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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堂歸》第394章 對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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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葫蘆把最後一壺酒燙好,翻了翻白眼道:“冬瓜,你再去買半斤花生回來,沒有下酒菜了。”

 冬瓜吸了吸鼻子說:“明天的早飯怎辦?世子連著三天在咱家白吃白喝,就咱們那點積蓄馬上就用完了。”

 “世子爺出身富貴,根本不知還會有人窮得揭不開鍋,咱們公爺心比天大,從來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你在這兒說這些都沒有,想法子先把這一頓對付過去。”葫蘆不急不慌地說道:“大不了明天早起喝西北風。”

 這廂錢千鎰正和鍾野守著幾隻空碗閑聊,鍾野半躺在一隻小榻上,大剌剌地伸著兩條腿。

 錢千鎰已然半醉,窩在另一隻榻上,胡子邋遢,一副頹廢相。

 “世子,你如何也蓄起了胡子?”鍾野不解的問。

 錢千鎰聞言笑了一聲,說道:“鍾公爺不是也滿臉的胡子嗎?我覺得這樣蠻有男子氣概的。”

 鍾野有些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絡腮胡子,忍不住歎了口氣。

 錢千鎰笑問:“從來沒見鍾公爺發過愁,怎麽今天為了胡子歎氣?”

 “有人嫌我老,”鍾野幽幽道:“可我這胡子和別人的不一樣,從二十歲起就已經長得滿臉都是了,又密又硬,刮完了不到一天又重新長出來,實在麻煩。”

 “沒有這胡子還是鍾公爺嗎?”錢千鎰笑道:“這麽好的胡子給你添了十二分的威風,哪裡就顯老了。”

 又探過頭來笑問:“是哪個小妮子嫌你老了?你告訴我,我找她去。”

 鍾野聽了也笑,說:“世子別鬧了,你回頭還是把胡子剃了吧,不好看。”

 錢千鎰拿起桌上的酒壺晃了晃,仰頭把裡頭的最後幾滴酒喝了,咂咂嘴道:“你這梨花雪雖然名不見經傳,可真是好喝。”

 “那是自然,這可是陳了十五年的。”鍾野頗得意地說:“吳六娘一共隻給了我三壇,這是最後一壇了。”

 “我怎麽聽說那個蘭小哥兒被衛家帶走了?”錢千鎰問:“那孩子難道是衛家的不成?”

 “誰知道呢?”鍾野搖了搖頭說:“那孩子根本想不起以前的事,

我看他家的夫人不是個好相與的,往後還不知會怎樣。”

 “鍾公爺有什麽可顧慮的?”錢千鎰一臉的壞笑說:“到時候你把衛五姑娘娶過來,連同她弟弟一起接到你們府上不就什麽事兒都沒了。”

 “世子爺可別開這樣的玩笑,”鍾野聽了趕緊製止道:“這話若傳出去人家姑娘的名聲不好聽。”

 錢千鎰不以為然道:“上回那個姑娘就是衛宜寧吧?我雖然沒看著她的臉,可你那一臉的笑可瞞不過我這情場老手,你定然是對她心動了。”

 鍾野難得老臉一紅,倒也沒否認。

 “要不要我出面保媒?”錢千鎰問:“我記得她也快及笄了吧?衛家那個大染缸,還是盡早跳出來的好。”

 “多謝世子美意,不過還是算了吧。”鍾野搖頭道:“我家徒四壁,有無功名,太委屈人家。更何況……”

 “更何況她還嫌你老。”錢千鎰不厚道的補充道,說完之後又實在忍不住大笑起來。

 “說起來世子妃去世也有半年了,”鍾野不得已轉變話題:“我記得律法裡規定你們皇族為妻守喪只需半載,世子可有心儀的人選了?”

 “我心儀的多了去了,”錢千鎰撓了撓頭說:“韋家的幾個姐妹我都喜歡,不過蘭珮已經名花有主。蘭珊麽,一直和燕家的老八夾纏不清。蘭珠性子太軟,我這麽天生浪子,她也管不了我。蘭玫倒是心大,但恐怕根本對我不上心,只怕在她眼裡我還不如一盤桂花肘子。蘭琪鬼靈精,野貓一般的性子,我還得整日防著她,太累。”

 “這麽說也只有六小姐合適了。”鍾野道。

 “可不是嘛!”錢千鎰一拍大腿:“又何況她和衛宜寧最好,咱們也算是連襟了。”

 “別扯上我。”鍾野道:“不是我潑冷水,你雖然打算的這般好,但人家六小姐未必就願意。”

 “她多半是不願意的,我也就是想想而已。”錢千鎰嘿嘿一笑:“那小丫頭心氣兒高著呢!我倒覺得你和衛五姑娘的事兒比我和她更靠譜。”

 正在這時,冬瓜提著最後一壺酒和一包花生走了進來。

 把東西往桌上一放,說道:“奴才剛來的時候馬公子在外頭遛達呢,公爺可要出去看看?”

 “你把馬公子請過來吧。”鍾野道:“上些日子提起世子請禦醫的事兒,馬公子還說有機會要當面謝一謝的,擇日不如撞日,今兒個正好。”

 冬瓜聽了轉身去了,把馬公子請了進來,馬公子見了端王世子急忙行禮,錢千鎰最是隨便,說道:“這有什麽的,我和鍾公爺最好,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三個人坐下敘話,多是錢千鎰在詢問馬公子金陵的風俗景物以及特產美人。

 過了片刻,恰好燕肯堂前來探望馬公子,冬瓜便把他一並請過來了。

 錢千鎰笑道:“這樣的天氣,四人圍坐頂好鬥牌。馬公子會不會的?”

 馬公子道:“我自幼在祖母跟前長大,閑來無事就陪著祖母鬥牌,就是不知京城的玩法和我們那裡有無區別。”

 “大致差不了多少,便是有些不一樣,一說也就明白了。 ”錢千鎰道。

 “燕大人恐怕不會吧?”鍾野道:“人家可是出了名的如玉君子。”

 “你信那些鬼話!”錢千鎰嗤笑一聲道:“小時候我們一起玩,他最會出老千。一會兒你可得盯緊了他,燕七天生的愛扒牆頭。”

 “扒牆頭”是鬥牌的黑話,意指此人愛偷看別人手裡的牌。

 燕肯堂笑道:“哪有世子說的那麽誇張?說好了願賭服輸,賭贏賭輸不賭賴就是了。”

 鍾野一向愛吃酒賭錢,雖然窮,可上了賭桌從不眨眼,當即說道:“你們幾個都是大財主,我沒錢,不過有房子,還有兩個仆人。誰贏了我,挑一樣就是了。”

 錢千鎰一聽眼睛立刻亮了,說道:“果真?我可早就垂涎葫蘆很久了。”為了方便下次閱讀,你可以點擊下方的"收藏"記錄本次(第395章 對酌)閱讀記錄,下次打開書架即可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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