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祝書友們雙節快樂,工作順利,生活幸福。順便說一句,不是我蚃爆更,實在是沒辦法多寫。老黑我不是專職寫書,我要上班的。每天朝九晚五,早上6點就得起床給兒子做早餐,然後送他上學,然後上班……請諸位諒解,老黑拜謝!)
金雀花王國的主力部隊在這裡只是臨時休息,雖然按照軍事操典構築營地,但更多的還是注重空間與場地上的合理分配,卻沒有做到嚴格意義上的戰時防護。
畢竟人太多了,加上數量龐大的軍用物資,營地本身幾乎就是一座流動的城市。
只有幾處依托地形修建的木製寨牆。在營地外圍,基本上是用裝滿物資的車輛並排擺放,形成障礙。這種粗放的營地構築行為不能說是有錯,畢竟主力部隊與先鋒軍團之間尚有一段距離,莫尼奧子爵的軍事才能有目共睹。在私下場合,他被很多人稱之為“金雀花戰神”,能當得起如此讚譽的將領幾乎不可能失敗,換言之緊跟其後的主力部隊也就不可能遭遇危險。
殘酷的現實表明一切都錯了。
魁梧強壯的野蠻人手持長柄戰斧,他們像瘋了一樣劈砍著外圍寨牆,粗大的木樁就像毫無反抗之力的柔弱女子,在這種狂暴力量蹂躪下徹底變成碎片。只要木牆中間破開兩是、三根的缺口,後面的巨人便蜂擁而上,他們用結實的繩索套住木樁上端,咬著牙,硬生生將其扳開,迅速擴大入口。
滿載貨物的拖車極為沉重,至少需要兩匹馬才能拉動。在艾爾肯侯爵驚懼不已的目光注視下,狂暴的巨人們雙手抓住被當做寨牆堆放在營地外圍的木車,他們一人一輛,或搬或拉,頃刻之間將看似綿密的障礙物環線撕扯得七零八落,到處都是缺口。
一群狼瞬間衝進了羊群。
不,那不是狼,而是比野狼凶猛十倍,甚至百倍的獅子!
他們揮舞長刀和戰斧,肆意砍殺著每一個目標。雨水對戰鬥造成了一定程度影響,但總體而言不算大。平均身高超過三米的巨人對上一米八左右的白人,在不考慮武器代差的情況下,幾乎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一名猝不及防的白人士兵被側身衝過來的巨人撞開,慘叫著倒飛出好幾米遠。不等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數十名猛衝突進的巨人已經跑到近前。他們顯然沒有把這個倒在地上的白人當成目標,卻所有人都懷著滿滿的惡意,從這個可憐的家夥身上踩過去。
頭部、胸部,尤其是缺少防護的腹部。金雀花王國的火槍兵隻配備輕型皮甲,除胸部和左肩有鋼製防護層,其余的部分均為布製軍服。密密麻麻的巨人從營地外面蜂擁進來,倒在地上的士兵再也沒有爬起。他的肚子一片稀爛,血泥和肉漿從嘴巴、鼻子、耳朵,甚至眼睛裡被擠壓著往外冒出,直至腹部破裂,承受不住壓力的內髒紛紛外流。
雪亮的長刀在空中揮舞,超乎想象的力量催動可怕的武器將來不及逃跑的白人士兵從中間剖成兩半。
巨人輕步兵非常靈活,雨水對他們沒能造成視覺上的障礙。憑著敏銳的聽覺與嗅覺,他們準確判明目標所在的位置,如矯健的獵豹撲過去,揮舞綁在左臂上的圓盾將旁人格開,握在右手的戰刀或捅或劈,以驚人的速度收割生命。
是的,嗅覺成為了指引巨人尋找目標的重要幫助。白人身上有一股異乎尋常的氣味,主要是來自汗腺。這是從文明時代遺留至今的基因特征,也許永遠不會產生變化。
整個營地陷入了混亂。
白人軍官們雖然慌亂,卻依然保持著必不可少的理智。他們拔出指揮刀,在雨中大聲呵斥四散奔跑的士兵,憑著個人威望與揮刀殺人的瘋狂督戰力量,不斷聚攏起大大小小的群體。
“不要慌,巨人並不可怕。他們也是人,頂多是長得比我們高大而已。只要瞄準要害開槍射擊,他們一樣會死。”
“該死的不要亂跑,想想你們平時接受過的訓練,快列陣,依次射擊。”
“開槍啊!你們這些該死的白癡,沒看到巨人已經衝過來了嗎?快開槍!”
