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模糊。

　皇太一的大腦知道現在自己的狀況好像有些不對勁，但是身體卻不願意做出任何反應。

　這種異常狀況。

　一般稱之為懶。

　也叫作摸魚。

　屬於人之常情，其實沒什麽特別值得提的。

　好的，繼續摸了……

　咦?

　為什麽會在這裡摸魚來著?

　皇太一真的一點都不想動腦思考，太累了，這種疲倦的感覺也十分異常，過去幾乎沒有體驗過幾次，好像只有體內力量差不多被榨乾的時候才有些相似。

　可是這又不對。

　不誇張的說，身體也是前所未有的強而有力，一個人若是連自己的身體狀況都無法把握，那一定不可能成為強者，最多只能做個社畜，皇太一對身體每一處細節都了如指掌。

　力量充沛的狀況下腦子卻變得渾渾噩噩隻想摸魚，絕對是非常危險的情況，當然一般人也經常會有睡了一整天反而感覺好累的情況發生，皇太一或多或少還是有點自覺——自己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換成司命才會毫無違和感。

　而且，思考的速度可能減緩了。

　人到底什麽情況下才會思考遲鈍啊?被女孩子告白的時候嗎?顯然和現在的狀況不一樣。

　疑惑。

　內心深處湧出的疑惑感令皇太一沒辦法心安理得的摸魚。

　盡管很困，很疲倦，但只要腦補成登山的時候遇難只要睡過去就永遠沒辦法醒來的狀況就能夠有所;理解。

　還是要靜下心來回憶一下。

　簡直見鬼，怎麽回憶一點事情都這麽大的延遲，或者真的僅僅是思考的速度下降了嗎?如果真的是這樣，要什麽情況下才能引發這樣的現象?

　搞不懂。

　思考本身就已經十分緩慢，等到開始思考詳細問題的時候，速度更是慢到讓皇太一厭煩。

　算了，反正都準備摸魚，就這樣繼續摸下去……

　他所不知的重大事情，此時此刻正處於現在進行時。

　“大。“

　梅菲斯特拋出去的感慨只有這麽一個字，搞的氣氛像是群裡面有人發澀圖了一樣，下面的回復基本上都是複讀，就算有幾個有良心的群友沒有複讀，回復的內容其實也差不了多少。

　什麽?發澀圖的就一定是大?說這是偏見?

　去你的，不大你看個錘子澀圖。

　當然梅菲斯特看的不是澀圖……

　是真的大。

　大到了什麽程度?

　大到無法用眼睛來確認，只能通過數據來觀測到的誇張程度。

　至於說什麽東西變得這麽大……

　那只能是皇太一，沒第二個選擇。

　“這……算不上成功……吧?”

　皇緋劍的眼睛一直是發直的狀態，和精神上受到的打擊有很大關系。

　“巨大化的過程算是成功的，但這個結果就……還是沒有反應嗎?”

　班長焦急地等待著皇太一的回應，可是已經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什麽都沒有發生。

　只是順利的變大了而已，變大之後就在原地摸魚發呆，生死未卜，確實完全不像是成功了的樣子，變大有什麽用?當要塞嗎?

　有些時候人們會講開頭順利就是好兆頭，說這種話的人就應該去修程序BUG。

　“一直都沒有回應，再……再等等看……”

　司命也忙得像熱鍋上的豆蟲，片刻都停不下來，也找不到出現問題的地方。

　“對了，你們是怎麽和大哥哥聯絡的?”

　梅菲斯特突然問道。

　“直接發信息啊。”

　司命一句話讓現場急速降溫，一束束看到智障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司命同學，你……知不知道信號傳遞的速度是多少?”

　班長肯定不會像許多人那樣當場炸裂發飆，即使她心中確實在想著發飆的事情，神態也依然鎮定自若。

　只不過聲音明顯比平時大很多，魄力不言而喻，能把人嚇尿的程度。

　“普通信息不是要好多年才能收到嗎！”

　即使是對宇宙不甚了解的皇緋劍也明白這個道理，頓時她覺得剛才慌張的自己特別的愚蠢。

　光年是什麽概念?

　光在真空中直線前行一年的距離，對於一般人應該是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龐大數字，可是在宇宙中其實不算什麽。

　地球上兩點之間的最長距離不會超過兩萬公裡，所以才能夠正常使用手機。

　現在呢?連皇太一的體型都要用光年，甚至更大的數字來計算了，你直接發信息怕是要走了百次輪回。

　“呀！我……我換個辦法！”

　司命沒有遭到毆打，但是比被打了還要緊張羞愧得多，還好只需要五秒鍾就能夠忘掉。

　“話說，如果皇同學真的出手攻擊了，我們會不會被波及?”

