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定了!”
漢子欲哭無淚。
“讓小丫頭啄了眼,我這身皮恐怕得扒下來,回爐再造個一年半載。”
另外兩個年輕人歎了口氣,搖搖頭安慰他:“鄒掌事辦差還未返京,你還能見幾天日光,趕緊趁著這工夫把手頭的差事該交辦交辦,該處理處理。”
那漢子讓他們兩個說得更難過,心裡後悔得不行。
他著實是太大意,早應該知道京城大比的天之驕子都不是省油的燈,否則考察新人也不至於把他們天眼的乾將拉出來使喚。
像這種活皇城司都是做慣了的,自有一套流程,就是要先給新人們披上厚厚的虎皮,讓他們得意,讓他們品嘗權力的滋味。
然後再看他們遇到各種事情的應對。
比如說這一次,漢子竊走楊玉英的錢包,讓她遇到意外,且看她是會如何。
在這一步,其實這姑娘只要不仗勢欺人,直接不給錢,怎麽做都不算大錯。
可這不算什麽,下面她還會接連不斷地遇到難題。
“我到要看看這小丫頭片子怎麽倒霉!”
大漢哼了聲,還是怒氣衝衝。
不多時,前面就有人傳來各種口信。
“楊玉英的馬車已到。”
“準備就緒!”
“……楊玉英繞道走了。”
大漢正喝茶,把消息看完差點沒將自己嗆死。
“這是誰寫得檔案,不是說楊玉英憐貧惜老,對女子尤其珍愛,是個嫉惡如仇的人?怎麽見到有人圍攻老弱和女兒家,連看都不帶看一眼?”
又過了片刻,前面又傳口信——“楊玉英已回皇城司。”
幾個人都暗暗咬牙。
“我記得好幾套備選方案,怎麽全沒有用?”
大漢心下不甘。
另外兩人到是挺理解。
“再遇見事,那就未免太假,我們這是京城,天子腳下,哪裡有那麽多事端?還是前後發生,傻子也知不對。”
幾個人收拾東西,打道回府,大漢還心氣不平:“回去我就在這姑娘的檔案上添一筆,性冷漠,無憐憫心。”
他們一路回衙門,進門還沒去檔案館,就有軍卒端著一托盤金瘡藥和令牌過來。
“……”
“養靈司送來的,說他們新來的楊顧問有極有效的金瘡藥,比我們皇城司的好,用了不會留疤。說要給剛剛在街上執行任務的女使臣用。”
剛在路上大打出手的幾人正好進門,裡面唯一一個面相楚楚可憐的女子一揚眉,拿起一點小心在手背上塗了一些,隻覺滑潤的很,有一點清涼感,淡淡的藥香也很好聞。
“不錯,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大漢按了按眉心:“我們皇城司天眼的偽裝術,難道真的已經過時?”
正拿金瘡藥的女子笑道:“要不你去問問人家,到底怎麽發現不對的?”
“那多丟人。”
大漢咕噥了句。
他們各種驚訝,楊玉英回到查事司的頌德堂,心中也有點疑惑,忍不住對常青等人道:“我不過去了趟榮國府,就遇見好幾次他們在街上出任務。”
楊玉英凝眉沉思,“皇城司又不是京兆府,這般頻繁活動,難道最近京城要出大事?”
站崗的軍卒聽屋裡少男少女們在那討論皇城司的人究竟是很忙,還是閑得無聊,嘴角抽得快止不住,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保證自己面無表情。
聽了光明正大傳來的消息,一乾皇城司天眼簡直要懷疑人生。
接下來一連數日,在旁處大家的進展還算順利,一撞到楊玉英身上,便頻頻出差錯。
楊玉英每每能認出他們這些人是自己人。
“哎!”
天眼的人也是沒了法子。
但事情不能不做。
新人進門先錘煉一年,這一年該走的流程都必須有。
時間磕磕絆絆地飄了過去。
楊玉英是半個月後才發現有點不對。
她也忙,說是皇城司沒給他們安排任務,可學習任務還是很繁重。
其中一門課是背檔案,那些繁瑣的,百年積攢下來陳舊檔案,每一份都複雜得很,背下來,吃透了,弄明白,對楊玉英來說也不是一件簡單事。
每天忙得不知日夜,也就沒發現皇城司這些新人,在這半個月裡多多少少都出了些狀況。
直到今兒外頭下雨,楊玉英帶著夏曉雪一起閑下來吃茶,聽夏曉雪說起她昨日去書肆買書,看見常常出入頌德堂的一學生,帶著一隊軍卒抄了一家酒肆,也不知發生何事。
常青也道,他前幾日出門正好撞上個欺男霸女的紈絝,他直接把人扭送到衙門去了。
其它瑣碎小事都不少。
楊玉英不禁有些意外,京城怎有這多小麻煩出現?還總撞到他們這些人頭上。
頌德堂的人可不多,因為上課時間不一致,她不全認識,但絕對沒超過五十人。
五十個人散到京城去,那連個水花都濺不起,怎麽一發生事端,就找到這些皇城司的人身上?
“有點意思!”
楊玉英也只是略一想。
皇城司並非她的敵人,而且這樣的組織,她還真不好太過探究。
這日出門買生煎,楊玉英剛拎著生煎進門,就看平時不怎麽熟悉的同僚江源,正一臉嚴肅地出門,身邊還帶著十幾個軍卒。
他立在皇城司門前,神色凜然,冷聲道:“好好查他們有無違製,違禁的地處,像這種隨意欺辱人的紈絝,必有問題。”
“諾!”
軍卒們應道,就隨江源氣勢洶洶而去。
楊玉英看這架勢,隻覺有些不好:“何事這般急切,人命關天?”
身後幾人追出,眼睜睜看著江源一步不停, 消失在街頭的同僚歎氣:“好像是有什麽人要強娶江源的未婚妻,他就急了,其實何必,緩一緩也無妨。”
楊玉英心裡咯噔一下。
趙彥走出來,正好也聽到,蹙眉道:“江源是犯了什麽毛病,怎能公器私用?”
他想了想,就讓人牽馬過來。
楊玉英回憶了下聽得頭昏腦漲的各種戒律規矩,就叫了幾個知道內情的同僚一起,迅速寫了一封文書呈遞給目前監管養靈司的使臣。
按照規定,皇城司諸使臣調動軍卒必須申請,若是突發事件,也應立即補上。
這倆使臣都坐在吊腳樓裡偷閑,接了底下規規矩矩呈的文書,都失笑,把東西遞給旁邊小廝:“歸檔。”
花瓶女配開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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