再怎麽催促也沒有用。惶恐只會導致人心變得更加混亂,進而影響到個人速度與動作。盡管士兵們在軍官的命令下完成了列陣,可當他們往槍管裡裝填火藥的時候,幾乎立刻想到了關鍵性的問題————現在下著雨,很難引燃火折,何況藥繩已被雨水浸透,就算點著了火也無法開槍。
艾爾肯侯爵在瞭望台上看得心急火燎,他跺著腳不斷叫罵:“開槍,快開槍啊!這幫該死的白癡,難道你們都是沒腦子的豬嗎?”
瞭望台裡沒有雨,焦急中的侯爵徹底忘記了下雨這件事。
副官快步上前,急促地說:“大人,我們的火繩槍在雨天無法射擊,巨人選擇的進攻時機實在太好了。”
艾爾肯猛然醒悟過來。他連忙下達命令:“快,命令所有長戟手頂上去。還有,立刻派人與莫尼奧的先鋒軍團取得聯系。他究竟在幹什麽?這麽長時間竟然沒能肅清巨人,還讓這些野蠻的家夥繞過來攻擊……命令先鋒軍團立刻回援,前後夾擊,乾掉這些膽大包天的巨人。”
直到現在,侯爵仍然覺得這不過是一支小規模的巨人襲擊部隊。畢竟先鋒軍團的行進路線與金雀花王國主力部隊一致,自始至終也沒有收到來自先鋒軍團的預警。這就意味著莫尼奧子爵與主力之間的這段距離就算不是絕對安全,也不會出現大規模的巨人軍隊。
副官立刻轉身跑下樓梯傳達命令。
巨人在雨中的攻勢變得更加猛烈,他們的確打了一個漂亮的襲擊戰,短短十多分鍾,至少有三千名猝不及防的白人火槍兵被殺死。這僅是肉搏戰造成的損失,遠程炮火導致的傷亡還沒有計算在內。
師新帶著一萬名步兵發起了衝鋒。
身為統領,而且是獅王身邊的心腹,他的名字聽起來有些古怪。其實師新真正想要的是“心”這個字,遺憾的是早已被其他王室成員佔用,無奈之下只能選擇諧音。
堅硬的鐵甲穿在身上一片冰涼,除了一件防止皮膚磨損的內衣,師新隨身攜帶的物件只有武器和水壺。厚厚的臂甲覆蓋了胳膊上的烙印,無法通過最醒目的標志判斷他是一名萬人首。然而盔甲式樣與普通士兵區別很大,這在很大程度上使他成為想要很多白人聚焦的目標。
帶著無言的冷笑,師新將圓盾橫著擋在身前,彈開一名白人士兵砍過來的刀,順勢衝過去,以驚人的敏捷和速度越過對方,迅速轉身,左手向下按壓,勒住對方後頸上的衣領,右手持刀橫向反掠,在那人的咽喉部位劃出一條細密的血線。
感覺就像宰殺一頭剛從娘胎裡出來只有半年大小的獠齒豬。師新上身彎曲,目光透過頭盔面甲上望向對面,感覺體內有一頭嗜血的野獸在咆哮,只能通過殺戮才能得到釋放。
艾爾肯侯爵的命令正在得到貫徹。營地外圍的白人火槍兵死傷殆盡,但他們沒有白死,至少給後面的人爭取到時間。就在師新目光掃及的遠處,多達數萬名長戟手已經完成了陣列組合,分成一個個厚實的方陣,朝著這邊反撲過來。
“所有人準備。”師新將戰刀收回,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沾在刀背上的血,看著遠處那些手持長戟的白人士兵,他發出猙獰的狂笑:“進攻陣型,重步兵在前,跟我一起殺!”
