的。”林克在心中默默計算一下，“那差不多兩三個月後，咱們就可以啟程離開了。”

　　“嗯。”

　　……

　　火星，西林蟲群母巢基地。

　　【第三行星原生文明的技術出現進步，大型軌道防禦武器的修建正在加速。】

　　前線星空利維坦傳來的情報讓母巢核心愣了一下。

　　【地面部隊還沒有解決原生文明?】

　　【沒有。】

　　【……注意觀察，如果○○個標準時間後地面部隊依然沒有進展，派艦隊進行軌道攻擊，打斷文明進程。】

　　【了解。】

　　……

　　兩個月後。

　　火星，蟲群母巢基地。

　　【地面部隊進攻失利， 原生文明佔領區域出現擴張。】

　　【艦隊近距離軌道攻擊，攻擊主要聚居區，打斷文明進程。】母巢核心隨意下達命令，它是來搞科研的，不是來打仗的。

　　【艦隊已集結……】

　　【艦隊已派遣……】

　　【遭遇原生文明的軌道防禦武器攻擊，艦隊損失輕微……】

　　【軌道打擊開始……】

　　【軌道打擊被抵擋，觀測到行星意志靈能波形……】

　　【行星意志靈能爆發，利維坦集群陣型打亂，共鳴中斷……】

　　【偵測到超量奇異引擎信號，來源——第三行星……】

　　【誤判，該大型建築為行星推進器，非軌道防禦武器。全行星推進器啟動中，第三行星即將脫離軌道……】

　　【第三行星進入超空間星路！！】

　　母巢核心驚了，只是將注意力轉移到恆星上一段時間，怎麽外派執行節點搞出來這麽多么蛾子?

　　一個普普通通的原生文明，生生變成一個能夠推動行星離開的星際文明了?

　　哦，不是，是這個行星擁有行星意志，它選擇與原生文明合作，逃離了這個星系。

　　於是，母巢核心在震驚之余，也只能發出一道命令。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