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話題,劉萌萌和劉樹平有無數的話想說。
現場從主持人,《作死》的幾個重要配角到坐在台下前排的導演許春來,還有影帝高應和瞿寒,省略一下可以稱一句全部人等,都特別有興趣,也有無數話想說。
劉萌萌滿眼的熱淚:“能想象到我們知道真相之後,究竟是什麽心情嗎?咱幾個都不知情,可楊明哲楊同學她是知情人,我現在想一想,那天楊明哲趴在紅木桌上寫作業,寫得很不舒服,說是高度不夠,我還從外頭撿了四塊磚頭給她墊桌腳,甚至還提議,把她坐的繡凳鋸下來一截。”
越說,劉萌萌的表情越恐怖。
劉樹平的神色也越發麻木:“我記得,當時楊明哲,我們這位楊大小姐同意了的。”
“是,但是許春來衝過來阻止了,沒讓我動手。”
劉萌萌默默轉頭,看向台下,“許導演,我是不是還應該對您老人家說一聲謝謝?”
許春來:“……”
一番真情實感的傾訴,把主持人都逗得快拿不住話筒,台下的觀眾們更是不用引導就笑得前仰後合。
劉萌萌幽幽一歎:“幸虧我的戲份現在已經拍了成,要不然……哎!”
說著,她又瞥了自家導演一眼,神色幽幽,滿是嫌棄。
許春來……許春來簡直要冤枉死了。
“你個小丫頭,你還敢抱怨……你知道拍戲的時候,我看著你把那些,那些賣了我都賠不起的東西隨地亂扔,我是什麽感覺?”
“所以,你就把我們也拖下水?哼哼。”
劉萌萌想到年後她還得去開工,還要住在那一座充斥著貴胄氣息的宅子裡,和那些價值連城的寶貝們共處,她這心中就不免有點忐忑不安,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拍出那股子自然的姿態。
一想到這些,劉萌萌忽然蹙眉,好像那些還沒拍的劇情,都是她剛剛知道男主身份,誤入豪宅後的劇情。
她現在這點忐忑心境,才正符合拍攝要求?
旁邊一眾男配,女配顯然也想到這一點,齊齊歎息,所以說,最難的還是他們!
雖然女主角和導演懟了一通,總體來說,這次的大盛會還是圓滿成功。
劉萌萌和劉樹平都很放得開,玩各種遊戲一點都不拘束,主持人的態度也非常好,很知道照顧他們,連兩位負責撐場面的前輩都收放自如,很給《作死》劇組面子。
節目到最後,大盛會照例放了一段《作死》的拍攝花絮。
楊玉英正好寫完最後一張數學卷子,還很認真地抬頭看了看。
“……”
同樣正在看‘大盛會’的楊明哲,以及其他嘉賓的粉絲,看到一半,就忍不住悄沒聲地爬到網上——“唔,真是懷念啊!”
“好可怕才對吧。”
花絮只有七分鍾,但是轉場非常快,能看得出來拍攝時間不同,有白天,有晚上,顯然是把無數天的精華內容剪輯在一起了。
整段視頻裡,演員們有搞笑輕松,有滿臉疲憊,有衣著華麗時,有滿身狼藉時,唯獨楊明哲不變。
楊明哲穿者打扮或者不同,但她都在做同一件事。
別的演員在睡覺,她趴在燈光師身後的矮幾上寫數學試卷,草稿紙認得滿地,道具師一個勁地給她撿。
別的演員在圍爐燒烤,她坐在後頭的軟墊上,膝蓋上放置一本《政治考點詳解》,正不停口地背誦。
別的演員都在背台詞,對戲,她坐在古色古香的桌案上,把牆當桌子,對著上面貼著的地圖瘋狂地寫地理試卷。
看著看著,無數觀眾笑啊笑,眼淚就給笑出來了。
王彤雖然明年就該上初三了,但是,年節剛過,正是小夥伴們熱熱鬧鬧地玩耍的時候。
她是楊明哲的鐵杆粉絲,顏粉。
從一開始追電影,跟著楊明哲度過了美好的國民初戀時光,堅守著扛過了全網黑的苦難,眼見她一部《國寶有話說》翻紅,靠著‘盛氏’小小礦泉水廣告被追捧。
這一路行來,不離不棄。
今天——
王彤的媽,姥姥,小姨一邊看,一邊感歎:“這小姑娘可真乖,哪怕拍戲,每天都做題,背書,主持人是說她讀高二?看來現在的年輕人學習壓力真的很大。”
“可不是,都當明星了還得做功課,可見現在不學習不行啊,不學習連明星都當不了。”
王彤:“……”
“彤彤,你明年初三,轉眼就上高中,馬上就該考大學,功課可不能有半點放松,寒假作業是不是還早著寫完呢?趕緊寫啊,寫完了再給你報個補習班,咱們腦子不行,就要靠用功來彌補了。”
王彤:嚶!