身後,多達數百名親衛隨從立刻以師新為核心,形成三角攻擊陣型。突襲的效果不錯,後續部隊正從破開的木柵空處源源不斷湧入。傳令兵迅速佔據高台,揮舞旗幟向後面的跟隨者發出信號,訓練有素的獅族步兵紛紛朝著這一方向集中。只要師新有所動作,立刻開始衝鋒。
雖然看起來對面的白人長戟手數量遠遠超過己方,師新卻毫無畏懼。盡管他是獅族人,這些天卻接受了龍族攝政王親授的短期軍事訓練。主要是相關理論和戰術。獅族一直流傳著關於那位年輕殿下的傳說,從社會最底層發跡的故事令所有聽者熱血沸騰。北方蠻族歷來崇拜勇者和智者,經過天浩親自授課講解,師新認定他是勇敢和智慧的化身,佩服到極點。
“不要怕,白人雖多,卻不是我們的對手。”師新最後檢查了一遍身上的武器裝備,用訓導的口氣吩咐身邊的隨從:“龍族攝政王殿下說過,他們在雨天無法開槍。今天,現在,這裡是我們的主場。”
跟在主將身邊的戰士都是精銳,他們難以理解高深的軍事理論,卻明白通俗易懂的解釋,關鍵是“白人無法開槍”。
百米左右的距離在師新看來根本不算什麽障礙。他仍用圓盾格開筆直刺過來的長戟,右手戰刀擋住側面用力撥開,然後順勢劈砍,將正對面來不及調整姿勢的長戟手整個頭部連同頭盔切成兩半。
白人士兵沒有如想象中那樣慘叫著倒下,頭部裂開的他竟然硬挺著將長戟收回。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顛覆了師新的認知,微怔了一下,沒能及時調整動作,被反勾回來的戟尖從身後刺入左肩覆甲的縫隙,撕裂皮膚,深深扎進肌肉深處。
“混蛋!”
師新發出暴怒的咆哮,他根本沒理會肩背上正在擴大的傷口,猛然前衝,以強勁的速度將戟尖從後背上抽離,反手揮刀朝著對面的白人士兵斜向劈斬。
這不合乎邏輯。按照常理,這種程度的傷害足以使對方當場斃命,師新也感覺從身後反勾過來的長戟力量正在迅速減弱。這意味著白人長戟手其實已到了瀕死狀態,只是拚著最後的力氣反擊。
戰刀穩定且沒有絲毫偏差沿著軌跡砍斷了白人長戟手脖頸。看著那顆破爛不堪的人頭掉落在地,師新這才側身撲向下一個目標。可就在他再次舉刀的同時,眼角余光竟然看到那具徹底失去生命支柱,本該是死得不能再死的無頭之軀,竟然死死握住長戟,做著機械的劈刺動作。
這究竟是什麽怪物?
難以言喻的震撼和恐懼在心底蔓延,迫使師新不得不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以超出平時三成的力量揮刀看向新的對手。
後背上的傷口因為擠壓和撕裂釋放出劇痛,乾掉下一個目標的師新身體微微顫抖起來。他感受到強烈的危險,來自於正面這些悍不畏死的白人士兵。
身側傳來淒厲的尖叫。不用回頭看,師新也知道那是自己的一名隨從。
“這些白人不太對勁兒。”師新左腿上又被長戟刺了一下,他如受傷的野獸狂衝過去,將那個膽敢傷害自己的白人從肩膀到腹部硬生生劈開,用凶狠慘烈的吼聲對其他人發出預警:“攻擊他們的要害,必須直接殺死他們!砍掉他們的頭!”
這些白人似乎不怕受傷?
腦子裡的疑問越來越深,師新覺得身體越來越重,體力在急劇流失,偏偏這時候對面有三名長戟手盯住了他。三個人形成“品”字結伴攻過來,為首的應該是一名軍官。他面容陰沉,三支長戟剛好形成一個夾角,牢牢鎖定了師新。
掙扎著用盾牌擋住左邊刺來的長戟,氣喘籲籲的師新為了避開右邊壓過來的戟尖,只能狼狽的側身滾到地上,剛用膝蓋支撐著豎起身子,就看到那名白人軍官手持長戟朝著自己頭部刺來。
師新頓時手腳冰涼————距離太近了,根本來不及躲避。
我得死在這裡了!
肩膀上突然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拽著師新整個人向後倒退。這一切實在太快,師新看不清具體是誰救了自己,只看到那是一個高大身影。那人手裡拿著龍族特有的步槍,對準白人軍官扣動扳機。火光與刺耳的轟鳴過後,對面的白人軍官胸口被炸開一個大洞,護甲和血肉全部炸飛,肋骨碎裂,露出少許殘留的心臟,以及一團團分紅色的肺泡。
他跌跌撞撞向前挪動了幾步,雙手一松,長戟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