　班長對此仍有顧慮。

　宇宙級別的破壞力不是正常人平時能遇到的，甚至是無法想象的，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必定是一場巨大，且未知的災難。

　“放心我有天然防護罩。”

　司命對此抱有十足的信心，當場膨脹。

　“剛才還搞錯了聯系方式哎……能不能行啊?”

　梅菲斯特小聲嘀咕道。

　“動了。”

　班長盯著的屏幕上發生了期待已久的反應。

　……

　宇宙的另一端。

　皇太一還在以極慢的速度進行思考。

　其實這和智商的變更關系不大，主要還是處理信息速度問題，過於龐大的身體和沒有那麽龐大的大腦之間產生的割裂感正是一切問題的來源，當初巨大化的時候比例就有點問題，誰也想不到放到動畫裡最多算是一格崩壞的比例失調竟然會帶來如此嚴重的後果。

　聽到了聲音。

　卻不能夠立刻理解聲音的意義，其實聲音的來源本身就很難理解了，皇太一還保留著一絲清楚的理智，明白這個時候出現的聲音必然存在著某種深意。

　無法正確處理。

　聲音的信息傳達到的時候就變得極其模糊，如同過去被反覆拷貝之後劣化的錄音帶，到了應該可以辨識的程度的時候就只剩下一些相互不關聯的碎片，從裡面幾乎得不到任何有意義的信息，白白浪費了大量的時間。

　可疑。

　皇太一準備著重去搜尋更多奇怪的信息，而在這時候他也終於想明白了自己的目的，也因此推斷出了信息來自何方。

　是指令，但無法理解的指令和繞口令沒有什麽區別。

　……

　遙遠的另一側。

　“不行……還是沒有反應，奇怪，因為用了空間跳躍的原理所以信息劣化了嗎！要是車子完全修好就肯定不會有這種小問題！可惡啊！”

　司命嘗試發送了兩次信息都沒有得到回應，只能夠從儀器上得知信息的確是送到了皇太一的那一邊。

　得不到回應的告白，世人稱之為單戀，除了造出一些扭曲劇情之外沒鳥用。

　“只能拉近距離了麽……太危險了。”

　班長在腦中模擬了一下結果，連連搖頭。

　已經不是螻蟻的比例了，也遠遠不止是天壤之別，皇太一任何一個行動都有可能帶來世界末日級別的災難，這個時候還要努力靠近，完全是不要命的行為。

　“但是……不這樣做就沒辦法傳達正確的信息，阿太現在的狀況也很怪，不給指令可能就不會思考。”

　司命的眼皮垂了下去，十分為難。

　“沒有什麽折中的辦法麽?”

　皇緋劍也犯愁地問道。

　“也不是沒有，我能展開一個還算結實的防護罩，在我們現在的位置，應該能輕易阻擋阿太造成的衝擊，可是如果靠近的話我就沒有把握了，搞不好就……”

　司命無需說設想的結果，大家都非常理解後果是什麽樣子。

　“可是，如果是為了大哥哥的話，人家卻覺得沒有人會反對呢。”

　梅菲斯特笑道。

　暫時靜默。

　所有人都在沉思。

　在已經十分懸殊的賭桌之上，進行一場更加懸殊的新賭局，原本就不甚明朗的未來會變成什麽樣子?

　班長已經思考出了答案。

　“要做嗎?賭輸了結果本來就是破滅，既然我們已經在賭局之中，那麽最壞也不過如此。”

　她從座位上站起，誠摯而嚴肅地看著其他人。

　無法預測的未來本身就不是應該考慮問題。

　“做！”

　皇緋劍和梅菲斯特異口同聲地叫道，雙眼噴火。

　“我明白了，立刻開始轉移，將通信頻道鎖定為……”

　司命工作效率超群，瞬間就搞定了一切。

　……

　回到戰場之上。

　皇太一腦中的困擾始終都沒有消失，對一個問題進行處理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也需要時間。

　發現不明物體。

　似乎那就是最開始的目標，可是忘記了目標是要做什麽。

　如果這時候能有個簡單明了的背景解說就好了。

　聽到了?

　由遠及近的聲音， 竟然如此的清晰。

　是幻想嗎?只有自己思考的時候才能夠有這麽清晰的聲音出現。

　不對，這就是具體的指令！

　皇太一竭盡全力去辨別聲音的內容，生怕重蹈覆轍。

　真的聽到了！

　“對它……使用……〇拳吧……”

　內容可以聽得懂。

　只需要攻擊眼前的對象就可以。

　那樣的事情能夠做到！

　皇太一身體產生了反應，向前猛地轟出了一拳。

　空白。

　出拳之後，他的大腦變成了一張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