如果她現在粉轉黑,姐妹們能不能原諒她?
事實上,王彤很快就沒有心情思考這個問題了,她被她家這一群長輩吵得跟進鑽回屋子裡,老老實實地打開練習冊寫作業。
她媽就坐在背後的椅子上刷手機!
一邊刷手機,一邊盯著她,王彤隻覺如芒在背——這還有天理嗎?
為什麽她要做作業,她媽媽就能刷手機玩?
在一眾粉絲們各種複雜的心情中,年節過去,楊玉英保質保量地完成了作業,輕輕松松地回到劇組去補拍鏡頭。
不光是紙面上的作業,她寫完了,就連那些一幫學生默認不用理會的作業,她也乖乖完成。
以前的楊玉英,在偷懶這方面頗有絕技,但現在對她來說,其實每分每秒都是嬉戲玩耍,背個書,寫張卷子,都是頗有趣的事情,並不以為苦,乍一看到像是個勤快姑娘。
沒有成堆的作業壓迫,楊玉英頓時感覺拍戲變得輕松又有趣。
“呼!”
劉萌萌今天砸了四十八次酒樽。
青銅酒樽,她沒敢打聽是什麽年代的,更不敢打聽到底值多少錢,還是不能賣的那種,反正地上鋪墊了特製的防摔墊,軟如棉絮,又有彈性,光這防摔墊就不是一般貨色。
頂著一腦袋汗,劉萌萌蹭到楊玉英身邊坐下,小聲歎氣,“我現在終於理解了,許導演高瞻遠矚啊!”
要是一開始她就知道這些道具的價值,前頭的戲恐怕得費千百倍的力氣來拍。
“但他為什麽不瞞我到結束,嗚嗚!”
楊玉英把劇本輕扣在膝蓋上,笑道:“這些東西有的是我的,有的是我借來的,出了問題都有我負責,如今我都不在意,你們在意什麽?而且大部分道具真的是仿品,沒有騙你。”
劉萌萌有點不信。
最近劇組的演員,道具師一類,都有些草木皆兵的意思,連別墅裡原本的裝飾品,牆上掛的那些山水畫之類,都有人懷疑可能是古畫,國寶,每日路過,都要放輕手腳,小心翼翼地繞行。
楊玉英看著別扭的很,好在她已經殺青,現在不過是被招呼過來補拍鏡頭而已,用不了幾天。
她是眼不見為淨,想必許春來身為專業的導演,一定會有辦法讓他家的劇能順順利利地拍攝下去。
第二日,許春來就把一乾演員塞車裡,眾人疾馳足十四個小時,直奔山區。
到了地方,劉萌萌已經從漂亮的時尚女郎,變成灰頭土臉的小瘋子,劉樹平也從英俊大叔變成流浪漢。
楊玉英低頭下車,手裡捏著手機。
微信群‘我們一家人’中,張特助正瘋狂刷屏。
“‘亞龍’的魏總,今天可是特意從新西蘭趕過來和我們張總見面,早就約好了。現在幾個副總正和人家對瓶吹酒呢,要是張總再不出現,那可真要得罪人的。”
小張總:“我最後一次和我哥聯系,好像是昨天下午一點多,我哥當時說有個朋友生病,他正去探病……沒說在哪兒,我也不知道。”
“你們張總可不是會影響工作的人,說不定是遇見什麽事耽誤了下,趕緊再想想辦法拖拖時間,家裡其他人都在幫著找呢……大爺,能不能定位我哥?”
張老大:“試過,不行,我就納悶了,這小子是不是傻?大家裝定位裝置,是為了萬一出事好讓家人第一時間發現,現在可好,他不知道找誰做了屏蔽裝置,沒有權限就別想沾他一點邊,那他裝個屁的定位,氣死個人,你們這幫小孩子腦袋裡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東西。”
群裡頗為熱鬧,楊玉英想了想,拿起手機給張老打了個電話。
張老顯然也知道張溫酒‘失蹤’的事,不過聲音卻是平平穩穩,絲毫不見擔憂。
“溫酒性子獨,三兩天不見蹤影一點都不新鮮,我會交代底下人注意去找他,放心吧。”
張老輕笑,“可惜他是個大男人,現在報警估計都沒法受理,先自己找找吧。”
說了兩句閑話,許春來高聲招呼演員就位。
張老連忙安撫她:“我的小姑娘,你別操心,好好做你的事吧,雖然我現在是老家夥了,但我還沒糊塗,不至於連找個孫子這種事都做不到。”
楊玉英點頭笑道:“是。”
說完就擱下手機走過去拍戲。
張溫酒忽然消失,她有點擔心,她知道,張老他們也擔憂。
雖說見面次數不多,可楊玉英認識的張溫酒,不是一個會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消失的人,何況他還同人有約。
可誠然如張老所言,張溫酒不是個孱弱無力的孩子,他能保護自己,張家也有力量保護他。
山道上忽然起了風,清風吹不散霧氣,到是讓這一片環繞在山頭的雲海,輕輕流動起來。
“明哲,你說的果然不錯,你們家這一片果然山好水也好。”
許春來心情大為舒暢,笑道。
楊玉英也點頭,這次拍外景是她給的建議,選了她故鄉的清微後山,從月前她就有心想回來看看,之後從劉書嵐那裡拿到時盟的訊息後,就更想過來,正好現在時機不錯。
“那邊。”
許春來站在山坡上舉目遠眺,忽然指了指東面,滿臉喜悅。
楊玉英舉目遠眺,不禁一笑,許春來到是會選地方,那一片的風景的確獨特得很。
一座高峰豎立,周圍九座奇異的大山拱衛,山勢連綿起伏,遠觀竟像有九條龍盤踞一般。
“到不像是風水寶地,反而殺伐氣很重。”
楊玉英輕笑,她自己沒有尋龍點穴的手段,不過跟人學了一點風水皮毛,判斷不了此地風水,可在許導演眼中,這樣獨特又新鮮的環境卻是千金不換。
“哎呀喂,那邊可不成。”
一聽導演吆喝,附近寶山村找來的向導登時變了臉色,“跟你們說過了,不能過野河溝,野河溝東面鬧鬼,鬧了很多年了,非常凶。”
許春來挑眉,笑道:“沒事,我開工之前專門去白雲觀和龍興寺都拜過,等下我找些貢品,找上好的香燭,再拜一拜四方土地爺,無論有什麽孤魂野鬼,我們都是諸神庇佑,百邪不侵。”
說完,劇組一乾人等就朝著他相中的地方殺了過去。
後面向導呆立了半晌,也隻好跟上:“也就是我,換了我們村的老人,肯定不能讓你們去的。”
向導是個不到二十的小年輕,比老人們都靈活得多。
一行人殺到地方,工作人員做好準備,正好清風起,夾著冰渣的細雨來,許春來趕緊招呼開機。
雖然有錢了,可能節省還是要節省。
初開始拍外景,劉萌萌還很新鮮,可連續不停歇地拍,隻用了不到五個小時,她已經完全不用化妝,就是一條待煎燒的鹹魚了。
今晚正好吃鹹魚。
劉萌萌有氣無力地啃了兩口,四下打量了幾眼,湊到楊玉英身邊坐下,深吸了口氣。
“果然是美人,麗質天成,無論何時何地都是香氣盈人。”
拍完戲到處是汗臭味,那幾個老爺們不講究,鞋子亂脫,要不是有楊玉英這樣的大美女洗眼睛,她真是越發過不下去。
“那小孩說咱們這一片鬧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劉萌萌目光一轉,從包裡抓出一包零食,笑眯眯把向導哄過來,“你跟我們說說唄,那鬧鬼的事。”
長夜漫漫,十分無聊,鬼故事正好可聊作消遣。
其他人:“……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